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侯不齁嗓子”的最新原创作品,现代言情小说《棠落砚心》,讲述主角方砚周林觉棠的爱情故事,作者文笔不俗,人物和剧情设定非常有新意,值得一读!无删减剧情描述:她穿着淡粉的旗袍,旗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浅紫色的丁香花,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画着荷花,雨丝打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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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国十四年,南京的梅雨季比往年早了半月。连绵的雨丝像扯不断的愁绪,
把整个城市裹进一片潮湿的灰雾里。方砚周坐在空荡荡的卧室里,
指尖摩挲着一只羊脂玉镯——镯身本是温润的奶白,此刻却被暗红的血渍浸透,
那血色已干涸成痂,顺着玉镯的纹路蜿蜒,像极了林觉棠最后咳在红婚纱上的那口血,
触目惊心。窗外的雨敲打着梧桐叶,淅淅沥沥的声响里,
他总觉得能听见她素白手指抚过《漱玉词》的轻响。那本书此刻就摊在床头,
泛黄的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白梅花瓣,
是去年冬天她在花园里折的;扉页上她娟秀的小楷写着“觉棠藏”,字迹被泪水晕开,
边缘模糊得像一场抓不住的梦。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林觉棠躺在铺着白梅纹样锦被的床上,
脸色比锦被的底色还要苍白。她的眼睫很长,浓密得像两瓣脆弱的蝶翼,垂落在眼下,
只是再也不会因呼吸而颤动;唇瓣曾是淡淡的樱粉,如今却失了所有血色,
唯有唇角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暗红,那是她生命最后时刻,没能咽下的血痕。
她穿着他亲自选的月白旗袍,领口绣着细巧的兰草,银线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
可再精致的纹样也遮不住她锁骨处凸起的线条——这半年来,她日渐消瘦,
原本合身的旗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肩颈处的布料松垮地垂着,
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方砚周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一片刺骨的冰凉。
他想起三个月前,她还能坐在火盆旁,裹着厚厚的驼色披肩看他读报纸。
那时候她的脸虽然也白,却还有一丝生气,偶尔咳嗽时,眉头会轻轻蹙起,
像在忍耐着肺腑里的疼,眼底的凉意里,还藏着一点未熄的光。可现在,那点光彻底灭了,
连带着他的世界,也一起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卧室里很静,
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滴落在青瓦上的声音,能听见自己心脏沉重的跳动。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梅香——那是他特意让药房调的香粉,加了白梅与檀香,说是能安神。
她生前很少用,总说“香太浓,扰得人心慌”,可现在,这微弱的香气却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提醒他她曾真实地存在过。这一切,要从民国十四年正月十六那场大雪说起。
那天南京城被白雪覆盖,红墙琉璃瓦上积着厚厚的雪,连街边的梧桐枝都裹着一层白,
美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方砚周站在公馆门口,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
胸前别着一朵新鲜的白色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雪粒。他指尖捏着一枚铂金戒指,
戒圈里刻着“砚周与觉棠”,是他前几日特意让银匠赶制的。风刮在脸上有些疼,
可他心里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他以为,这场婚礼能弥补过去所有的亏欠,
能让林觉棠重新对他笑一笑,哪怕只是浅淡的、转瞬即逝的笑。公馆里张灯结彩,
红灯笼挂了满院,丫鬟和仆人们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神色,唯有方砚周知道,
这热闹是给外人看的,内里的凉,只有他和林觉棠懂。他时不时抬头望向二楼卧室的方向,
心里有些焦躁,按说这个时辰,她该换好婚纱了。“司令,您别站在风口,仔细着凉。
”副官撑着伞走过来,低声劝道。方砚周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他的目光还落在二楼的窗棂上,那扇窗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像一道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墙。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丫鬟惊慌的尖叫:“不好了!
