林妍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离开。黎晚点开手机相册，翻到五年前的照片——傅倾辰在图书馆睡着，面前堆着为她整理的复习资料;傅倾辰在雪地里捧着热牛奶，鼻尖冻得通红;傅倾辰蹲在宿舍楼下喂流浪猫，侧脸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些照片她一直没删，即使是在最厌恶他的时候。

手机震动，林妍发来消息：【傅倾辰今晚七点结束工作，通常会在公司待到八点半。】

黎晚关上电脑。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办公桌上那个小小的相框上——那是她和傅倾辰唯一的合照，藏在抽屉最深处已经三年。

傅氏集团大厦灯火通明。黎晚站在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看着顶层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七点四十五分，傅倾辰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他似乎在打电话，偶尔抬手揉太阳穴。

八点二十分，傅倾辰关上办公室的灯。八点三十分整，他走出大厦，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翻飞。黎晚跟在他身后三米远，就像过去三年里无数次那样。

傅倾辰突然停下脚步。黎晚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转身，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她。

"你在干什么?"傅倾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黎晚攥紧衣角："送你回家。"

傅倾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冷笑出声："模仿我?"

是的。五年前，傅倾辰就是这样，每天跟在她身后，确保她安全回到宿舍。即使她多次当众羞辱他，他依然固执地坚持着这个习惯。

"我只是..."黎晚的声音哽住了，"想体验一下你当时的感受。"

傅倾辰的眼神变了。他大步走向黎晚，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他声音很低，却字字诛心，"黎晚，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黎晚站在原地，突然明白了什么——傅倾辰知道。他知道这三年来她一直在跟踪他，而他默许了这一切。

就像当年她默许他跟在身后一样。

黎晚拿出手机，给林妍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七点，我要傅倾辰完整的日程表。】

她抬头看向傅倾辰消失的方向，轻声说："我会知道的...你所有的痛苦。"

街灯下，一片梧桐叶子落在她肩上，像一只温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