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江哲宇十年。他一边跟我闺蜜牵手恩爱,一边对我说:“晚晴,我们这样的家庭,
结婚要看门当户对。”我笑着点头:“那我和江廷深结婚总行了吧?
他未来可是要继承江家产业的。”“你做梦!他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江哲宇脸色铁青。
后妈江曼云指着我的鼻子骂:“小贱蹄子,休想爬上长子的床!
”闺蜜陈雪薇摔了杯子:“苏晚晴你疯了?江廷深就是块寒冰!”深夜,酒吧买醉。
江哲宇和闺蜜陈雪薇在我酒里下药:“把她送到张总床上!
”包房外寒冰撕裂黑暗:“我的女人,我看谁敢动?”一个月后,
江廷深握着我的手出现在董事会:“从今天起,这是江氏新主人。
”江哲宇被逐出家族、陈雪薇豪门梦碎、后妈沈曼云端茶认错。暗处,
江廷深将我抵在落地窗前,声音蛊惑:“晚晴,我说过…嫁给江家未来的掌权人,
最合适不过。”高脚杯里剔透的浅金香槟,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荡漾着细碎的流光。
悠扬舒缓的爵士乐像一层无形的空气,裹着苏晚晴,周围是衣香鬓影,低语浅笑,
精致如假面舞会。而她站在角落,视线却像生了锈的锚,牢牢沉在一处。那个焦点是江哲宇。
他正微微侧着头,专注地听着身边陈雪薇说话。陈雪薇一袭曳地的粉色礼服,
波浪卷发慵懒地垂在肩上,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她说话间,
一只柔白的手极其自然地搭上江哲宇黑色的西装手臂,指尖若有似无地收紧了一下。
江哲宇非但没抽开,反而顺势曲起臂弯,让她的掌心更亲密地贴合自己的西装料子,
甚至还带着笑,低下头凑近了她的鬓边,仿佛在低语什么只有两人能听的调笑。这一幕,
刺得苏晚晴眼眶发酸。十年了,从青涩懵懂到如今的沉静内敛,自己那份不宣之于口的感情,
像深埋的酒,只会越酿越酸涩,发酵出尖锐的疼。十年里,看过他和不同女伴的绯闻,
但此刻,看到最好的闺蜜陈雪薇也这样亲昵地站在他身边,
那种感觉尖锐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心脏的位置,沉闷地钝痛着,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冰凉滑入喉咙,却呛得她几乎要咳嗽出声,
狼狈地捂住了嘴。就在这时,江哲宇结束了和陈雪薇的低语,他抬起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了她,
随即向身边人点头说了句什么,便径直朝苏晚晴的方向走来。他步履从容,
脸上挂着她熟悉又陌生的、属于江家二公子对外时的标准微笑,成熟、得体,
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一丝不多,一丝不少。“一个人躲在这儿?”他在苏晚晴面前站定,
声音如同他此刻的微笑,温暖却带着冰凉的质地,视线轻轻扫过她杯中几乎没动的香槟,
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晚晴,你总是这么安静。
”苏晚晴看着他挺拔的身影遮住了部分刺眼的光,看着那张十年间早已刻入骨髓的英俊面容,
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能映出她此刻的苍白和恍惚。十年了……她想说话,
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还没等她组织好破碎的言语,江哲宇已经继续开口,
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某种体己话,眼神却冷静地审视着她,如同评估一件物品。“说起来,
晚晴,最近张董家的公子托人递话过来,似乎挺欣赏你的。人我见过几次,家世不错,
能力也尚可……”他顿了顿,看着她瞬间瞪大的眼睛,唇边的弧度依旧温雅,
“你也到了该考虑婚姻大事的年纪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结亲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
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门当户对……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
密密麻麻扎在心上。
那股积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混合着酒精和绝望的灼热气流猛地冲破了喉咙的封锁。
苏晚晴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空洞又尖锐,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破釜沉舟。“是啊,
门当户对,”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颤音。
那双总是清澈温和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最后一点火星。
她的身体甚至微微摇晃了一下,手指用力攥紧冰冷的杯壁,指节泛出青白。“那我嫁给你哥,
江廷深,总可以了吧?江家未来的掌权人,最顶级的门当户对,不是么?”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清楚地看到江哲宇脸上那层面具一般的温雅笑容倏然冻结、碎裂!
温雅从容的表情像被重锤砸击的石膏面具,瞬间布满裂痕。他瞳孔猛地缩紧,
震惊、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暴戾情绪闪电般掠过眼底。
他周身那股优雅闲适的气场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的压迫感。“苏晚晴,
你胡说什么?!”他几乎是低吼出声,那声音失去了往日刻意维持的沉稳,
尖锐得刺破了周围的音乐背景音。原本距离不远的几个人纷纷侧目。“江廷深?
”另一个同样尖锐的女声紧接着响起,是快步冲过来的陈雪薇,粉色裙裾急促地晃动。
她睁大了那双漂亮的月牙眼,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彻底被震惊和鄙夷取代,
看着苏晚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骤然爆发的瘟疫病人,“你疯了吗?那个阎王?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悚和嘲讽,“全江城谁不知道江家大少爷是冰做的?
不通人情,不近女色!他那张脸冷得能冻死南极企鹅!苏晚晴,
你是不是酒精上头烧坏脑子了?”“砰!”刺耳的脆响炸开。陈雪薇因为情绪激动,
用力过猛,手中还端着的香槟杯狠狠脱手,
砸在光洁坚硬、能清晰映出人影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
晶莹剔透的碎片在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射下,像炸开的玻璃烟花一般溅开,
金黄的液体瞬间在浅灰色的石面上洇开一滩狼藉,也短暂地撕裂了这片衣香鬓影的优雅空间。
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动静惊得停下了交谈,目光齐齐聚焦过来,
带着惊疑、探究和一丝看好戏的隐晦兴奋。“怎么了这是?吵吵闹闹的?