林**出事了!”方砚周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上楼,
连副官递过来的伞都忘了接。楼梯上铺着红地毯,可他觉得脚下像踩着冰,
每一步都虚浮得厉害。卧室的门没关严,他推开门的瞬间,看见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林觉棠倒在梳妆镜前,红色的婚纱裙摆散开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血花;她的头歪在一侧,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脸色苍白得像窗外的雪,原本握在手里的凤冠掉在地上,
珍珠和宝石散了一地,像是碎了的星星。而她胸前的婚纱,早已被暗红的血浸透,
那血色还在慢慢晕开,顺着衣料的纹路往下淌,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觉棠!”他冲过去抱住她,她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冷得像一块冰。
他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能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的细微声响,像破了的风箱,
每一次起伏都带着疼。他慌乱地去摸她的脉搏,指尖下的跳动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医生!快叫医生!”方砚周对着门外嘶吼,
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沙哑。仆人们慌作一团,有人跑去叫医生,
有人拿着帕子想去擦她身上的血,却被方砚周厉声喝止:“别碰她!”他抱着林觉棠,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用帕子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渍,帕子是真丝的,质地柔软,可他还是怕弄疼她。
她的眼睫颤了颤,像是要醒过来,方砚周的心猛地一提,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觉棠,
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你会好起来的。”可她终究没睁开眼,只是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像是在做一个不好的梦。医生来的时候,雪还在下。老中医是南京城里最好的,
平日里连军政要员请他出诊都要排上几天队,可今天,他只用了一刻钟就赶到了。
他背着药箱,快步走到床边,先是摸了摸林觉棠的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最后把了脉,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司令,”老中医站起身,避开方砚周的目光,
声音低沉而无奈,“林**是积郁成疾,加上风寒入体,肺腑早已受损,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怕是……撑不过今晚了。”“油尽灯枯”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方砚周的心上。
他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医生后面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只是看着床上的林觉棠,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胸前那片刺目的红,
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手握重兵,在南京城跺跺脚就能让整个江南震动,
可他却连自己最想留住的人都留不住。他想起这半年来,林觉棠的咳嗽越来越频繁。
起初只是偶尔在夜里咳几声,后来白天也开始咳,有时咳得厉害,连眼泪都要咳出来。
他让副官去请最好的医生,开最贵的药,那些药里有参片、有燕窝,还有各种名贵的药材,
可她总是只喝几口就放下,说“药太苦,喝了也没用”。他以为是她娇气,
还跟她说“良药苦口,喝了才能好”,现在才知道,她不是娇气,是她早就知道,她的病,
从来不是药能治好的。她的病,在民国十二年那个梅雨季,就已经埋下了根。2.那时候,
她还是金陵林家备受宠爱的二**。林家是书香门第,父亲是前清的翰林,
虽然后来弃文从商,却依旧保留着文人的雅致。林觉棠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面有一个哥哥,
比她大十岁,对她百般疼爱。她从小就跟着先生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古琴,
弹出的曲子清越婉转,连金陵城里有名的琴师都赞不绝口。方砚周第一次见她,
是在民国十二年的一场军政晚宴上。那天也下着雨,淅淅沥沥的,
把南京城的夜晚洗得格外清净。晚宴设在总督府的花园里,廊下挂着红灯笼,
雨丝落在灯笼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方砚周那时刚升任司令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身边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他应付着,心里却有些烦躁,便借口透气,走到了花园深处。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古琴声。琴声很轻,夹杂在雨声里,若有若无,却格外清越,
像山涧的泉水,能洗去人心里的浮躁。他循着琴声走去,在一处廊下看见了她。
她穿着淡粉的旗袍,旗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浅紫色的丁香花,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画着荷花,雨丝打湿了她的发梢,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
像天然的妆。她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把古琴,指尖轻拨琴弦,眼神专注而柔和,
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方砚周。
那是方砚周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一汪秋水,眼底带着一丝未脱的青涩,
看见他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油纸伞微微晃动,
伞面上的荷花图案也跟着摇曳。那一刻,方砚周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见过无数女子,有温婉的,有明艳的,有妩媚的,可没有一个像林觉棠这样,
清冷中带着一丝脆弱,像雨后初绽的白梅,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呵护。“抱歉,打扰了。
”方砚周收回目光,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只是听见琴声,过来看看。”林觉棠低下头,
把古琴抱在怀里,轻声说:“无妨,司令若是喜欢,便听便是。”她的声音很软,
像羽毛拂过心尖。那天晚上,方砚周站在廊下,听了她弹完一首《平沙落雁》。琴声结束时,
雨也停了,月亮从云里探出头,洒下一片清辉。她收拾古琴准备离开,经过方砚周身边时,
他忍不住问:“林**明日可有时间?我知道一处赏梅的好去处,想请你一同前往。
”话一出口,方砚周就后悔了。他素来冷峻,从未对女子如此主动,更何况,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从旁人的议论里知道她是林家的**。林觉棠愣了一下,
随即摇了摇头,礼貌地拒绝:“多谢司令好意,明日我已有约,怕是不能赴约了。
”方砚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再强求。他不知道的是,她明日的约,
是和沈慕言一起去秦淮河畔看花灯。沈慕言是林觉棠的表哥,也是她心里早已认定的人。
他是留洋归来的学者,温文尔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
会陪她在秦淮河畔看花灯,会为她读雪莱的诗,会在她练琴出错时温柔地纠正她的指法。
林觉棠以为,她会和沈慕言一起,在金陵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
可命运偏要和她开一个残忍的玩笑。那场晚宴后,方砚周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林家。
有时是送几匹上好的苏绣锦缎,
说是“给林**做新衣服”;有时是带几盒金陵最有名的糕点,
说是“听闻林**喜欢甜食”;有时只是坐在客厅里,和林父聊几句军政要事,
目光却总不经意地飘向坐在一旁抚琴的林觉棠。林父对他很是热情,毕竟方砚周手握重兵,
能和他攀上关系,对林家百利而无一害。可林觉棠却总是刻意避开他,他来的时候,
她要么躲在书房里看书,要么借口去花园散步,很少和他说话。方砚周不是没察觉她的疏离,
可他却不愿意放弃。他喜欢看她抚琴时专注的模样,喜欢看她被雨打湿发梢时的脆弱,
喜欢看她偶尔露出的、带着青涩的笑。他以为,只要他足够耐心,总有一天能打动她。
可他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沈慕言被抓的消息。3.民国十二年秋,
沈慕言因参与反军阀的学生运动,被方砚周的人抓了起来,关在司令部的监狱里。
消息传到林家时,林觉棠正在书房里练琴,琴弦“啪”的一声断了,弹在指尖,
留下一道血痕,可她却感觉不到疼。她疯了一样跑到司令部,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袍,
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布满了血丝。司令部的卫兵拦住她,说“司令正在开会,不见客”,
她却不管不顾,推开卫兵就往里冲,嘴里喊着“我要见方砚周!我要见他!
