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三年,白月光诈尸后求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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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顾言深白月光的旧裙子庆祝三周年纪念日。烛光里他眼神温柔得像要融化:“清浅,

你终于回来了。”门铃响了。暴雨中站着浑身湿透的年轻女人,眉眼和我七分像。

她扑进顾言深怀里啜泣:“阿深,我好怕......”顾言深颤抖着抚摸她后颈的胎记,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哽咽:“清浅?”那女人忽然抬头看我,

怯生生拽他袖口:“她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我捏着离婚协议退后时,

她却在顾言深背后对我做口型:“快逃——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你。

”---烛火在精心擦拭的水晶杯壁上跳跃,晕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晕,像打翻了一小罐蜂蜜。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气泡细碎的破裂声,

还有牛排表面焦化黄油那一点微妙的、令人心安的香气。

我垂眼看着自己身上这条水蓝色的真丝长裙——顾言深收藏在衣帽间最深处的玻璃柜里,

属于苏清浅的旧裙子。裙摆拂过小腿的触感冰凉又陌生。

“清浅……”顾言深的声音从长桌对面传来,低沉得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在震动。

我抬起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的东西几乎让我屏住了呼吸——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浓稠得化不开,

几乎要满溢出来,暖融融地包裹住我。他极少这样看我,这眼神烫得我指尖微微发麻,

心底深处那点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的侥幸,被这烛光猛地一照,

竟也显出几分虚假的暖意来。他隔着桌子伸过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我搁在桌布上的手背,

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你终于……”他顿了顿,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回来了。

”这三个字,像三根淬了冰的针,悄无声息地扎进我耳膜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烛火似乎晃动得更厉害了,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那专注凝视我的眼神,透过我,

在看谁?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脊椎骨缝里窜上来,胃里那块顶级的和牛瞬间变得又冷又硬,

沉甸甸地坠着。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不是平日管家按的那种礼貌而节制的轻响,

是急促的、带着雨水的沉重,一声接一声,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叩击,

蛮横地撕碎了餐厅里这层用烛光和谎言精心糊起来的薄纸。

顾言深脸上的温柔像退潮般瞬间消失无踪,眉心蹙起一道凌厉的折痕。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烛光投下的影子骤然拉长,几乎覆盖了我面前的餐盘。他没有看我一眼,

径直走向厚重的玄关大门。我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也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

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间隙里。

门被顾言深猛地拉开。外面是泼天盖地的雨幕,稠密得如同黑夜本身倾倒下来。

庭院里昂贵的景观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投下惨白破碎的光。就在那片令人窒息的风雨中心,

站着一个女人。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伶仃瘦削的轮廓。

长发一绺绺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不断滚落。她低着头,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被狂风撕扯、随时会零落的叶子。

顾言深高大的身影完全僵在了门口。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绷得像一块即将碎裂的岩石,握着门把的手,指节用力到泛出青白。

“阿深……”一个微弱得几乎被风雨吞没的声音飘了进来,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哭腔,

细细的,像受伤幼兽的呜咽,“我好怕……好冷……”就在这声呼唤落下的瞬间,

顾言深像是被解开了定身咒。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用一种扑过去的姿态,张开双臂,

将那个湿淋淋的、瑟瑟发抖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

嵌进自己的骨血里。“清浅?”他的声音变了调,嘶哑得厉害,

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浓重的、令人心惊的哽咽,是我三年来从未听过的,

一种近乎崩溃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巨大震动,“清浅……真的是你?是你回来了?

”他宽阔的背脊剧烈地起伏着,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颤抖着,

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摸索到她湿漉漉的后颈发根处。

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那个地方,我知道。

顾言深书房里那张被摩挲得边缘发毛的照片背面,他曾经用红笔圈出过一个模糊的小小印记,

旁边写着“独一无二”。那是苏清浅颈后,一个形如蝶翼的淡褐色胎记。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风雨的咆哮声灌满耳廓。我像个局外人,

站在温暖明亮的门厅里,看着门外那场暴雨中上演的、令人窒息的久别重逢。

冰冷的水汽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随着门洞开的风卷进来,扑在我的脸上、**的手臂上,

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顾言深小心翼翼地半抱着那个虚弱的女人,侧身让进门内。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凝注在怀里的人身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连她滴落在地板上的水渍都视若无睹。

灯光终于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拧绞。

呼吸猛地一窒,眼前瞬间发黑。那张脸……那张脸!眉眼轮廓,鼻梁的弧度,

甚至那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白的唇色……和我至少有七分相似!尤其是此刻,

她褪去了雨水的狼狈,露出清晰的面容,那相似感更是带着一种残酷的、令人作呕的精准。

我身上这条水蓝色的真丝裙子,此刻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地扎着我的皮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顾言深扶着她,让她在玄关换鞋的矮凳上坐下。他单膝跪地,