”一个保养得宜、穿着昂贵紫貂皮草坎肩的女人分开人群,皱着精心描绘过的眉头走了进来。
是江哲宇的姑姑,苏晚晴父亲再婚娶进门的续弦,江曼云。
那双和江哲宇有几分相似的、上挑的丹凤眼,凌厉地扫过狼藉的地面,
最后定格在面色苍白、眼含讥诮的苏晚晴身上。江曼云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解剖刀,
精准无比地刺向苏晚晴。她嗤笑一声,带着豪门贵妇特有的刻薄与轻蔑。
精心修饰过的眉毛高高挑起,声音不高,却像浸了冰水的鞭子,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抽打在周围的空气里。“小贱蹄子,”她红唇开合,
吐出这个充满侮辱的字眼,眼神锐利如刃,“我听到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魔了?
也不照照镜子,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
几乎要戳到苏晚晴的鼻尖,气势汹汹,逼得苏晚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高跟鞋踩在一片香槟汁液上,轻微的滑动让她身形微晃。“我们江家长子的床,
”江曼云语速极快,声音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也敢往上爬?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辈子,不,下下辈子,都没这种命!”“够了!”一声低沉的怒喝,带着酒宴主人的威压,
沉甸甸地压下所有嘈杂。苏晚晴的父亲苏振邦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他脸色铁青,
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惊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众打脸后的极度难堪。
“晚晴!你喝多了!”苏振邦的声音压得很沉,不容置喙,“跟我回去醒醒酒!
”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苏晚晴的手腕,力道很大,
不由分说地就要将她拖离这个让她瞬间沦为笑柄的漩涡中心。
那眼神像看着一件不合时宜、打碎了他体面的东西。苏晚晴被他拖着踉跄了一步,
手腕被攥得生疼。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看自己的父亲一眼。
她的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穿过自己父亲铁青的脸,投向几步之遥的江哲宇。
江哲宇脸上的暴怒已经收敛了大半,只剩下冰冷的寒意,那双黑沉的眼睛里,
翻涌着失望、轻视,还有一丝……仿佛终于抓住机会割裂什么东西的冷硬。
他看着苏晚晴被强行拖走的身影,那眼神,没有半分挽留,只有割席般的决绝。
陈雪薇站在江哲宇身边,轻轻抚平自己礼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嘴角重新弯起一丝矜持而冰冷的弧度,目光追随着狼狈离场的苏晚晴,
如同胜利者观看被驱逐的败者。周围的视线,
好奇的、嘲讽的、幸灾乐祸的……如同无数细密的针,无声地刺入苏晚晴的背脊。
她能感觉到,后背挺得笔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清晰的月牙痕,几乎要刺破皮肉。
灯光是熔化的黄金,人群是模糊的色块,震耳欲聋的重低音鼓点一下下砸在太阳穴上。
苏晚晴一个人陷在‘迷途’酒吧最深处一张半环形的大卡座沙发里。
昂贵的红酒瓶已经空了两支,横七竖八倒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
映着七彩旋转灯诡异又迷离的光晕。琥珀色的威士忌在巨大的球形杯里晃荡,
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却视若无睹,只是麻木地倒酒,抬手,吞咽。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灼下去,像吞下了一团团冰冷的火焰,烧得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
却奇异地减轻了心口那股尖锐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楚。
意识在酒精的冲刷下一点点变得昏沉,视野开始缓慢地旋转,扭曲,
无数个江哲宇冰冷的面孔和陈雪薇得意的笑容在眼前晃过,
最后都定格在江曼云那张涂着艳红唇膏、吐出刻薄毒言的脸上。
“……下下辈子……都没这种命……”呵。苏晚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轻轻颤抖,眼角却干涩得发疼。就在这时,
两道身影穿过迷离的光影和喧闹拥挤的人群,向这处隐蔽的卡座走来。
熟悉得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眯起眼睛,试图聚焦,
却只看到江哲宇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在扭曲的光影中放大,带着一种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他身边,是陈雪薇那张化着精致浓妆的脸,
漂亮的月牙眼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苏晚晴神经末梢拉响尖锐的警报,残存的理智让她猛地警惕起来,撑着发软的身体就想坐直。
太晚了。一杯加了大半杯冰块、颜色更深的威士忌被陈雪薇微笑着推到她面前。
冰块碰撞着剔透的杯壁,在迷离的灯光下闪烁。“晚晴,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
”陈雪薇的声音亲昵地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味道,
手指却不容置疑地将那杯冰凉的杯子塞进苏晚晴微微发烫的手心。“来,尝尝这个。
”陈雪薇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眼神却像淬了毒,“刚点的,顶级麦芽威士忌,
压火气……最好了。”苏晚晴昏沉的头脑里警铃大作!她想甩开那只黏腻的手,
想将那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酒推开,但身体软得像被抽掉了骨头,意识像被层层淤泥包裹,
沉重得抬不起手指。“少装模作样……滚……”喉咙里挤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却微弱得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江哲宇就站在卡座前,双臂环胸,居高临下,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玩味。他看着陈雪薇几乎是用灌的方式,
将那杯加了料的冰酒强硬地喂进了苏晚晴嘴里,看着她呛咳,无力的挣扎,
看着她眼底迅速弥漫上的、更深的迷离和惊惶。
苏晚晴只觉得一股冰火交融的强烈**猛地涌入喉咙,比之前的灼烧感更加猛烈,
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苦涩。随即,一阵强烈的眩晕山洪般席卷而来,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更高速的旋转!眼前的江哲宇和陈雪薇像是劣质录像带里的鬼影,
扭曲变形。意识挣扎着想凝聚,却像指间的流沙,飞快地溃散、坠落。不行!
