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之走傩阴
作者:苍山寺
主角:沈小良雀儿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0-10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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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小说《夜不语之走傩阴》以沈小良雀儿为中心,揭示了人性的黑暗面和社会的残酷现实。作者苍山寺通过犀利的笔触深刻地刻画了主角的内心纠结与挣扎,将读者带入一个情感充沛的世界。这本书给人以思考和反思,震撼人心。灯笼上墨迹淋漓地写着“阴差”两个大字。他身后跟着四个沉默的壮汉,正抬着那个穿着蓝格子衬衫的纸人。纸人脸上的朱砂眼睛在惨白……

章节预览

【第一章傩神睁眼】湘黔交界的大娄山深处,有个地图上找不到的村子,叫作“傩湾”。

这里群山环抱,终年云雾缭绕,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其间,路旁的木楼歪歪斜斜,

仿佛随时会被山风卷走。傩湾人自称“傩民”,祖祖辈辈戴木脸子、跳傩戏,

守着外人无法理解的规矩。每年七月半,是傩湾最重要的日子。傩师要在祠堂里“开傩坛”,

请三十六尊傩神下界驱瘟。坛上必挂一盏“人皮鼓”——鼓面雪白,

纹理却像一张扭曲的人脸,据说取自百年前的一个“替身”。鼓声一响,神眼即开,

谁若与神眼对视,便算立下“阴契”,来年要还一个“替头”。这规矩,傩湾人既深信不疑,

又恐惧至极。1988年,大旱。烈日炙烤着大娄山,庄稼枯成一把把焦黄的火把,

山溪断成一节节干裂的蜈蚣壳。眼看着就要颗粒无收,村长罗长庚在祠堂门口摆下三牲祭品,

恳请老傩师罗二爷“加鼓”——破例多敲一次人皮鼓,向天求雨。罗二爷年已七十九,

瘦削佝偻,深陷的眼窝像两口枯井。他披着陈旧的黑帛,戴上狰狞的蚩尤面具,左手掐诀,

右手执鼓槌。鼓槌尚未落下,人群里忽然一阵骚动,钻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背着军绿色挎包,脖子上挂着一台海鸥牌相机,脸上带着城里学生特有的好奇与无畏。

少年叫沈小良,是省城师专的学生,趁暑假来山里采风,收集民俗资料。

沈小良全然不知禁忌,眼见这神秘仪式,下意识地举起相机,

对着那面诡异的人皮鼓“咔嚓”一声按下快门。刺眼的镁光灯骤然闪过,

那雪白的鼓面竟像是被刺痛般,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鲜红血珠,顺着斑驳的鼓架蜿蜒爬下。

罗二爷猛地回头,面具孔洞后的眼睛灼灼如燃,嘶哑地喝问:“你替了谁?

”少年被这变故惊得愣在原地,下意识又按了一次快门。“咚——!

”鼓声却在这时猛然炸响,那声音沉闷异常,不似鼓鸣,倒像厚重的棺材板狠狠砸在地上。

祠堂外围观的村民齐刷刷矮了半截,全都匍匐跪地,额头紧贴滚烫的土地。

沈小良也被这骇人的声势吓得腿软,踉跄着跪下。他惊魂未定地抬头,

透过罗二爷面具的孔洞,分明看见那渗出鲜血的鼓面上,缓缓浮出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

嘴角咧开,对他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罗二爷扔下鼓槌,

干枯如鹰爪的手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嘶哑而冰冷:“后生,

你坏了千年的规矩。七月半的傩神,被你拍活了。”少年手腕生疼,脸色煞白,想开口解释,

舌头却像打了结:“我……我只是……拍张照……”罗二爷用力摇头,面具随之晃动,

发出沉闷的木头摩擦声:“鼓响二次,神已记脸。明年今日,你得还一个头给傩神。

”村长罗长庚赶紧上前打圆场,堆着笑脸说外乡孩子不懂事,

愿出三头肥猪、十坛米酒向傩神赔罪。罗二爷冷哼一声,

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猪酒能糊弄神明?他若是不还,整个傩湾就得再旱三年,颗粒无收!

