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无你,皆是虚妄
作者:江畔何人初见
主角:顾景川林晚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0-13 12:33
免费试读 下载阅读器离线看全本

《余生无你,皆是虚妄这本书写得很生功,剧情不俗套。看了还想看,故事很吸引人,江畔何人初见写得真好。顾景川林晚是本书的主角,讲述了:究竟是个多么可笑又可怜的丑角。洗手间的门把手,在这时,轻轻转动了。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外面宴会厅的喧嚣与音乐声浪般涌入,又……

章节预览

窗外的雨,已经连绵不绝地下了整整三天。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划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像永远流不干的眼泪。

别墅里空旷得可怕,中央空调无声地送着暖风,却吹不散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林晚蜷在客厅巨大的真皮沙发里,像一只被遗忘的玩偶。

她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却依然觉得寒气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胃里那熟悉的、绞拧般的疼痛又一次毫无预兆地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持久。

她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一只手死死抵住上腹,指甲几乎要嵌进柔软的衣料里。

另一只手摸索着够到茶几上的水杯,指尖碰到杯壁,凉的。她微微喘息着,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唇色淡得几乎没有血色。医生的话冰冷地回荡在耳边,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林**,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如果积极治疗,

或许……还能有半年时间。”半年。她和顾景川的婚姻,正好七年。原来,她生命的长度,

刚刚够走完他亲手布下的这个局。多么讽刺。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

清脆地划破了满室的死寂。林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抵着胃部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疼痛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而暂缓了一瞬。她抬起眼,

目光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的期盼,望向门口。顾景川回来了。

他脱下被雨水打湿了肩线的黑色大衣,随手递给候在一旁的佣人。

里面是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颀长。

他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沙发的方向,径直走向楼梯,仿佛那里空无一物。

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酒气和一丝冷冽的香水后调,是他惯用的那款,此刻却陌生得刺鼻。

他似乎才注意到沙发上有人,脚步未停,只侧过头,目光冷淡地扫过来。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关切,没有温度,

只有一丝被打扰后的、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还没睡?”他的声音低沉,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像是对着一个碍眼的摆设。胃里的绞痛在这一刻变本加厉地翻滚起来。林晚张了张嘴,

那声含在喉咙里的“景川”被剧烈的痛楚碾得粉碎,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他似乎因为她这反常的沉默而顿了顿,终于正眼看向她。

他的视线在她苍白得过分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但那绝不是心疼。

“不舒服?”他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报纸送来了吗”。

冰冷的绝望像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心脏。林晚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

胃里翻涌的不仅是疼痛,还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她努力吸了一口气,

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和颤抖:“胃……胃有点疼……”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那目光像是审视一件出了故障、给他添了麻烦的物品。然后,他扯起嘴角,

勾出一抹近乎残酷的、轻描淡写的轻笑。“林晚,”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这种博取关注的方式,用了七年,你不腻么?”轰——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瞬间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感知。博取关注?原来她深夜独自忍痛的不眠,

她一次次偷偷吞下的止痛药,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和难以掩饰的病容,落在他眼里,

竟然只是她演了七年的、一场拙劣的戏码。那尖锐的疼痛猛地顶到了极致,眼前骤然一黑,

耳边嗡嗡作响。她甚至能感觉到喉咙口涌上一股熟悉的、铁锈般的腥甜气,

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她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转过身,迈着从容的步子上楼,

背影挺拔却冰冷得像一座永不融化的雪山。他的脚步声清晰地敲打在楼梯上,也一下下,

砸碎了她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可笑的希望。也好。她缓缓闭上眼,

整个人脱力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冰冷的眼泪终于挣脱束缚,

悄无声息地滑落,迅速没入羊绒衫的纤维里,消失不见。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

第二天傍晚,雨终于停了。天空是一种被洗刷过的、沉闷的灰蓝色。

顾景川的要求通过佣人毫无波澜地传达过来:“先生吩咐,一小时后出发参加陈家的酒会,

请太太准备一下。”不是商量,是命令。

是她作为“顾太太”这个身份必须履行的、可悲的职责。林晚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颧骨微微凸起,眼窝深陷,