不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传来,
唤回一丝极其短暂的清明。她看到了江哲宇嘴角那抹冰冷笑意加深,看到他嘴唇动了动,
对陈雪薇说了什么。
他好像说的是……“把……人……送去……张总那里……”男人的声音透过混沌传进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哪个张总?刹那间,
个年过五十、体型肥胖如猪、满面油光、靠着早年房地产投机起家、私生活混乱得人尽皆知,
力、晕晕乎乎的“猎物”……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将她体内残留的所有酒精都冻结成冰!
绝望像一只冰冷粘稠的鬼手,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在剧烈的眩晕和冰冷的恐惧中徒劳挣扎!陈雪薇俯下身,手臂穿过苏晚晴的腋下,
看似亲密地搀扶,实则强硬的禁锢,将她绵软的身体从沙发里拽了起来。
女人的香水味混着刺鼻的烟酒气扑面而来。“走吧晚晴,
张总…等你很久了……”陈雪薇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昵和嘲弄,贴近她的耳畔,
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廓上,像是毒蛇的吐信,
“他可是……仰慕你很久了呢……放心……”陈雪薇的声音低下去,几乎只剩下气音,
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玩’起来,很舍得出价钱的……”苏晚晴全身血液倒流!
屈辱和冰冷的恐惧撕裂了她最后残存的意识。她想尖叫,想反抗,
但喉咙里只发出微弱的呜咽。身体像一滩烂泥,沉重的双脚几乎脱离大脑的控制,
被陈雪薇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带着,踉跄着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边缘。卡座区过道窄小曲折,
光线昏暗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她的耳膜。旋转,眩晕……恶毒的低语,
卡座里隐约的暖昧调笑,DJ喊麦的嘶吼……无数混乱的声音和光影碎片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脚步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踩在厚厚的棉花上,每一次踉跄都让胃里翻江倒海,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薄薄的衣料。
“魔窟”……那个门牌号刻着“888”的至尊VIP包房……苏晚晴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几乎要咬出血来,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她用这微弱的痛觉,
对抗着体内疯狂叫嚣的黑暗和混沌。不要!绝不!
“啊……呜……”喉咙里终于挣扎着发出一丝非人的呜咽,混杂着巨大的恐慌。
就在她即将被粗暴推进那道雕饰华丽仿佛巨兽之口的包房厚重房门时,
她使出全身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猛地向前倾身!不是抗拒陈雪薇,
而是借着那股拖拽的惯性,像一袋被丢弃的沉重垃圾,狠狠地向坚硬的墙壁撞去!
她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决绝!身体像一截沉重的枯木,猛地向那冰冷坚硬的墙壁撞去!
额头是她的目标,那一下,结结实实!“砰!”一声闷响,不大,
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喧闹和重低音鼓点,狠狠砸在陈雪薇的神经上!
苏晚晴觉得整个世界都短暂地黑了一下,额角剧烈的疼痛像是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
让她瞬间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冷气!短暂的意识回归!“哎呀!你疯了!!
”陈雪薇的惊呼带着点气急败坏和被她挣脱的恼怒。苏晚晴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着她**的小腿皮肤。额头剧痛的位置传来一股温热粘稠的触感,
血腥味在鼻腔弥漫开。就是现在!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和那股钻心的剧痛激发出的最后力气,
苏晚晴的身体猛地向远离包房门口的方向扑去。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像一只受了重伤、只凭求生本能行事的幼兽,只想离那扇门远一点、再远一点!
高跟鞋早已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脚底踩到黏腻的酒渍,猝不及防狠狠一滑!
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地向前扑倒!预料中冰冷坚硬地面的撞击感并未传来。
她的身体猛地撞进了一片……温热里。
一片坚实的、带着某种熟悉又陌生的冷冽气息的温热之中。
周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疯狂的尖叫鼓点,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断了电源,
骤然陷入一片短暂且令人窒息的死寂。不是真正的安静,而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
所有的声音都失去了色彩,沦为了模糊混沌的背景墙纸。
苏晚晴昏沉晕眩的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股极致的冷意却先于意识,
像无数根尖锐的冰刺,瞬间从她背后扎入,蔓延至四肢百骸。那股气息并非气温的寒冷,
而是一种冰封千里、毫无感情的绝对肃杀和上位者的威压,
让她背上每根汗毛都不受控制地倒竖起来!身后紧追过来的陈雪薇脚步声戛然而止,
像被按了暂停键,喉咙里甚至发出一声惊惧到极点的抽气声,短促而尖锐,
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一片阴影无声地覆盖下来,冰冷,沉重,带着无边的压迫感。
苏晚晴半蜷在地上,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挣扎,努力想聚焦模糊的视线。她努力抬着头,
视线被额角滑下的温热血流模糊,只能看到前方很近的距离,
一双擦拭得一尘不染、线条冷硬的黑色皮鞋尖。顺着那笔挺的西裤裤线往上,
是包裹着修长腿型的深灰色西裤,再往上……是垂在身侧的一只手。
那只手的指节修长而分明,在昏暗的过道灯光下,也透出一种玉石般的冷硬质感。
仅仅是一只手,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冷漠力量感。空气凝滞得像一块冻透的寒冰。
一个冰冷的、毫无一丝人类温度的男声,没有任何起伏地响起,语调不高,
却清晰无比地穿透了所有噪音,像手术刀划过玻璃,直抵灵魂深处。每一个字,
都带着千钧的重量,重重砸在当场每个人的心脏上:“我的女人——”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我看,”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僵立不动的陈雪薇,
看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无尽黑暗和龌龊的包房门,“谁敢动?”死寂,真正降临。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僵了。江……廷深?!这三个字如同万吨冰川砸进苏晚晴混乱的大脑!
