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不过三日，舅母与婶娘便嫌我吃得多，联手将我卖进春风楼。“你这个丧门星！

国公府都被你克垮了，爹死了娘跑了，还想赖在这儿害我们不成？快滚！”为了活命，

我只好顺从。三年间，我被老鸨**得如花似玉，魅骨天成。挂牌那日，

人人都想来“瞻仰”昔日金陵第一贵女的风采。我穿着一袭轻纱，在玉盘上作掌中舞，

引得男客们疯狂叫价。“以色侍人，自甘**！真是女子的耻辱！

”一道熟悉的轻斥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看，竟是出征三年凯旋归来的娘亲。

她满脸嫌恶地将我拽下高台，劈头盖脸地摔来一封文书。“我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签了这断亲书，从此你我恩断义绝！”“我的女儿，唯有灵昭一人！

”我望向她身旁那个与她穿着同色衣衫的三岁女童。忽然明白——这才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而我只是她必须抹去的污点。……1见我看向谢灵昭，娘亲立刻警惕地侧身，

将她牢牢护在身后。“馥雪，你就可怜可怜灵昭吧，她往后还要嫁人，可不能被你累了名声。

”这番说辞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再次割开我的伤疤。国公府抄家前夕，

她毫不犹豫地同父亲和离。我死死抱住她的腿，求她别抛下我。

她也是用这种看似无奈的语气说：“馥雪，放手。边关的百姓比你更需要我。”自始至终，

被舍弃的，都只有我一个。我面无表情地抚了抚身上的褶皱，重新登台，摆出最妖娆的姿势。

台下的看客们发出一片惊呼，随即是更加兴奋的窃窃私语。娘亲的脸色瞬间铁青。就在这时，

两个熟悉的身影挤到了她身后，正是我的舅母张氏和婶娘李氏。舅母撇着嘴，

语气刻薄地说道：“云华啊，你三年不在金陵恐怕还不知道，

馥雪如今可是春风楼鼎鼎有名的头牌呢！”婶娘也阴阳怪气地接话：“就是啊！

你瞧瞧这些男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冲着她来的，可真是出息了！”娘亲的脸色瞬间铁青，

捏紧了拳头，眼中那点微弱的波动被滔天的嫌恶取代。她死死盯着我：“颜馥雪！

我谢云华的脸，今天真是被你丢尽了！”这话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

刹那间，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冲垮了理智，

我不管不顾地嘶喊出声：“难道我想待在这种地方吗？！还不是你们！

是舅母和婶娘联手把我卖进来换钱的！”娘亲闻言，猛地一怔，怀疑地看向身旁两人。

舅母立刻跳脚，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哎哟喂！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们辛辛苦苦省下口粮养活你，你倒好，不光不知感恩，还偷拿家里的银钱！

现在竟敢反咬一口？”婶娘也拍着大腿帮腔：“就是！在我家时就不安分，

整天跟那马夫眉来眼去！我看你啊，骨子里就是水性杨花，天生就该待在这种地方！

”她们俩一唱一和，颠倒黑白，把当初卖我换钱的龌龊事撇得干干净净，

反而给我扣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想起当初在她们家过的日子，我吃的是馊了的剩饭，睡的是漏风的马棚。

冬天还要用冰水洗全家人的衣服，手被冻得裂开一道道血口子。

那个老马夫只是看我饿得发抖，偷偷给了我半个硬馒头。可到了她们嘴里，竟变得如此不堪！

我想辩解，周围所有人都信了她们的话，鄙夷地看着我：“果然是在窑子里学坏了，

满嘴谎话！”“谢将军英雄一世，怎么生出这种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累积了三年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我再也忍不住，用尽全力怒吼出声：“你们说谎！

我没有！我没有偷钱！没有勾引人！是你们把我卖了的！是你们！”2话音刚落，

舅母一记耳光重重扇在我脸上。“孽障！还敢顶嘴！”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左耳瞬间嗡鸣，嘴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婶娘叉着腰，尖着嗓子嚷道：“云华啊，

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养她了吗？她啊！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娘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就在这时，一直乖巧站在谢云华身边的谢灵昭，