曾经莹润的光彩早已被病痛和心力交瘁消耗殆尽。她拿起粉饼,厚厚的脂粉一层层盖上去,

试图掩埋那份憔悴,却只显得更加僵硬和不自然,像戴了一张劣质的面具。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胃里的隐痛从未真正消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毒虫,不时啃噬一下。

衣柜里挂满了当季高定,奢华却冰冷。她的手指掠过一件件华服,

最终停留在一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上,高领,长袖,能最大限度地遮住她瘦骨嶙峋的身躯。

那是顾景川选的,他说过,苏清穿这个颜色最显气质。她费力地穿上,

腰身那里空出了一大截,只能用别针悄悄固定。镜子里的女人,被华贵的丝绒包裹着,

却像一具被精心打扮的木偶,眼神空洞,了无生气。下楼时,顾景川已经等在客厅。

他换了一身剪裁更趋完美的黑色燕尾服,身姿挺拔,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未散的笑意。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里没有欣赏,只有审视。像在检查一件即将带出门的物品是否得体。“走吧。

”他淡淡地说,收起手机,率先朝外走去。林晚攥紧了手包,指尖冰凉,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之间隔着一步多的距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酒会设在市中心顶级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中弥漫着奢华香槟、高级香水与雪茄混合的浮华气息。一进场,顾景川便瞬间融入其中。

他游刃有余地与各方人士寒暄、交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而矜持的微笑。

他是天生的焦点,是这场名利场当之无愧的核心。而林晚,则被他自然而然地遗忘在了角落。

她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像个透明的背景板,

看着她的丈夫在属于他的世界里熠熠生辉,却与她无关。胃部的钝痛再次隐隐发作,

她悄悄换了个姿势,借力靠在冰冷的罗马柱上。“哟,这不是顾太太吗?

”一个娇嗲又带着明显恶意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林晚抬眼,是赵曼妮,赵家的千金,

也是苏清最忠实的拥趸之一。她身边还围着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伴,

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赵曼妮上下打量着林晚,目光像扫描仪一样,

最后停在她过分苍白的脸上,夸张地蹙起眉:“顾太太,这才几天没见,脸色怎么这么差?

都快比得上你身上这裙子颜色了。”她掩嘴轻笑,周围的女人也跟着笑起来。

林晚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没什么,可能有点累。

”“累?”另一个女人接过话头,语气更加刻薄,“顾总真是的,

怎么也不多关心关心自己太太?看这瘦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她故作亲昵地碰了碰赵曼妮的胳膊,“不过也是,顾总心里装着谁,咱们谁不知道啊?

某些人占着位置不肯让,也得有那个命享福不是?”“听说苏清姐下个月就回国了?

”有人适时地提高了声音,目光却瞟向不远处的顾景川,“顾总,

到时候可要好好为苏清姐接风洗尘啊!你们说是吧?”那群女人立刻附和起来,

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苏清回国后该如何庆祝,言语间无一不在暗示林晚这个“替身”时日无多。

尖刻的笑声和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林晚的耳朵,刺进她的心里。

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胃里的绞痛因为情绪波动而骤然加剧,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景川。他正与人交谈,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侧头望了过来。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她惨白的脸,掠过那群明显不怀好意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就像看到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他甚至,几不可察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对着赵曼妮那群人露出了一个近乎默认的、敷衍的社交微笑。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转回头,

继续刚才的谈话。那一刻,林晚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彻底。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

终于被抽干了。原来,他不仅不爱她,他甚至默许、纵容着别人来作践她。

他冷眼旁观着她的狼狈和痛苦,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剧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

带着那股熟悉的铁锈味。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哎呀,顾太太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啊?”赵曼妮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不加掩饰。林晚什么也顾不上了。她踉跄着,

在一片模糊的视线和那些毫不避讳的、带着嘲讽与轻蔑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推开人群,

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冲去。“砰!”洗手间的门被她用力关上,

隔绝了外面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她扑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洗手台前,再也控制不住,