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坠入无边的黑暗。
支撑着她最后一点清醒的弦,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背后那冰冷如寒渊般的存在,
震得嗡鸣作响,摇摇欲断!世界还在旋转,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像融化了的太阳,
拖着炫目的光尾在旋转的天花板上疯狂舞动。额角的剧痛像一把迟钝的斧头,
一次次敲在苏晚晴混乱的神经上,混沌中,
唯一清晰的是背后那片坚硬的温热和那冰封千里的气场。那股冷冽的气息像一个无形的牢笼,
将她牢牢锁住,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意识沉沉浮浮,
如同一叶脆弱的小舟在沸腾的怒海中颠簸。她听到高跟鞋慌乱撞击地面的声音,细碎而急促,
越来越远。那是陈雪薇,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扭曲的光影深处。
她甚至无暇顾及自己此刻狼狈的姿态会引来多少探寻惊疑的目光。
身后那道冻结一切的气息依旧存在,像悬停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冷硬沉默。然后,
一只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和膝弯。那动作没有半分犹豫迟疑,
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势力量感,如同铁铸般稳当。苏晚晴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轻,
彻底脱离冰冷的地面,被那手臂毫不费力地托起,
仿佛她是一件没有重量的、亟待修复的瓷器。
一股淡淡的、冷冽如雪后松针的气息混合着极其内敛的古龙水尾调强势地冲入她的呼吸,
瞬间压过了酒吧里的浑浊烟味、廉价香水味和她自己身上浓郁的酒气。这股气息太独特了,
像冰封湖泊深处透出的清澈,带着绝对的冷静和近乎漠然的距离感。是……江廷深?
真的是他?眩晕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翻涌上来,胃里灼烧的酒精在**。
她被横抱在男人怀里,视野剧烈晃动,只能看到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棱角分明如同冰雪雕琢,线条冷硬得没有一丝弧度。视线继续艰难地上移,
越过他挺直的鼻梁,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
深邃得如同宇宙的虚空,平静地映照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形象——散乱的长发,
糊着血迹和汗水的额角,被酒渍染污的裙摆,还有那无法掩饰的恐惧和脆弱。
“我……”苏晚晴试图开口,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
混乱的思绪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个张总……江哲宇和陈雪薇……“安静。”两个字落下,
像两片薄冰坠入湖面,没有怒意,没有命令的语气,只是平静无波的陈述,
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神剧震的、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话语。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抱着她,迈开长腿,
在死寂一片的空间和无数道或惊惧或探究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向酒吧安全出口的通道走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当,手臂的力量纹丝不动,隔绝了所有外界的窥探和喧嚣。
旋转的霓虹光影被他宽阔的肩膀和脊背挡住,形成一小片移动的、令人窒息的安全区域,
或者说……囚笼。冰冷,却意外地带着一种奇异的庇护感。意识像沉船的残骸,不断下坠,
被冰冷的深水包裹。苏晚晴被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猛地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拽了上来。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快速掠过的、模糊成一片的灰白色车顶内饰。
喉咙火烧火燎,胃里一阵剧烈翻搅,所有东西都在向上顶。“呕……”她根本来不及控制,
也无法控制,几乎是生理性的,剧烈地呕吐出来。
浓烈的酒精酸败气味瞬间在封闭的车厢里弥漫开。
她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吸气声,就在她身侧很近的距离响起,
带着一种冰冷的克制。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有什么东西递到了她嘴边,
触感冰冷坚硬,好像是个……不锈钢水杯?她昏昏沉沉地就着那杯口胡乱喝了一口,
一股冰冷的清水涌入干裂的喉咙,将那些恶心都压下去了一点。
“唔……谢谢……”她模糊地咕哝了一句,身体软得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额头抵着冰凉的椅背。剧烈的呕吐之后,那股眩晕感似乎稍微散去了一点点,
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疲惫和更深的惶恐不安。刚才在酒吧那惊悚的一幕幕,
江廷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有他说的那句……“我的女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同时攫住了她。“赵明,”依旧是那个冰沉、毫无波澜的男声,
在前排响起,简短地下达指令,“去‘御景水郡’。”那个地方她隐约知道,
是江氏旗下顶级豪华服务式公寓,安保森严得如同碉堡。“是,江总。
”前排传来司机恭敬平稳的回应。车子行驶得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她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角落,像一只受惊后缩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小兽。
额角的伤口一跳一跳地胀痛,手臂上刚才摔倒的擦伤也在隐隐作痛。
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在疯狂叫嚣:江哲宇!陈雪薇!