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她,抬头时,目光终于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不再是刚才餐厅里那令人沉溺的温柔,甚至不是平日里那种习惯性的、带着距离感的审视。

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深潭寒渊般的漠然,

夹杂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为被打扰而产生的愠怒。

仿佛我只是一个不合时宜出现在这里的、碍眼的摆设。“去拿条干净的浴巾来。

”他的命令简洁,不容置疑,是对佣人的语气。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怯生生地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小鹿般无辜而茫然,

先是看了看顾言深,然后,

那目光怯怯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视线,像是带着实质的寒气,缓慢地、一寸寸地扫过我精心描画的眉眼,最终,

定格在我身上那条水蓝色的裙子上。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很害怕,又很困惑。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顾言深昂贵西装的袖口,用力得指节泛白,

身体还往他怀里瑟缩了一下,仿佛我是某种可怕的威胁。然后,

她用一种足以让任何人怜惜的、带着细微哭腔和浓浓不安的声音,

轻轻地问:“阿深……”她仰着脸,无辜地看着顾言深,手指却指向我,

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不解和委屈,“她……她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精心维持了三年的假象,那些自我安慰的泡沫,

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针尖一样,“噗”地一声,戳得粉碎,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地咽了回去。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顾言深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随着苏清浅的指控,

瞬间钉死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疑惑,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厌弃和了然。仿佛我卑劣地偷窃了他最珍视的宝物,

此刻被主人当场抓了现行。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一个字也没有对我说。

只是低下头,安抚地、用我从未想象过的温柔轻拍着苏清浅的背脊,

声音低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浅浅,别怕……没事了,有我在。”那呵护的姿态,

是对待易碎的绝世珍宝。而我,穿着那条该死的、属于苏清浅的蓝裙子,

像一个拙劣的、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小丑,站在他们面前,接受着无声的凌迟。够了。

我猛地转过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疼痛逼退眼底汹涌的酸涩,挺直脊背,

一步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但我不能倒下,不能在这里。

回到那间空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卧室,我径直走向衣帽间角落那个小小的保险柜。指尖冰凉,

密码按了好几次才成功。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弹开。里面没有珠宝,

只有一份薄薄的、早已由顶级律师拟好、只差最后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纸张的边缘被我的指腹摩挲得有些发毛。我拿起它,又拉开抽屉,取出常用的签字笔。

动作机械而迅速,仿佛多停留一秒,就会被这房间里的空气溺毙。深吸一口气,

我再次走出房间,脚步比刚才更沉,却也更稳。协议书的纸张边缘抵在指腹下,

带着冰冷的硬度。我必须离开,立刻,马上。多一秒,都是对我自己最后的羞辱。

刚走到楼梯口,楼下的情景毫无遮拦地撞入眼帘。

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却冰冷的光。苏清浅已经换上了干燥的家居服,纯白色,

宽大柔软,衬得她愈发纤细脆弱,像一尊精心烧制的白瓷人偶。

她蜷缩在客厅中央那张最昂贵的丝绒沙发里,整个人陷进去,显得那么小。

顾言深就坐在她旁边的地毯上——那个连我都不被允许随意靠近的位置。

他背对着楼梯的方向,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住。他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骨瓷碗,

碗里升腾着袅袅的热气。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异常专注,甚至……虔诚。

他正用一把小巧的白瓷勺,舀起碗里温热的粥,小心翼翼地吹凉,

再无比轻柔地送到苏清浅唇边。动作间那种细致入微的呵护,

仿佛在照料一件价值连城、稍有差池便会碎裂的稀世珍宝。“来,浅浅,再吃一口。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温柔,是我从未在他身上听到过的音调,

“你太虚弱了,需要补充体力。别怕,慢点。

”苏清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依赖又怯懦的笑容,顺从地张开嘴,含住那勺粥。她的目光,

像受惊的小动物,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楼梯的方向。就在那一瞥之间,我的脚步顿住了。

隔着一段距离,隔着柔和的光线,隔着顾言深宽阔的背影,

苏清浅的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了站在楼梯阴影处的我。

她眼底深处那层如同薄雾般氤氲的茫然和无辜,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拂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极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清醒!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复杂得难以分辨,

恐惧、警告、焦急……像沸腾的岩浆般翻涌着。然后,就在顾言深专注地再次低头吹粥,

视线完全被遮挡的千分之一秒里——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地动了起来。没有声音。

只有口型。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快——逃——”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紧接着,她的唇形再次变化,吐出最后三个字,

带着绝望的寒意:“他——下——一——个——要——杀——的——”她的眼神死死锁住我,

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惊惧,最后一个口型完成:“是——你——”快逃。

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你。“啪嗒。”我手里的笔,掉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

