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病督主,太子跪求复合》目录最新章节由吟风辞月提供,主角为沈都顾晋渊,医好病督主,太子跪求复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古代言情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他转向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动作自然地为我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一丝灰尘,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站着做什么?还不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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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暖阁内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微妙气氛。空气再次凝滞,沈都凑在我耳边的呼吸微微一顿,随即,一股比方才更加危险的气息将我笼罩。
他缓缓直起身子,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那双深邃的眸子重新眯了起来,像一只慵懒却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的猎豹。
“你恨他?”他问,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恨?”我轻轻地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督主说笑了。奴婢只是东宫的一个歌女,一条殿下养的狗。主人不要狗了,将它转送他人,狗又有什么资格谈恨呢?奴婢只是……好奇罢了。”
我绝不能在他面前暴露我的真实目的。我的仇恨,是我最深的底牌,一旦被他窥知,我就会立刻从一个有用的“药”,变成一个可能失控的“棋子”。沈都这样的人,绝不会允许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留在身边。
他盯着我,似乎想从我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垂下眼睑,将所有锋芒尽数敛去,只剩下一副逆来顺受的温顺模样。
“是么?”他拖长了语调,意味不明,“太子殿下温润如玉,名满天下,是未来的储君。孤不过是个残缺之人,朝野上下,人人畏我,也人人唾我。你跟着他,将来或许是贵妃娘娘,跟着我,却永远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对食’。你就……一点都不怨?”
他在试探我。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温柔的刀,试图剖开我的伪装,窥探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然:“督主,您忘了,我首先是个大夫。在大夫眼里,没有储君,也没有阉人,只有病人。我的价值,在于能否治好您的病。至于怨与不怨,那是还有选择的人才配有的情绪。从我被送出东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东宫虽好,却是个镀金的鸟笼。殿下心情好时,会赏我珠宝华服,喂我山珍海味。可他若是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拔了我的毛,将我炖了汤。而在督主这里,只要我还有用,至少……能活得像个人。”
这番话,半真半假。真在我对顾晋渊的失望与看透,假在我刻意隐藏了那份滔天的恨意,将其转化为一种更理智、更易于被他理解的“趋利避害”。
沈都听完,沉默了许久。他绕着我缓缓踱步,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到手的、价值连城的古董。最终,他停在我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说得好。活得像个人。”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暖阁的偏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这院子一步。你需要什么,只管跟王德说。至于太子的项上人头……”
他微微倾身,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要看,你的‘药’,值不值得这个价钱。”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留给我一个孤高而决绝的背影。
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我也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与沈都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共生关系。我是他的药,他是我复仇的刀。我们彼此需要,又彼此防备。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彻底禁足在了这座名为“静心苑”的院落里。
沈都言出必行。我的地位在这座守卫森严的府邸里,变得十分超然。王德对我毕恭毕敬,我说东,他绝不往西。我每日所需,无论是珍稀的药材,还是孤本的医书,甚至是江南新到的绸缎,只要我开口,不出半日,便会原样送到我的面前。
府里的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好奇、揣测,变为了敬畏。他们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只知道我是督主面前的红人,是这座府邸里,唯一一个可以影响那位活阎王情绪的人。
而我,则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九阳返魂香”的改良之中。
父亲的医经上记载,此香虽能缓解寒骨症,但治标不治本。若想根除,还需配合一种名为“金针渡穴”的针法,以纯阳内力催动,方能将深入骨髓的寒毒彻底逼出。
这针法,我会。自我记事起,父亲便手把手地教我。但那所谓的“纯阳内力”,我却无处可寻。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香方上不断调整,试图找出一种能最大程度压制寒毒,延缓其发作的配比。
沈都每天都会来我这里。他从不踏入我的卧房,只在暖阁的书案后批阅文书。他来时,我便为他燃上一炉新制的熏香。
我们之间很少交谈,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他处理他的公务,我研究我的医书,一炉香,一壶茶,便是一个下午。
这种相处模式很奇怪,不像主仆,更不像男女,倒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确实让他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偶尔发作,症状也比那晚轻微得多。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也似乎淡了些。
他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审度与防备,慢慢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
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很好奇。
他会问我,为何会识字,为何懂医理。
我便将早已编好的身世告诉他:我本是江南一户医药世家的女儿,家道中落,才被卖入教坊司。
他听完,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江南,是个好地方。”
一个月后的一天,他处理完公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
“明日,宫中设宴,庆贺太后寿辰。”他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我,“你随我一同入宫。”
我心中一动。
这是我进入沈府后,第一次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再见到顾晋渊。
“督主,我如今的身份……入宫恐怕不妥。”我故作迟疑。
“有何不妥?”他挑眉,“你是我沈都的‘医官’,有何去不得的地方?”