酒精和呕吐的虚弱感几乎榨干了她所有力气,
但那股被至亲至信之人联手背叛、狠心推入火坑的惊怖和刻骨恨意,
如同毒藤蔓紧紧缠绕住心脏,让她难以呼吸。她闭着眼,身体却在无法控制地细细发抖。
车子停下,她再次陷入半昏迷的恍惚状态。
模糊中感觉自己又一次被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横抱起来。清冽的冰雪气息瞬间将她完全包裹。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意识沉沉浮浮,仿佛被放在云端漂浮。
“……处理一下她……额头的伤……”那个冰冷的声音似乎在对别的人说。
再之后……她被放到了柔软而宽大的地方,好像是沙发?还是床?
额角的伤口传来冰凉又刺痛的感觉,
的凉爽覆盖上去……有人动作不算轻柔地帮她脱掉了那双早已不知所踪的高跟鞋的剩余束缚,
冰冷粘腻的脚心传来柔软的包裹感……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意识从极寒的幽暗深渊里,
缓慢地、带着钝痛的挣扎,重新浮了上来。沉重的眼皮像挂上了铅块,
每一次掀动都异常费力。苏晚晴努力了好几次,视野才艰难地从模糊切换到清晰。
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极其开阔的空间,线条干净利落,
色调是绝对的主宰——大面积的深灰、冷白和墨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
是江城璀璨夺目的夜色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被冻结在玻璃屏障之外,冰冷又遥远。冷硬。
这是这奢华到极致空间给她的唯一感受。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一丝居住的烟火气,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空调过滤后的、一尘不染的冰凉味道。她挣扎着想撑起身体,
浑身的骨头都在**,尤其是太阳穴的位置,突突地跳痛着。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其宽大、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床榻上,
深灰色的高级埃及棉被单透着一股寒凉感。而她身上……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触手可及的光滑细腻让她瞬间惊醒!那身脏污的晚礼服不见了!
她身上此刻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显然是男款的、深灰色真丝浴袍!那袍子对她来说太过宽大,
袖子长出了一大截,衣襟虚掩着。浴袍里面……竟然是真空的!“轰!”的一声,
滚烫的血瞬间涌上脸颊,烧得她耳根都在发烫!
一种强烈的、被冒犯的感觉混杂着羞窘恐慌席卷而来!就在这时,
房间角落靠近大落地窗的深色单人沙发上传来一丝极轻微的响动。
苏晚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看去,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江廷深就坐在那里。
宽大的沙发似乎只是为了衬托他的存在而存在。他姿态放松地靠坐其中,
一条手臂慵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还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淡淡的青色烟雾缭绕升腾。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灯火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深刻的侧脸线条和宽阔的肩膀轮廓。他没有穿西装外套,
只着一件熨帖到没有一丝褶皱的深蓝色暗纹衬衫,领口解开了一粒纽扣,
露出了小半截线条冷硬的锁骨。但那姿态,丝毫没有一丝慵懒的感觉,
反而像一头暂时收敛了爪牙休憩的猛兽,透着无形的威慑力。他似乎根本没睡,
那双如同淬了寒冰、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正平静地、不含任何情绪地望着她。
那目光锐利如解剖刀,仿佛要穿透她身上那件宽大的浴袍,直抵她混乱虚弱的灵魂深处。
当啷!巨大的水晶烟灰缸被盛怒中的男人狠狠掼在光可鉴人的黑檀木办公桌面上!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惊雷在偌大奢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炸开,震得玻璃墙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江廷深!你这什么意思?!
”江哲宇那张平日里足以迷倒众生的英俊面孔此刻因暴怒而扭曲,脖子上的青筋虬结暴起,
目眦欲裂地瞪着端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男人,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指向墙壁上那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屏幕上冷光幽幽,
定格着高清画面:深夜,酒吧通道深处,‘迷途’幽暗暧昧的光线下,
陈雪薇正半搀半架着意识不清、脚步踉跄的苏晚晴,两人前方几步,
正是那间门牌号为‘888’的至尊VIP包房。
苏晚晴坐在办公室角落那张冰冷的丝绒椅子里。她脸上没有血色,
额角那块被刘海遮掩了一半的白色纱布尤为刺眼。她坐得笔直,
手指紧紧地捏着真皮沙发的边缘,指甲深陷下去。她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看着那个昔日恋人此刻狰狞扭曲的面孔,
看着陈雪薇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心口的位置像是被钝器反复碾磨,冰冷一片。
就在屏幕画面即将推进那扇包房门的关键几秒,
一道高大挺拔、气场寒彻的身影带着绝对的威压闯入画面,撕裂了黑暗!紧接着,
是男人冰冷如极地寒风的声音清晰地扩音而出:“我的女人——我看,谁敢动?”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江哲宇的神经上!“你TM拍电影呢?!搞这出?!
”江哲宇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发麻,“你什么时候成她男人了?!姓江的,
你处心积虑弄这‘证据’,就想拿着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画面来威胁我?搞臭我?
苏晚晴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想攀高枝想疯了的贱……”最后一个污秽的字眼尚未出口,
一道冰封的目光如同实质化的重锤,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猛地砸在他脸上!
原本靠着椅背的江廷深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高大健硕的身影瞬间覆盖了身后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
在宽阔的办公室里投下大片沉沉的阴影。他一步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
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但他每一步逼近,室内的温度就似乎陡然降低几分。
江廷深停在了江哲宇面前几步远的位置,目光如同两把寒冰铸成的利刃,
深深刺入他弟弟因为暴怒而充血的眼底深处。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不再是之前的漠然疏离,
而是凝实如万年不化的坚冰,带着一股令人心胆俱寒的威压,
让暴怒中的江哲宇呼吸都不自觉地一窒。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被冻结,
只剩下江哲宇粗重而不稳的喘息声。而江廷深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平稳,
却字字如同冰碴坠地,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第一,苏晚晴,现在起,是我的人。
”他的语调没有任何疑问或宣告的性质,只是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且不可改变的事实。
“动她,即动我。这条规矩,你记清楚。”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寒光流转,
像冰封湖面下潜藏的暗流。“第二,”他话锋一转,眼神更加锐利冰冷,
如同冰锥般直刺江哲宇,“上个月,和泰集团那笔账,
你动用多少公司资金替陈雪薇家填的窟窿?张建伟那边许你什么好处,
‘迷途’那晚才肯替他‘牵线’?还需要我点得…更清楚一些么?