怯生生地扯了扯她的裙摆。“娘亲不要生气，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这里待久了，

学了不好的习惯，才会如此的。”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句句都在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大声辩解：“我没有……我不是……”可我的声音却淹没在众人的指责里，根本没人听见。

谢灵昭的眼睛滴溜一转，又扯了扯谢云华：“娘亲，既然姐姐犯了错，

那我们就惩罚她一下好不好？”谢云华看向谢灵昭，满眼温柔：“昭儿你说，怎么罚？

”谢灵昭天真一笑：“既然姐姐喜欢让这么多人看着，那我们就成全她好不好？

”谢云华闻言，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昭儿说得对。”她话音刚落，

舅母和婶娘就兴奋地跃跃欲试。她们猛地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毫不怜惜地将我拖到最显眼的地方。舅母一把抓住我身上那件本就单薄的舞衣，狠狠一扯！

“刺啦——！”轻薄的纱衣应声而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仅着肚兜的上身。

台下瞬间爆发出狂热的口哨声。我惊恐地想要蜷缩起来，却被婶娘死死钳制着，动弹不得。

屈辱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舅母却得意地叫喊道：“现在开始竞价吧！馥雪姑娘的初夜，

价高者得！”男人们疯狂地叫价，数字节节攀升。我绝望地看向娘亲，

期待她能对我有一丝心疼。可她只是冷漠地撇开了头，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玷污她的眼睛。

舅母见我最后的指望也没了，脸上得意更盛，尖着嗓子高喊：“八百两！这位爷出八百两！

还有没有哪位老爷愿意加价？咱们馥雪姑娘可是……”她话还没说完，

前排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一千两！”全场顿时一静。舅母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眼中爆发出更大的惊喜。她立刻谄媚地看向最前排那位衣着华贵的老者。“一千两！

刘太师出价一千两！”她激动地宣布。那是刘太师的年岁足以做我的祖父，

在金陵城中更是以好色和暴虐闻名，

舅母笑着宣布：“看来太师对我这不成器的外甥女颇有眼缘。既然如此，

那便……”我如坠冰窟，顿时挣扎起来：“不！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卖给那种人，

我会生不如死！娘亲的眼神微动，随即上前用力按在我的肩膀上。“你今日站在这里，

不就是为了卖身的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冰，

刺得我生疼：“刘太师是全场身份最尊贵的人，跟了他，是你的造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心疼，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作为母亲的愧疚。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3舅母谄媚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太师，这丫头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任您处置。

”一旁的谢灵昭眼底满是得逞。婶娘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示意两个护院上前，

粗暴地将我拖下台。须发皆白的刘太师搓着手，浑浊的眼底满是兴味。我被狠狠摔在地上，

膝盖撞到地砖，发出一声闷响。刘太师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啧啧啧，小美人儿，

没摔疼吧……”他挥退了护院，伸手就朝我的脸摸来。那只手布满了褐色斑点，

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老人味。我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呕——”一口酸水恰好滴在他的手上。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他。“**！竟敢嫌恶老夫？！

”刘太师脸上的淫笑瞬间变成狰狞的怒容。他猛地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的半边脸颊顿时发麻，温热的血从嘴角溢出。刘太师喘着粗气骂道：“给脸不要脸！

”台上的谢云华见状，眉头微蹙，立刻过来劝道：“太师息怒，何必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慢慢**就好了。”舅母张氏和婶娘李氏立刻心领神会，

谄媚地挤了上来。张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猩红色的药丸，递向刘太师。

“太师莫气！这是春风楼老鸨一早备下的‘逍遥丸’，药性烈着呢！”“只要给她喂下去，

保准她待会儿热情似火，任您为所欲为，定能让太师您度过一个满意的夜晚！

”刘太师看着那药丸，眼中重新燃起贪婪的光。“还是你们会办事！”他接过药丸，

用眼神示意张氏和李氏。那两个女人立刻朝我扑来，一个死死反剪住我的双手，

另一个用力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张开嘴。而刘太师则捏着那粒红色药丸，

狞笑着朝我嘴里塞来。“不！放开我！我不吃！”我拼命挣扎，绝望地嘶喊着。

可她们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挣脱不开。谢云华见状，一脚踢在我的膝弯上：“颜馥雪，