医官。他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是,奴婢遵命。”我应下。
第二天,我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湖蓝色宫装,未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简单的碧玉簪。王德为我准备的衣物首饰堆满了整个库房,但我知道,在沈都身边,太过招摇,并非好事。
果然,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样很好。”他淡淡道。
去往皇宫的马车极为宽敞,里面甚至设了小几和软榻。沈都闭目养神,一路无话。
我却心如擂鼓。
我不知道待会儿见到顾晋渊,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我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克制,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寿宴设在坤宁宫。我们到时,殿内已是宾客云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济济一堂。
沈都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来,带着敬畏、恐惧,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却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自己的席位。那是在最靠近御座的位置,甚至比几位亲王的位置还要靠前。
我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能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其中,最灼热,也最复杂的一道,来自太子顾晋渊的席位。
我没有抬头,但我知道,他正在看我。
“沈督主,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齐王,顾晋安。他一向与太子不睦,也最看不起沈都这样的阉人。
沈都脚步未停,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分给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齐王自觉无趣,将目光转向了我,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位姑娘瞧着面生得很,不知是督主从哪里寻来的美人儿?比之太子殿下先前送您的那位,如何?”
这话,恶毒至极。他不仅是在羞辱我,更是在挑拨沈都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满座宾客的目光,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我能感觉到,身前的沈都,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就在我以为他会发作时,他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他停下脚步,终于回头,看向齐王,一字一句地说道:“齐王殿下说笑了。太子殿下送的是‘美人’,而本督身边的这位,是‘神医’。美人易得,神医难求。孰优孰劣,王爷心中没数吗?”
他转向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动作自然地为我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一丝灰尘,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站着做什么?还不入座?”
他的维护,来得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齐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而我,在抬头的瞬间,恰好对上了顾晋渊的目光。
他瘦了些,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憔悴。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震惊、不解,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浓烈的嫉妒。
他死死地盯着沈都停留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一个月。
仅仅一个月,那个在他面前卑微如尘,任他予取予求的林知娆,竟能跟在沈都身边,登堂入室,接受他如此公开的庇护。
这一定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却被我很好地压制了下去。我对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然后便垂下眼,跟着沈都入了座。
我的位置,就在沈都的身侧。
整场宴席,我都如坐针毡。我能感觉到顾晋渊的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我。
我只装作不知,安静地为沈都布菜、斟酒。
沈都似乎心情不错,破天荒地多喝了几杯。他酒量似乎不好,几杯下肚,那张常年冰封的脸上,竟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宴席过半,皇帝与太后离席,场面便随意了些。
顾晋渊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先是对着沈都,举了举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督主,孤敬你一杯。感谢督主,将阿……将林姑娘照顾得这样好。”
他刻意在那个“阿”字上停顿了一下,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沈都端起酒杯,与他遥遥一碰,一饮而尽,却没有说话。
顾晋渊的目光转向我,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阿娆,你……过得好吗?”
我起身,对他福了一福,声音平静无波:“托殿下的福,奴婢一切都好。殿下将奴婢送给督主,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
我的话,恭敬而疏离,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委屈,会对他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旧情。
可我没有。
“林知娆!”他似乎有些失控,声音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太子殿下,请慎言。”
沈都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将我挡在了身后。
“她现在是我的人。你若再敢对她大呼小叫,休怪本督不给你这个储君面子。”
顾晋渊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痛楚与不可置信。他大概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何短短一个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好,好一个你的人!”他怒极反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踉跄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回府的马车上,沈都一直闭着眼,似乎是酒意上涌,睡着了。
车内光线昏暗,我借着车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悄悄打量着他。睡着的他,褪去了白日的锋利与煞气,眉眼舒展,竟显得有些……脆弱。
我忽然想起,父亲的医经上提过,寒骨症的病人,最是畏寒,也最是嗜睡。他平日里那般精神,想来都是强撑着的。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极淡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怜悯。
就在这时,他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哪里有半分醉意?
“好看吗?”他问,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
我心中一惊,连忙收回目光,垂下头:“督主恕罪,奴婢……”
“你今天,做得很好。”他打断了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奴婢只是做了该做的。”
“是么?”他忽然凑近我,车厢内的空间本就狭小,他一靠近,那股混杂着酒气和龙涎香的气息便将我彻底包围。
“本督倒是觉得,你似乎……很享受看到太子殿下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