”江哲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血液!
刚才还汹涌的怒意和咆哮瞬间凝固在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如同坠入冰窟的恐惧!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死死瞪着江廷深那张刀削斧凿般的冰冷面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江廷深不再看他一眼,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扫过僵立当场、脸色煞白的陈雪薇,
又扫过坐在远处沙发上、攥紧拳头、脸色铁青的后妈江曼云。那目光所及之处,
空气都仿佛冻结。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苏晚晴身上。
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随即收回。他没有等待任何回应,也没有丝毫停留,
仿佛现场所有人都不值得他再耗费半点时间。高大冷峻的身影径直转身,
迈步离开了气氛紧绷压抑得快要爆炸的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阖上,
将那剑拔弩张、如履薄冰的窒息空间隔绝开来。厚重的橡木门在江廷深身后无声阖上,
隔绝了那个充满了冰冷对峙和龌龊算计的空间。然而,苏晚晴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坐在那张宽大、冰冷的办公桌侧后方预留的一张深灰色扶手椅里。椅子的材质高级柔软,
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刻她身处的这间临时办公室的氛围——是江廷深在董事局正式会议前“暂时”安置她的地方。
江曼云和陈雪薇的脸色如同调色盘被打翻。江曼云那双精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晚晴,
里面的怨毒几乎要化成实质,涂着暗红色蔻丹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昂贵的手包皮面里。
陈雪薇则咬着下唇,眼神在巨大的惊惧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嫉恨中疯狂轮转,
目光几次从苏晚晴额角的纱布扫过,带着一种几乎要将人刺穿的尖锐。
“晚晴……”陈雪薇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强行压抑颤抖的、扭曲的亲昵,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晚在酒吧,我们是真的怕你出事,
只是想扶你去安全的地方休息……”她的身体甚至还微微朝苏晚晴的方向倾了倾,
试图营造一种熟悉的亲密感。苏晚晴端坐着,双手在膝盖上交叠,指尖冰凉。
她没有看陈雪薇那虚假的关切表情,
目光平静地投向对面墙壁上悬挂的巨大**合照——照片中央是在住院的江老爷子,
左右两侧分别是年轻得多的江廷深和意气风发、笑容灿烂的江哲宇。
血缘将他们框在一幅画里,现实的鸿沟却早已深不见底。“安全的地方?”苏晚晴开口了,
声音有些低哑,但异常清晰,在过分安静的空气里激起微小的涟漪。
她像是终于被这荒谬的说辞触动了某种开关,缓缓转过头,
那双曾经温和澄澈、此刻却盛满了冰冷碎屑的眼睛,第一次直直地、毫不退缩地迎上陈雪薇,
“张建伟的‘888’包房吗?陈雪薇,”她念着那个曾经被她视为挚友的名字,
字字如冰珠落地,“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演戏。那些年我眼瞎,
但摔得这么狠……总该看清一些东西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陈雪薇精心维持的面具上!陈雪薇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
精心描绘过的柳眉倒竖,涂着正红色唇膏的嘴因愤怒而微微张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苏晚晴!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你这种——”她猛地站起来,因为情绪激动,甚至带倒了旁边一张雕花小几上的白瓷茶杯。
清脆的碎裂声像某种开关被按下。“啪嚓!”瓷片飞溅,
温热的茶水泼洒在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污渍。
这声脆响仿佛激活了另一个潜伏的火山。一直僵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江曼云猛地站了起来!
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抽搐,那双狭长的凤眼因为极致怨毒而瞪圆了,
里面燃烧着要将人焚化的怒火!她踩着细高跟,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苏晚晴面前!
精心打理的发髻因为剧烈的动作有些散乱。她涂着暗红色蔻丹的手指,
直直戳到距离苏晚晴鼻尖不到几厘米的空气中,全身都在因怒火而颤抖。“小**!!!
”江曼云的咆哮尖利刺耳,撕破了所有伪装的体面,字字都淬着淬了毒的唾沫星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当初你怎么腆着脸巴着我们哲宇?哈!
现在看哲宇不稀罕你,你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家长子头上了?!处心积虑!装可怜!下药?!
还是给那冰疙瘩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苏晚晴脸上,
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血的毒蛇,
声音因为刻骨的仇恨而嘶哑尖锐:“踩着男人的肩膀往上爬……靠睡男人上位……苏晚晴!
你这辈子都洗不掉骨子里的**!你以为江廷深现在给你撑腰?
他那种眼里只有公司只有钱的怪物,能看上你什么?等你没有利用价值,
你就等着被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吧!
你们苏家也会跟着你这**一起丢尽脸……”恶毒的字眼如同毒箭,铺天盖地倾泻而来!