”当天夜里,沈小良被强行安排住进祠堂旁的偏房。房门是老柏木所制,厚重结实,

门闩从外面插上。屋内只有一桌一床,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香火和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心惊胆战,辗转难眠,索性拆出相机里的胶卷,就着窗外惨淡的月光仔细察看。

最后两张曝光了的底片,本该记录下跪拜的村民和那面鼓,此刻却只有一片混沌的雾白,

像是被高温烤灼过。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当他对着光线调整角度时,

那雾白中似乎隐约显现出鼓的轮廓——鼓面正中,咧开一道细长的黑缝,

像极了一张无声呐喊的嘴。沈小良心底寒气直冒,慌忙冲到窗边想逃,却发现木窗纹丝不动。

仔细看去,窗棂外竟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符上用朱砂画着一个扭曲变形的“傩”字,

在冷白的月光下,那字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一张狞笑的脸,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去路。

他这一住,便被囚禁般,一直住到了腊月。【第二章纸人替死】入了冬,

傩湾人对沈小良的态度变得复杂而诡异。他们不再恶语相向,

反而开始沉默地、一丝不苟地为他“做替身”。几个手艺娴熟的老妇人取来干燥的金色稻草,

先在院子里扎出一个人形骨架,高低胖瘦竟与沈小良相差无几。然后,她们用熬制的米浆,

将裁剪好的白纸一层层仔细糊在骨架上,动作轻柔得像在伺候真人。接着,

另一位据说是湾里画工最好的老人,用毛笔蘸取研好的朱砂,为纸人描摹眉眼口鼻。

那眉眼竟有几分肖似沈小良,尤其是那双眼睛,画得极为传神,

空洞中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逼真。最后,

们给纸人套上了一件沈小良常穿的蓝格子衬衫——那衣服不知何时被他们从行李中翻了出来。

纸人胸前,用朱砂写着沈小良的生辰八字,背后则画着一道复杂的“敕令”符咒。

完成这些后,罗二爷亲自上前,撬开纸人紧闭的嘴,

塞进去七粒饱满的糯米和一小撮用红绳捆好的黑色头发——那头发,

显然是沈小良平日梳头时掉落,被收集起来的。罗二爷告诉沈小良,这叫作“草头郎”。

等到来年七月半,便要将它抬到后山最陡峭的“落魂崖”上烧掉。烧得越干净、越彻底,

少年才能越平安。沈小良听着这诡异的安排,看着那个穿着自己衣服、顶着自己面容的纸人,

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头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心里疯狂地敲着鼓,

但看着周围村民沉默而肃穆、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腊月二十三,小年。傩湾杀了年猪,按规矩请沈小良去吃“刨汤肉”。

席间气氛沉闷,村民们低头吃肉,很少交谈。村长女儿罗雀儿,

一个眼睛很大、脸色苍白的姑娘,默默地给众人斟酒。当她走到沈小良身边时,

温热的土碗递过来,

她的手指似乎无意地在他掌心飞快地划了三个字:“快——逃——”少年猛地一怔,

倏然抬头看向雀儿。雀儿却迅速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他只看清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像是刚刚痛哭过一场。夜深人静,寒风呼啸。沈小良的心跳得厉害,他借着起夜的借口,

偷偷摸到雀儿家屋后的窗下,学着山里布谷鸟的叫声轻轻叫了两声。片刻,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雀儿裹着厚厚的棉袄探出头,警惕地四下张望后,

迅速塞给他一张皱巴巴的作业本纸。纸上用铅笔潦草地画着一幅地形图,

标注着山路、溪流和一处悬崖。“后山悬崖下面有条暗河,这个时节水小,

洞口能露出半截,你憋口气钻进去,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天亮前就能走到隔壁镇子。

”雀儿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你呢?”沈小良急忙问,

他不能丢下这个试图帮他的姑娘。雀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眼中泪光闪烁:“我……我已被选做今年的‘傩娘’,明年开春,就要给傩神当媳妇了。

”少年心里猛地一揪:“不行!这太荒唐了!我带你一起走!

”雀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我娘还在湾里,我要是跑了,

她……她会被扔进人皮鼓里……”少年咬紧嘴唇:“那我也不走!我留下来,

总能有办法……”“你不懂!”雀儿急得差点哭出声,用力推他,

“他们今年要烧的根本不是什么草头郎!是——”话还没说完,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凶狠的狗吠,还有隐约的火光和人声。雀儿脸色骤变,

用尽力气推他:“快走!别管我!快啊!”沈小良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咬咬牙,

转身钻进了屋后浓密的竹林里。他借着竹影遮蔽,猫着腰往后山方向跑。刚跑出不远,

却看见前方小路上,罗二爷提着一盏惨白的纸灯笼走了过来,

灯笼上墨迹淋漓地写着“阴差”两个大字。他身后跟着四个沉默的壮汉,

正抬着那个穿着蓝格子衬衫的纸人。纸人脸上的朱砂眼睛在惨白灯笼光的映照下,

泛着活物般的光泽,那描画出的嘴角似乎微微翘起,像是在无声地狞笑。

沈小良吓得屏住呼吸,紧紧贴在冰冷的山石后,一动不敢动。就在这时,

那被抬着的纸人忽然咔哒一声,脖颈极其不自然地一扭,

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藏身的方向,纸糊的嘴唇开合,

发出极轻极轻、却清晰无比的气流声,

那声音赫然是沈小良自己的:“救——我——”【第三章阴桥借路】沈小良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朝着后山悬崖跑去。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山路崎岖,