清脆的响声在过分寂静的豪宅里突兀地炸开,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沙发上依偎的两个人同时被惊动。顾言深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头。他脸上的温柔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被打扰的不耐和一层深沉的冰冷。那目光扫过来,像手术刀般锐利,

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再滑向我手中那份捏得变了形的离婚协议。“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压,每个字都像冰凌砸下来。苏清浅的反应更快。

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猛地缩进顾言深的怀里,双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把脸埋进去,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阿深……我怕……”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出来,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

仿佛我是手持利刃的凶徒。顾言深立刻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

眼神里的冰冷瞬间被一种保护性的焦灼取代。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别怕,浅浅,

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他再抬起头看我时,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驱逐意味已经浓得化不开,“林晚,回你房间去。别在这里吓到她。

”那份离婚协议书的边缘几乎要被我捏碎。我看着那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刚才她眼中那惊鸿一瞥的极致清醒和绝望警告,

与此刻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炸的割裂感。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冰冷的、沿着脊椎爬升的恐惧感攫住了我。这不是嫉妒,不是伤心,

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对未知危险的警铃大作。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笔。

指尖冰凉得不像是自己的。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攥紧那份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协议,转身,

一步步走回楼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空洞得像是敲在棺材板上。回到房间,

反手锁上门。背脊抵着冰凉坚硬的门板,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顾言深最后那个冰冷如看死物的眼神,

苏清浅那句无声却惊心动魄的警告……像两股寒流在身体里疯狂冲撞。逃!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强烈地占据了我的脑海。什么体面,什么财产分割,

什么顾太太的身份……在那种直白到令人窒息的死亡预告面前,全都变成了可笑的尘埃。

我冲到衣帽间,粗暴地扯下身上那条象征着耻辱和替代品的蓝色长裙,像甩掉一条毒蛇。

换上最简单利落的牛仔裤、T恤和平底鞋。打开保险柜,

把里面所有能快速变现的现金、几张不记名的卡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双肩包。

护照和身份证一直随身带着,此刻成了唯一的慰藉。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只剩下零星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留下蜿蜒的水痕。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整个别墅区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添几分死寂。我拉上背包拉链,

动作又快又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走到窗边,

小心地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后花园笼罩在浓重的夜色里,树影幢幢,

像一个巨大的、潜伏着未知怪物的牢笼。顾言深为了绝对的隐私,在安保上投入巨大,

高墙电网,遍布的摄像头……此刻都成了锁死我的囚笼。正门和车库想都不用想。

目光扫过后花园深处,靠近东面围墙的地方。那里……似乎有一片监控的死角?

是以前园丁堆放废弃工具留下的缺口,后来被几株野蛮生长的藤本月季覆盖住了,

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记忆里,那里的围墙似乎也相对矮一点?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血腥味和狂跳的心脏,背上包。

悄无声息地打开通往小露台的玻璃门。冰冷的、饱含水汽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

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露台很小,栏杆外就是陡峭的、爬满了常青藤的墙体。

我探身向下看,黑暗吞噬了下方的一切,只有雨后的湿气扑面而来,深不见底。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漫过头顶。但苏清浅那双充满惊惧绝望的眼睛,

那句无声的“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你”,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逃!

必须逃出去!我咬紧牙关,将背包先甩了下去。听到它沉闷地落在下方厚厚的草坪上。

双手死死抓住冰冷湿滑的铁艺栏杆,抬腿,翻越。粗糙的金属摩擦着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身体悬空的那一刻,巨大的失重感攫住了心脏。脚下猛地一滑!湿透的藤蔓根本抓不住!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视野里是疯狂旋转的、墨汁般的夜空和远处别墅零星昏黄的灯火。

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从下方浓密的藤蔓阴影中伸了出来!

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气,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攥住了我即将滑脱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狠厉,猛地将我下坠的身体拽住!“唔!

”一声闷哼被我死死压在喉咙里。心脏骤停,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急速褪去,

眼前一片发黑。我惊骇欲绝地低头看去——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只有那只手清晰得可怕。

苍白,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腕骨突出。上面戴着一串东西,

在微弱的、不知何处反射的微光下,呈现出一种黯淡的、近乎陈旧的暗红色。是珊瑚?

还是……别的什么?这只手!我认得这只手!就在几个小时前,

它还怯生生地攥着顾言深的袖口,指向我身上的裙子!是苏清浅!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楼下,在顾言深的怀里吗?!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我僵硬地抬起头,试图看清藤蔓阴影后那张脸。就在此时,那只冰冷的手猛地用力一扯!

不是向上拉我,而是带着一股狠绝的、向下坠的力道!身体失去平衡,再次向下滑落!