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不是食物,是血。鲜红的、温热的、带着浓重腥气的血,

汩汩地从喉咙里涌出,溅落在洁白无瑕的洗手池里,晕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红,

像盛开的、绝望的彼岸花。她撑着冰冷的台面,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烈的咳嗽而不断颤抖。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魅的脸,嘴角还残留着狼狈的血渍,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她看着镜中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破碎,

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嘲讽。笑她自己七年痴心错付。笑她明明手握绝症诊断书,

却还对他存有可笑的期待。笑她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自己在这场婚姻里,

究竟是个多么可笑又可怜的丑角。洗手间的门把手,在这时,轻轻转动了。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外面宴会厅的喧嚣与音乐声浪般涌入,又在那道身影完全踏入后,

被厚重门板缓缓隔绝,只剩下洗手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顾景川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他似乎是等得不耐烦,

又被她刚才突兀离席的狼狈样子惹得有些不满,才进来寻人。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惯有的、被打扰后的烦躁,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被意外中断。

然而,当他看清洗手台前的景象时,所有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林晚剧烈颤抖的、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背上,然后,

缓缓下移——定格在了那一片染红了整个白色水池的、刺目惊心的猩红上。那片红,

在冰冷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生机勃勃的残酷。那么大量,

绝不是什么轻微不适能解释的。他脸上的不耐烦和烦躁瞬间褪去,被一种纯粹的愕然所取代。

像是精密运转的机器突然卡入了一颗错误的齿轮,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让他一时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却又哑然失声。林晚透过面前那面被溅上零星血点的镜子,

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看到了他那份罕见的、不加掩饰的震惊。她慢慢地,

极其缓慢地直起身。胃部的绞痛和呕吐后的虚脱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一下,

她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台面才能站稳。镜中的女人,脸色白得像新刷的墙纸,

唯有唇边和下巴上还沾染着未擦净的血渍,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凄艳而绝望。她转过身,

面对着他。洗手间的灯光惨白地打在她脸上,更显得她形销骨立,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潭枯寂的、深不见底的灰烬。她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爱了七年、嫁了七年的男人。看着他眼中尚未褪尽的惊愕,以及那惊愕之下,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慌乱?真是可笑。她忽然觉得无比可笑。为她自己,

也为他。她抬起手,用冰凉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揩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动作甚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诡异的优雅。胃里还在翻滚着疼痛,

喉咙里满是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听不出丝毫波澜,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带着冰冷的回音。“顾景川。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如同判决。他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死水般的眼睛,心脏莫名地、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一种陌生的、冰凉的恐慌感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然后,他听见她问,

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现在——”“你满意了吗?”这句话,

轻飘飘的六个字。却像一把烧红了的、淬了剧毒的匕首,以一种决绝的姿态,

精准地、狠狠地捅穿了他刚才那片刻的愕然与慌乱,

也彻底捅碎了他们之间那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七年。顾景川猛地怔在原地,瞳孔骤缩。

满意?他看着她嘴角那抹刺眼的红,看着她眼中那片荒芜的死寂,

看着洗手池里那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再联想到她近日来越发消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

还有她一次次微弱地说着“胃疼”……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甚至嗤之以鼻的可能性,

带着狰狞的面孔,猛地浮现在他脑海里。那些他认为是“伎俩”的抱怨,难道……是真的?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冷刺骨的情绪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让他第一次在她面前,

感到了一种近乎窒息的无措。而林晚,问完那句话后,便不再看他。

她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像是终于对答案失去了所有兴趣。她缓缓地移开目光,

踉跄着,绕过僵立原地的他,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门外浮华世界的声浪再次涌来,

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再也无法侵入她分毫。她一步一步,朝着那喧嚣走去,

背影挺得笔直,却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留下顾景川一个人,站在原地,

对着满池的鲜血,和她那句诛心的质问,第一次,在他精心构建的、冰冷完美的世界里,

感受到了一种地基崩塌般的剧烈震荡。宴会厅的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门隔绝在身后,

像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初冬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林晚单薄的身体。

她站在酒店金碧辉煌的门口,身上那件华贵的墨绿色丝绒长裙在寒风中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甚至可笑。胃部的绞痛从未停止,一阵紧过一阵,