我是不是教过你，长者赐，可不许辞啊！赶紧给我乖乖咽下！”我顿时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像条濒死的狗。刘太师满意地笑了。这下他不再急着给我喂药，

而是伸出手指来拨弄我的舌头。“让老夫尝尝，这么硬的小嘴，

究竟是什么味道……”极度的恐惧和恶心让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猛地扭头，

狠狠一口咬在了刘太师的手腕上！“啊——！”刘太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他猛地抽回手，可手腕上已经留下一个渗血的牙印。“反了！反了！小贱蹄子！

看老夫今天不扒了你的皮！”他猛地抽出腰间悬挂的牛皮鞭，

扬起手就朝着我劈头盖脸地抽下来！那牛皮鞭带着风声，眼看就要落在我身上。我闭上眼，

蜷缩起身体，准备承受这顿毒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二楼包厢里传出。

“住手！”4那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心头莫名一凛。

刘太师扬起的手猛地顿在半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慌忙扔掉鞭子，

朝着二楼的方向躬身行礼：“王……”“滚。”楼上那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断了他的话。只有一个字，却不容置疑。刘太师如蒙大赦，连衣袍都顾不上整理，

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经过谢云华身边时，他仓惶地拱了拱手：“谢、谢将军，

这一局……老夫、老夫不跟了，告辞！告辞！”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惊呆了。

整个春风楼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依旧紧闭的窗户上。谢云华也彻底愣住了。

她眯起眼，紧紧盯着那扇窗户，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我衣衫不整地瘫软在地，

目光却也随着她看向二楼包厢。那里面……究竟是谁？为何连刘太师都吓得屁滚尿流？

但此刻，比起这个疑问，我更想撕碎舅母和婶娘那得意的嘴脸。我强撑着站起来，

胡乱拢好被扯落的纱衣，遮住一身狼狈。“真是不好意思了，舅母、婶娘，

让你们二位……失望了。看来这一千两，你们是赚不到了呢。”我轻笑出声，

目光直直射向台下脸色铁青的两人。说着，我还故意扭着腰肢，一步步朝着楼梯走去。“你！

”舅母张氏气得脸色发紫，猛地抓起旁边桌上的一个花瓶，狠狠摔在地上！“小**！

”“啪嚓”一声脆响，碎片四溅。与此同时，二楼包厢里似乎传来一声玩味的轻笑。

可我刚一只脚踏上楼梯，一个青衣书童便从帘幕后闪出，拦在了我面前。“馥雪姑娘请留步。

我们爷说了，请您暂候。他对您……另有安排。”我的脚步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如同我此刻的处境。楼下的婶娘李氏见状，立刻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哟，

我还以为多大脸面呢，原来人家贵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上去沾边儿啊！

”台下众人也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楼上人的身份。娘亲眯着眼看了看二楼，

冷哼出声：“不管那里面是谁，他既然不见她，心中总归是嫌她出身污秽，不堪入目的。

”她的话像把尖刀，精准地扎进我心口。我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在她心里，

我就如此不堪吗？但很快，我在心里自嘲一笑。是了，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明明早已对我厌弃至极。我苦笑着捡起地上那封断亲书。“好，我签。从此你我，

恩断义绝！”可就在我准备落笔的刹那，舅母张氏却猛地冲上来，一把将断亲书抢了过去，

三两下撕了个粉碎！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她却叉着腰，得意地笑道：“现在想断亲？晚了！

颜馥雪，你以为这亲是你想断就能断的？”待众人都疑惑地看向她，

她才继续道：“身为子女，你想主动断亲，可得先去京兆尹门口，滚过那三十六道钉板！

”“只要你能活着滚完，这亲，才算断成！”她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挑衅地望向我。

“你不是有骨气吗？去滚啊！”5我震惊地看着舅母张氏那副恶毒的嘴脸，

心也在瞬间坠入了冰窖。滚钉板？那可是九死一生的酷刑！她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这不是想惩罚我，而是想要我的命啊！我猛地转头，看向那个给了我生命的人，

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恳求。“娘……谢将军！你也同意吗？

你真要让我去滚那三十六道钉板吗？”谢云华的眼神似乎轻微波动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

她抿着唇，避开了我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这时，依偎在她身边的谢灵昭扯了扯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