每一个词都带着足以刺穿心脏的侮辱和恶意。这些日积月累、带着剧毒的谩骂,
曾经无数次让苏晚晴深夜独自哭泣,畏缩不前。但此刻,听着江曼云尖锐刺耳的咆哮,
看着那张因仇恨而扭曲变形的脸,
苏晚晴心中曾经翻涌的恐惧、羞耻、愤怒……却奇异地沉淀了下去。
像烧红的烙铁被投入了冰水之中,“嗤”的一声,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白烟。
苏晚晴平静地抬起眼。她没有站起身,只是微微仰起头,
迎向江曼云那双被愤怒和嫉恨烧得通红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怯懦和无措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一种淬炼过后的冰冷寒意,像冬日荒野里坚硬的黑色冻土。“……**?脏?
”苏晚晴的唇角甚至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一个没有丝毫暖意、只有无尽嘲讽的弧度。
“……江姨,”她声音不高,清晰得如同冰凌碎裂,在刺耳的尖叫声中奇异地穿透进来,
“论起**……好像那晚在‘迷途’,想把我亲自打包送到另一个老男人床上去的,
是您的亲侄子,江哲宇。”她顿了顿,
看着江曼云脸上瞬间闪现的错愕和一丝被戳中痛点的狼狈,
声音冰冷如刀:“而我苏晚晴……”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吐出那句话,
“——就算再想往上爬,
也做不出半夜乘人不清晰的时候爬床再拍照威胁这么突破下限、让人倒尽胃口的事情。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声的重锤!精准无比地,
、也最害怕被人撕开的伤疤上——那个令整个江城上流社会私下议论、传为笑柄的隐秘往事!
当年她处心积虑接近苏晚晴丧妻不久的父亲苏振邦,用的就是最不堪的“爬床”手段,
而且是在苏振邦酒后失态之时!这件事是她极力想掩盖一生的污点!刹那间,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冻结了。尖锐的噪音戛然而止。
江曼云脸上所有的愤怒、怨毒、刻薄都像被骤然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化、碎裂!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由充血般的通红“唰”地褪成惨白,又从惨白转为死灰!
她的眼睛骤然瞪大到了极致,眼球突出,瞳孔剧烈收缩,
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最不敢置信的画面!身体如遭电击,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按住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喉咙里发出“嗬…嗬…”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濒死的、不成调的粗喘声!
她惊恐地、死死地盯着苏晚晴平静无波的脸,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有那粗重、濒死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旁边的陈雪薇也完全懵了,看看脸色灰败、摇摇欲坠的江曼云,
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眼神冷得如同极地寒冰的苏晚晴,张着嘴,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巨大的惊惧瞬间攥住了她的心脏。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那扇厚重的办公室木门,发出沉稳而清晰的声响。门被推开了。
江廷深去而复返,站在门口。他似乎听到了刚才所有不堪入耳的对骂,
也看到了江曼云此刻失魂落魄、如遭雷击的狼狈模样。
他那张如同冰雕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泼洒的茶水,碎裂的茶杯,
歇斯底里后颓然的江曼云,噤若寒蝉的陈雪薇,最后,落在了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
面色苍白却眼神冰冷如霜雪的苏晚晴身上。他什么也没说。
漠然而穿透的目光扫过她额角刺目的纱布和她那双凝聚着尖锐锋芒、如同寒夜星辰的眼睛时,
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在他眼底深处,像冰面下飞快掠过的暗流,稍纵即逝。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做任何评价。高大的身形侧转,朝着苏晚晴的方向抬了一下手,
动作简洁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走。”依旧是那个冰冷平淡的音节。他说完,
甚至没有再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一眼,仿佛她们只是一堆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尘埃。
他率先转身,脚步沉稳地向外走去。苏晚晴沉默地从那张冰凉的椅子上站起身。
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沉重地跳动,带着一种沉坠之后的麻木。
她没有看如同石化雕像般的江曼云和惊魂未定的陈雪薇一眼,跟着那宽阔而冰冷的背影,
步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
走出了这个弥漫着憎恨、算计和巨大崩塌余波的地方。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顶层的环形会议厅,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是冰冷高耸的城市森林。空气凝滞得仿佛一块巨大的寒冰。
长条形的会议桌通体采用冰冷的黑色金属打造,光滑如镜面,
倒映着头顶惨白刺目的LED灯光和高管们神色各异的面孔。
桌面边缘镌刻着简洁有力的集团徽章,每一个棱角都透着工业化的冷硬和不容置疑的权力感。
足以容纳三十人以上的空间里,此刻落针可闻,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如同背景噪音,
在巨大的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苏晚晴坐在最下首,一个不起眼但视野开阔的位置。
她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女士西装,款式几乎与整个会议室冰冷肃杀的氛围融为一体。
额角的纱布早已换成了一块更小巧、几乎被梳理整齐的刘海巧妙遮掩的敷料。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冰凉,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有一片近乎透明的、受过巨大冲击后沉淀下来的平静。江廷深坐在她斜前方的主位左次席,
首席位置暂时空缺着。他如同冰雕般纹丝不动,目光平视前方,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
映衬着周身那股冰封千里的气场。强大的压迫感无声地弥漫,笼罩了整个会场。
董事和高管们正襟危坐,眼神却像隐秘的探针,在她和江廷深之间来回扫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厚重的双开门被猛然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江哲宇大步走了进来,
依旧是一身高定西装,皮鞋锃亮,可脸上那份惯有的意气风发被强行装点的从容替代,
眼神深处却泄露着惊疑不定和极力压制的狼狈。他的母亲江曼云紧跟在他身后半步,
脸上补了厚厚的妆,盖住了大半憔悴和疲惫,但那眼神如同毒蛇的怨毒冰锥,
死死扎在江廷深身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江哲宇落座,试图找回场子般清了清嗓子:“各位董事,关于近期……”话音未落,
首席位置的座钟“嗒”地指向整点!“嗒。”整点报时机械音清脆地敲碎空气中紧绷的弦。
会议室最深处,那扇独立的总裁专用电梯门无声滑开。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目光齐刷刷投向出口。电梯里迈出的人,
却不是大家预想中早已瘫痪在疗养院、意识模糊的江老爷子。走出来的人,
竟然是他的贴身特助李秘书??李秘书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神情肃穆,
手中捧着一个造型古朴厚重的暗红色金丝绒盒子。他步履沉稳地走向首席位置,
在所有董事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将那盒子放在宽大的首席办公桌上,然后打开盒盖,
方质地温润却又透着一股寒气的白色玉石印章——顶端浮雕的雄狮在灯光下仿佛要一跃而出,
散发出沉甸甸的威严。**最高权力象征——狮首玉印!空气瞬间凝固!李秘书站定,
目光平视前方,用他那一贯平稳、毫无波澜的声线,
清晰地宣读出一份简短的授权声明:“奉董事长命令,即日起,
**董事会主席职权及重大事项最终决定权,暂时移交给总裁江廷深先生代行。
此印为凭,有效期至……”“不可能!!!”江哲宇失控地咆哮起来,猛地站起,
撞得身后沉重的真皮转椅都向后滑开!“他凭什么?!