”她一路冲到会议室门口,正好遇见散会的方砚周。他穿着笔挺的黑色军装,
肩章上的金星在灯光下发着冷光,脸色冷峻,看到她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方砚周,你放了慕言!”林觉棠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学者,你不能抓他!
”方砚周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又疼又怒。他嫉妒沈慕言,
嫉妒那个能让她放下所有骄傲、不顾一切跑来求他的男人;他更恨她,恨她眼里只有沈慕言,
看不到他这么久以来的心意。“无辜?”方砚周冷笑一声,抬手甩开她的手,
“他参与反军阀运动,煽动学生闹事,这叫无辜?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他没有!
”林觉棠哭着反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只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他没有错!方砚周,求你了,放了他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方砚周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的怒意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取代。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眼里的清澈和骄傲,如今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变得如此卑微。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什么都愿意做?包括,留在我身边?”林觉棠愣住了,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方砚周,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知道方砚周的心思,
可她从未想过,他会用沈慕言的性命来威胁她。“怎么?不愿意?”方砚周挑眉,
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既然不愿意,那沈慕言的死活,就与我无关了。”说完,
他转身就要走。林觉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方砚周说到做到,
如果她不答应,沈慕言一定会死。“我愿意。”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像破了的风箱。
方砚周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看着她。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眼里的光却彻底灭了,
像被雨水浇熄的烛火。那一刻,方砚周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荒芜。他以为,
她会犹豫,会反抗,会让他再考虑考虑,可她没有。她为了沈慕言,
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仿佛留在他身边,是一件比死还可怕的事。“很好。
”方砚周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那里。至于沈慕言,我会放了他。
”林觉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她以为,
她终于保住了沈慕言的性命,却不知道,这只是她痛苦的开始。第二天,
沈慕言被处决的消息传遍了南京城。林觉棠是从丫鬟口中得知的。那天她刚起床,正在梳妆,
丫鬟端着水盆进来,欲言又止地说:“**,外面都在传,沈先生……沈先生昨天被处决了。
”“哐当”一声,林觉棠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齿子断了两根。她猛地站起身,
脸色苍白得像纸,抓住丫鬟的手,声音颤抖着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真的,”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人看见沈先生被押到刑场,
一枪……一枪就没了……”林觉棠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扶着梳妆台,才勉强站稳。
她想起昨天方砚周说的话,想起自己答应留在他身边的条件,原来从一开始,
他就没想过要放了沈慕言。他只是在骗她,骗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她冲出公馆,
一路跑到司令部。方砚周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看到她冲进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为什么?”林觉棠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明明答应过我,放了他的。”方砚周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她,
语气淡淡地说:“像沈慕言那样的人,留着只会是祸害。我留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点用。
”4.“有点用”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觉棠的心里。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连指尖都在颤抖。她看着方砚周那张冷峻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冷漠,
突然觉得很可笑——她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放弃了自己的骄傲,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最后却只换来一句“有点用”。“我知道了。”林觉棠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方砚周,然后转身走了。
那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凄凉。
方砚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拿起桌上的茶杯,
猛地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因为她的平静,还是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愧疚?从那天起,
林觉棠就成了方砚周身边的一个摆设。他把她安置在南京公馆的二楼卧室里,
给她买最好的衣服,最名贵的首饰,可她从来都**,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