树枝不断抽打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他终于跌跌撞撞地跑到崖边,

找到了雀儿地图上标注的暗河口。然而,那原本应该露出的洞口,

此刻却被一层幽黑发亮的冰给死死封住了。那冰面平整如镜,

映出他惊慌失措的身影和身后黑黢黢的山林。但诡异的是,冰镜中的倒影,

脖颈之上空空如也——没有头。他骇得倒退几步,跌坐在地,

冰冷的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裤子。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踩踏积雪的脚步声,沙沙,沙沙,

不紧不慢,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罗二爷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在刮擦锅底,

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时辰到了,孩子。”沈小良被那四个壮汉轻而易举地抓住,

用浸过水的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抬回了祠堂。祠堂里灯火通明,

梁上悬着三十六盏昏暗的猪油灯,灯焰摇曳,

将下方排列的三十六尊傩神面具映照得忽明忽暗。那些面具青面獠牙,表情或怒或嗔,

在跳动的光影下,仿佛全都活了过来,它们的嘴角无一例外,都微微朝向被抬进来的少年。

罗二爷换上了一件深紫色的“走阴袍”,袍子的下摆缀满了无数小铜铃,他每走一步,

**便叮当作响,在空旷的祠堂里激起令人心慌的回音。他走到沈小良面前,端来一只陶碗,

里面是半碗混着暗红色颗粒的生米。“含住这口‘过桥米’,千万别咽下去。咽下去了,

你就真成了死人,回不来了。”罗二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少年被迫张开嘴,

一口冰冷刺骨、带着古怪腥气和铁锈味的米被塞入口中。他强忍着作呕的冲动,

混合着朱砂、雄黄和某种细腻灰烬(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死人指甲烧成的灰)的米粒压在舌下。

他被抬到祠堂中央的一张老旧八仙桌上躺下。头顶正上方,

悬挂着一面边缘刻满符文的古铜镜。镜面微微倾斜,

正好照出被立在桌尾的那个纸人——纸人的脸正对着他,朱砂点的眼睛在镜子里泛着红光。

罗二爷开始绕着八仙桌踏步摇铃,口中念念有词,

吟诵着古老而拗口的咒语——《借路阴桥咒》。每念出一句,

铜镜里沈小良的影子便诡异的淡去一分,而那个纸人的影子则相应地凝实一分、清晰一分。

念到第七句时,沈小良只觉舌下的米粒变得如同冰凉的铁屑,

一股阴寒彻骨的气息从口腔直冲头顶,冻得他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打战,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祠堂厚重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一股猛烈的山风吹开,狂风卷着雪片呼啸而入,

梁上的猪油灯瞬间被吹灭了一半!祠堂内光影狂乱,

那些傩神面具在明暗交错间仿佛纷纷扭动起来。罗二爷步伐一顿,厉声喝道,

声音尖锐得刺破风声:“谁来挡傩?!”风雪狂卷的门口,一个瘦小的身影扑了进来,

是雀儿!她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却燃烧着决绝的光芒,

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家里常用的铁剪刀,不顾一切地刺向桌尾的纸人咽喉!“不准换他的命!

”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剪刀尖距离纸人只剩一寸,

罗二爷干瘦的手却如铁钳般精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脆响,

腕骨断裂。雀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剪刀“当啷”落地。罗二爷面无表情,

掐住雀儿的脖子,像拎起一只小鸡般将她拖到八仙桌前,摁在桌沿,

让沈小良能清晰地看到她痛苦扭曲的脸:“看好了,

这就是妄图忤逆神意、替死鬼该有的下场!”他松开掐脖子的手,捡起地上的剪刀,

粗暴地剪下雀儿额前的一缕头发,强行塞进了那个纸人微微张开的嘴里。“阴契已成,

双命并替!”罗二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在祠堂内隆隆回荡。沈小良瞪大双眼,

肝胆俱裂,他想嘶吼,想挣扎,

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已被口中那混合着朱砂的“过桥米”灼烧得溃烂麻木,

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铜镜之中,雀儿痛苦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迹,正在一点点地晕开、消散。

【第四章回魂无门】纸人被郑重其事地抬走了,据说要供奉在神龛前,等待七月半的到来。

沈小良则被拖进了祠堂下方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窖。地窖四壁贴满了泛黄的符纸,

每一张符上都用朱砂画着倒悬的“傩”字,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这里终日不见阳光,

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明,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霉味和香烛纸钱的味道。

每天,都会有人下来强行给他灌一碗黑乎乎、气味刺鼻的“续命汤”。

那汤由黑狗血、符纸灰、香炉灰以及童子尿混合熬成,腥臭扑鼻。每次被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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