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得很好,有喜欢看书的书友们看看这本《他的纹身是我的名字》,作者无耻之徒比尔把苏晚江昀周彦等人物写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摇头:“没什么。”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那边。江昀已经斟完了酒,正垂着眼,安静地退到光影更黯淡的角落,仿佛一尊沉默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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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破碎而冰冷的光,像一座琉璃堆砌的假山,
衬得宴厅里每一张笑脸都恰到好处,也恰到好处地虚假。苏晚挽着未婚夫周彦的手臂,
指尖隔着薄纱手套,能清晰感觉到昂贵西服面料的挺括纹理。她微微笑着,
对前来道贺的宾客点头致意,耳畔是周彦与某位老总关于地产股市的低语,
还有悠扬的小提琴声,滑腻地缠绕在杯觥交错的脆响上。一切都完美得如同橱窗里的样板画。
直到那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撞入她的余光。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冰冷坚硬的铁钳狠狠攥住,
猝然停跳了一拍。血流轰然冲上耳膜,盖过了所有虚浮的喧嚣。不会错。即使他低着头,
即使他穿着一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过于笔挺却明显廉价的白色侍应生制服,
即使五年光阴足以将少年挺拔的青涩磨砺成沉默的嶙峋——苏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江昀。
他端着一瓶红酒,正微微弯腰,为旁边一桌的客人斟酒。侧脸的线条依然清晰,
只是下颌绷得有些紧,透出一种疲惫的倔强。动作专业而刻板,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苏晚的视线死死黏在他的手上。
曾用来在画纸上涂抹下绚烂星空、曾用来笨拙又虔诚地为她戴上一枚素银戒指的手——此刻,
正握着冰冷的酒瓶。而他的无名指上,竟还戴着那枚戒指。廉价的银色,
在宴会厅浮华的光线下,黯淡得近乎可怜,边缘已被岁月磨损得模糊。五年。整整五年。
音讯全无,像人间蒸发一样。她曾疯了一样找他,把所有他能去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
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他的人,最后只能对着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
一遍遍听着那冰冷的提示音。绝望像潮水,一寸寸淹没过顶。她以为他死了。原来他还活着。
活着,在她苏晚的订婚宴上,穿着一身侍应生的衣服,替她和她未来的丈夫,斟酒。“小晚?
”周彦察觉到她的僵硬,低声询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苏晚猛地回神,
才发现自己指尖冰凉,几乎要掐进周彦的臂弯里。她强迫自己松开力道,扯出一个极淡的笑,
摇头:“没什么。”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那边。江昀已经斟完了酒,正垂着眼,
安静地退到光影更黯淡的角落,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与这满堂的欢声笑语割裂开来。
宴席继续。不知是谁起的头,或许是哪家被惯坏了的公子哥,带着几分酒意,
视线在江昀身上溜了一圈,嗤笑道:“啧,这酒店的服务生现在招人都不看气质了?
什么人都往里放,杵在那儿真是败兴。”同桌的几位女伴掩嘴轻笑,
目光里的鄙夷轻慢毫不掩饰。“瞧他手上那戒指,地摊货吧?也好意思戴出来。
”“穷酸样呗。”刻薄的低语像细小的毒针,绵绵密密地刺过来。周彦皱了眉,
似乎觉得有些失礼,但他并未出声制止,只是略带歉意地看了苏晚一眼,
仿佛在说“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苏晚看着那个角落。江昀依旧垂着眼,
仿佛那些嘲讽灌进的是别人的耳朵。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那种彻底的、无动于衷的沉默,
比任何辩解或愤怒都更灼痛苏晚的眼睛。五年不见,他连脊梁都被抽掉了吗?一股尖锐的,
混杂着剧痛、失望、被背叛的愤怒,以及连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恨意,猛地窜上心头,
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她忽然端起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手腕一扬。
殷红的液体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泼洒在江昀的手上——正是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冰冷的酒液溅开,
染红了他白色的袖口,顺着手背淋漓滴落,在那枚素戒上包裹上一层黏腻暗红的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一桌的窃笑戛然而止。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周彦错愕地看向她:“小晚?”苏晚下颌微抬,视线落在江昀终于抬起的脸上。
他的眼睛很深,里面像是结了冰的寒潭,映着宴厅晃动的光,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
带着一种被酒精浸润后的微哑和刻意拉长的傲慢:“服务员。
”她晃了晃自己同样被溅上几滴酒液的指尖,雪白手套上那一点红,刺目极了。“擦干净。
”时间有一瞬的凝滞。空气绷紧,无数道目光在苏晚和那个侍应生之间来回逡巡,
充满了惊疑、好奇与看戏的兴奋。周彦的脸色沉了下去,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
低声道:“别闹,我让他给你换一副手套。”苏晚甩开了他的手,眼睛只盯着江昀。