老头子明明……”后面的话在他看到首席位置那枚静静躺着的雄狮玉印时,
死死卡在了喉咙里!他的脸色由铁青瞬间转为惨白,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惊恐!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不得不伸出双手死死撑住冰冷坚硬的会议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扭曲泛白。
江曼云的脸色同样惨白如金纸,但她强行压下那如同海啸般的惊惧和眩晕,
眼神变得更加怨毒和疯狂!她猛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
“哗啦”一声撕开手中的牛皮纸档案袋,
忙收集准备做最后一搏、指控江廷深“私生活混乱”、“与苏氏利益输送”的所谓“证据”。
“大家看看!!”江曼云的声音因绝望而变得异常尖利刺耳,带着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
“这个女人!苏家破落户的女儿!
跟他根本就是……”她指向坐在下首、面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的苏晚晴。
就在她举起那些纸张的同时,江廷深动了!他甚至没有转头,
只是对着坐在会议桌左侧首位的白发董事,以及另一侧坐着的两位元老股东,
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点燃了引信。下一秒,没等江曼云把手里的东西彻底扬起。“苏太太!
”那位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董事元老开口了,声音苍老却如同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请注意你的身份和场合!这是江氏董事局会议!不是你苏家后院的菜市场!
收起你那些市井泼妇的把戏!这里是江氏的最高权力核心,不是给你撒泼的地方!
”他的声音如同古老的编钟震动,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几乎同时,
另一位元老股东也冷冷出声,矛头直指江哲宇:“江哲宇先生!
上个月东南亚项目那笔2.5亿美元的异常调拨款去向不明!
审计部今天凌晨提交的证据你作何解释?你现在需要做的,
不是在这里质疑**人的合法授权!而是立刻!在这里!现在!
向我们所有董事和财务审计委员会解释清楚——那一大笔钱,
到底是填了你身边那位红颜知己娘家的巨大亏空?!还是进了你自己的私人腰包?!
”2.5亿?!东南亚项目?!异常调拨?!审计凌晨提交?!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炸弹,在死寂的会议室里轰然炸响!
江哲宇的身体如同瞬间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死死撑着桌沿的双手猛地向下一滑,
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稳住!那张惨白的脸上血色彻底褪尽,
眼睛因极度惊恐而瞪到了极致,瞳孔涣散!大脑一片空白!他做梦也没想到,
这些他自以为做得极其隐秘的勾当,竟然早已被审计部门掌握!
而且是这种毫无预警的绝杀时刻!“我……我不知道!这是诬陷!
彻头彻尾的诬……”他语无伦次地嘶喊,声音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四周,却发现刚才还对他投来疑虑目光的董事们,此刻眼神已然彻底转变,
充满了冰冷的审视、震惊和浓重的厌恶!像在看一只即将被剥皮示众的猎物!墙倒众人推!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江哲宇!他猛地扭过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陈雪薇,
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带着走投无路的疯狂和即将拖所有人下水的怨毒!“都是你!**!
不是你爹那个无底洞!我会……”他再也顾不得任何体面,伸手就要去抓旁边的陈雪薇,
仿佛要将她撕碎以泄愤或推卸责任!陈雪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凶狠狰狞吓得魂飞魄散!
她尖叫一声,根本顾不上平日里精心维持的形象,猛地向后躲闪,动作幅度过大,
尖细的鞋跟绊在椅腿的缝隙里!“刺啦!”昂贵的**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她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手里的**版坤包飞了出去,
被撕掉一角、显然是**的照片(照片上竟是她穿着清凉暧昧地坐在某个秃顶中年富豪怀里?
)……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她那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裙也揉搓得不成样子,
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几缕头发狼狈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巨大的惊恐、羞愤以及彻底暴露在人前的巨大恐慌让她全身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
嘴唇哆嗦着,想哭喊,却发不出一点像样的声音。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陈雪薇狼狈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所有高管、股东们看着眼前的闹剧:气急败坏形同疯狗推卸责任的江哲宇,
满地狼藉瘫软在地、彻底暴露不堪的陈雪薇,
化成一尊可笑又可怜的丑角雕像的江曼云……无声的蔑视和冰冷的寒意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江廷深终于动了。他缓缓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