提醒着她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的、不可逆转的溃败。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那冷意直灌入肺腑,却奇异地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没有回头。她伸手,

拦下了一辆刚好下客的出租车。司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略显凌乱的模样,愣了一下,

尤其是她嘴角那抹未完全擦净的、暗红的痕迹,让他眼神里透出几分警惕和迟疑。

“去……中心医院。”林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出这个地名。

她拉开车门,几乎是跌坐进后座。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

编织着一场场与她没有关系的繁华梦境。她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那些飞速倒退的光影,

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点。身体很冷,很痛。但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种死寂般的、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的平静。顾景川脸上那瞬间的愕然和慌乱,

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被她毫不留情地摁灭。不重要了。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无论他是真的有一丝触动,还是仅仅因为意外而失态,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七年的温水煮青蛙,早已将她的爱恋、她的期盼、她的生命力,一点点消耗殆尽。

而今晚这池鲜血,不过是最后那一下沸腾,彻底将她煮熟、煮烂,再也活不过来了。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她付了钱,推门下车。夜风更冷了,她裹紧了单薄的裙子,一步一步,

缓慢而坚定地走进那栋充斥着消毒水气味和生死别离的建筑。她直接去挂了急诊。

值班医生看到她的样子和状态,立刻安排了检查。一系列的程序,

抽血、CT……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顺从地配合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待结果的时候,她独自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无声洒落。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将亲手织的围巾送给顾景川。他当时愣了一下,接过去,虽然没说什么,

但嘴角似乎有一丝很浅的笑意。就为了那一点点几乎不存在的温暖,

她傻傻地付出了整整七年。现在想来,那或许也不是笑意,

只是他惯有的、礼貌而疏离的表情罢了。真实……傻得可以。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来,

脸色凝重。他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却暮气沉沉的女子,

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林**,你的情况……很不乐观。

胃癌晚期,广泛转移。必须立刻住院接受治疗……”“还有多久?”林晚打断他,

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惊讶。医生沉默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如果积极治疗,

或许能延长几个月……但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一两个月都……”“我知道了。

”林晚轻轻点头,接过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报告单,“谢谢您医生。我……考虑一下。

”她站起身,没有再多问一句关于治疗方案的话,拿着那张判决书,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与此同时,酒店洗手间内。顾景川依旧僵立在原地。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仿佛凝固了,

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莫名烦躁。眼前那池刺目的红,

仿佛与他记忆中林晚那张惨白如纸、却带着诡异平静的脸重叠。“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那句轻飘飘的问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循环播放。满意?

他怎么可能满意于看到这样的场景?这太荒谬了!可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样失序?

一种陌生的、冰凉的、类似于恐慌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缠越紧,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啦啦地冲泻而下,

粗暴地冲刷着池中的血迹。那鲜艳的红色被水流稀释、卷走,逐渐变成淡粉,

最后只剩下冰冷的洁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空气里的味道,

和他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却无论如何也冲刷不掉。他烦躁地松了松领结,

第一次觉得这狭小的空间令人窒息。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洗手间,重新回到那片流光溢彩之中。

然而,周遭的谈笑风生、奉承恭维,此刻听起来却异常刺耳。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墨绿色的、纤细而安静的身影。

赵曼妮笑着凑过来,还想说些什么打趣的话,

却被他一个冰冷至极、甚至带着一丝戾气的眼神狠狠剐了回去,吓得她瞬间噤声,脸色发白。

他拿出手机,手指有些僵硬地拨通了林晚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

听筒里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忙音。“嘟——嘟——嘟——”每一声,

都像敲在他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心上。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毫无道理地、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将他彻底淹没。她去哪了?她……真的只是胃不舒服?

那血……顾景川猛地握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第一次,

在这个他掌控一切的、熟悉无比的世界里,感到了一种失控的恐慌。凌晨的街道,

空旷而寂静。路灯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林晚没有回那座冰冷的、被称为“家”的别墅。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简陋的连锁酒店,

用身份证开了一个单间。房间很小,陈设简单,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潮气。

但这里没有顾景川的影子,没有他冷漠的目光,没有那些价值连城却毫无温度的摆设。这里,

查看完整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