众目睽睽之下,江昀沉默地看着她,看了大约有三秒。那三秒长得像一个世纪,
苏晚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然后,他动了。他没有去找毛巾,
也没有理会周彦的话。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周围响起一片极轻的、倒抽冷气的声音。他跪在光洁冰冷的地板上,
跪在她的裙摆前,微微仰头看她。然后,他抬手,解下了自己颈间那条规整的黑色领带。
他用那条质地并不算好的领带,裹住她递出的、戴着湿漉漉纱手套的指尖。动作很轻,很慢,
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耐心和专注。温热的体温隔着薄纱和酒液,一点点渗过来,
烫得苏晚指尖猛地一颤,几乎要蜷缩起来。他低着头,苏晚只能看到他浓黑的发顶,
以及一段冷白利落的后颈。他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每一根手指,
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郑重的工作。周围的窃窃私语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这超乎意料的一幕钉在原地。直到她指尖的酒液被彻底拭去,
连纱料都被揉搓得有些发皱。他才停下动作,却没有立刻松开,握着她的指尖,
停留了短暂的一秒。然后,他松开领带,起身,后退一步,再次变回那个低眉顺目的侍应生。
“抱歉,**。”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被他用最谦卑的姿态,无声无息地反弹了回来。苏晚站在原地,
指尖残留着被他握过的、诡异的触感,那一点温热迅速变得冰凉,渗进骨头缝里。
订婚宴的后半程,苏晚像个抽离灵魂的木偶。笑容完美,应对得体,
周彦偶尔投来担忧的目光,她只轻轻摇头。她的目光,
一次次不受控制地扫向宴厅的各个入口,扫向那些穿梭忙碌的白色身影。他没有再出现。
像一滴水,蒸发在了宴会华丽的热闹里。仪式结束,送走大部分宾客,苏晚以头疼为由,
拒绝了周彦送她回休息室的提议。她需要一点空气,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来消化那个名字带来的、几乎将她撕裂的海啸。周彦体贴地没有多问,只让她早点休息。
苏晚踩着高跟鞋,走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廊灯昏暗,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
经过一个半开着门的储物间时,她的脚步顿住了。里面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光斜斜投入,
照亮一小片地面,和各种堆积的纸箱、清洁用品的轮廓。以及,
靠在一排金属货架上的那个身影。他脱掉了外面的白色制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衬衫,
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微微露出锁骨的轮廓。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
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听到脚步声,他侧过头来。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粘稠,
压迫着人的呼吸。苏晚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跨了进去,反手“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狭小的空间被彻底隔绝,只有窗外隐约透入的、城市不眠的微光,
勾勒着彼此模糊而锐利的轮廓。洗涤剂和尘埃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弥漫在空气里,
窒息般沉闷。苏晚猛地将他狠狠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货架被撞得发出一声脆响。“五年。
”她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江昀,这五年,你死到哪里去了?
!”烟灰被他轻轻抖落。他垂眸看着她,眼底在黑暗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嘲弄的弧度。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伸手,
精准地握住了她戴着订婚钻戒的那只手。冰凉的、巨大的钻石硌在两人的肌肤之间。他低头,
目光落在那个闪耀的戒托上,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带着砂纸磨砺般质感的低沉嗓音,轻轻开口:“未婚妻,
”他顿了顿,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钩子,锁住她,“弄脏别人的制服,可是要赔的。
”“赔?”苏晚几乎要笑出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冲上眼眶,“你跟我谈赔偿?江昀,
你欠我的用什么赔?!用你消失的这五年?用你在这里装服务生看我笑话?!
”愤怒和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决堤般涌上,让她口不择言。他却像是被她的某句话刺中,
嘴角那点虚伪的笑意慢慢敛去了。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忽然,他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然后,在苏晚惊愕的目光中,他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
开始解他刚才被红酒泼湿、此刻已经变得干硬板结的衬衫袖扣。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一颗,
又一颗。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苏晚的心脏莫名地开始狂跳,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