粗糙的藤蔓和冰冷的墙体狠狠刮擦过我的手臂、腰侧,带来一片**辣的疼痛。

我重重地摔在下方湿软冰冷的草坪上,溅起一片泥水。背包就落在身边。

剧痛和眩晕让我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我挣扎着想要爬起,

那只冰冷的手却再次如同鬼魅般探了过来!这一次,它精准地捂住了我的嘴!

一股混合着海水咸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潮湿的腐朽气息瞬间充斥了我的鼻腔。

那只手的力量大得可怕,指骨像冰冷的铁条,死死地压着我的唇齿,

堵住了我所有可能发出的惊呼。一张脸猛地贴近!是苏清浅!

她的脸在浓重的夜色里白得瘆人,像刚从深海里打捞上来的浮尸。

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几缕发丝甚至贴到了我的脸上,冰凉滑腻。那双眼睛,

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极度复杂的光芒——有恐惧,有焦急,有绝望,

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眼神彻底撕碎了她之前在顾言深面前那层楚楚可怜的无辜伪装。她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嘴唇无声地开合,用尽全身力气,将每一个字都钉进我的瞳孔里:“别——回——头——!

”“看——着——我——!”“跑——!现在——就跑——!!”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毒蛇在耳边嘶嘶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一种濒死的急迫。

捂住我嘴的手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他——在——听——!

”“别——信——他——的——任——何——话——!

”“他——要——的——从——来——只——有——苏——清——浅——的——脸——!!

”苏清浅的脸?我脑子一片混乱。她自己不就是苏清浅吗?!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她猛地用力推了我一把,力道之大,让我在湿滑的草地上狼狈地滚了半圈。“走——啊——!

!”她最后那无声的嘶喊,扭曲的面容在黑暗中如同索命的厉鬼。就在这时——“啪!

”二楼我们卧室露台的灯,毫无预兆地亮了!刺眼的白光如同探照灯,

瞬间撕裂了后花园的黑暗,将这一小片藤蔓覆盖的角落照得如同白昼!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惊恐地抬头望去——露台的玻璃门敞开着。

顾言深的身影就站在那里,逆着光,高大,沉默,像一尊冰冷的黑色雕塑。

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穿透黑暗和雨后的湿气,

精准地、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玩味。

时间在那一刹那彻底凝固。冰冷的空气像是灌满了沉重的铅,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肺叶,

带来尖锐的痛楚。露台上那道逆光的身影,沉默得像一座压下来的冰山,

巨大的压迫感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苏清浅在我身边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抽气,像是濒死的鱼。

捂着我嘴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僵硬如铁,又猛地松开。她像受惊的兔子,

又像是被阳光灼伤的鬼魅,倏地缩回了浓密的藤蔓阴影里。

那片黑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藤蔓叶片在夜风中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沙沙声。跑!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穿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苏清浅那双充满惊怖绝望的眼睛,

那句“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你”,

有最后那句撕裂般的“他要的从来只有苏清浅的脸”……所有的碎片在顾言深出现的这一刻,

汇聚成一股灭顶的洪流,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眩晕。

我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苏清浅消失的方向,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沾满泥水的草地上挣扎爬起。

顾不上散落的背包,顾不上手臂和腰侧**辣的擦伤,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离开这里!远离那个露台上的身影!

远离这栋吞噬一切的华丽坟墓!我像一头慌不择路的困兽,一头扎进后花园更深的黑暗里。

脚下是湿滑的草皮、坚硬的碎石和盘结的树根,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次踉跄都差点再次摔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耳膜里全是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露台上那道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黏在我的背上。冰冷,粘稠,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猫捉老鼠般的耐心。我拼命地跑,

朝着记忆中那个藤蔓覆盖的围墙缺口方向。枝叶抽打在脸上,留下湿冷的刺痛。

肺部火烧火燎。近了!那片野蛮生长、几乎爬满整面围墙的深绿色藤本月季就在前面!

在惨淡的夜色下,它们纠结缠绕的枝蔓像一张巨大的、沉默的网。我扑了过去,

不顾一切地用手扒开那些带着尖刺的坚韧藤条。刺扎进掌心,划破手臂,

带来细密的、尖锐的疼痛,但此刻这些痛楚反而成了活着的证明。

冰冷的叶片和雨水蹭在脸上,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藤蔓比记忆中更厚实、更坚韧,

像一堵活的墙。“林晚。”一个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

精准地劈开了我身后浓稠的黑暗和夜风。是顾言深!他竟然已经下楼了?!什么时候?!

我扒拉藤蔓的动作猛地僵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不敢回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

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危险。“这么晚了,”他的脚步声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响起,

不疾不徐,沉稳得如同死神在丈量距离。声音透过藤蔓的缝隙传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胆寒的平静,“想去哪里?”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狠狠凿在我的脊椎骨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靠近时带来的、无形的巨大压力。快!再快一点!

恐惧给了我最后一股蛮力。我发狠地撕扯着面前的藤蔓,指甲断裂的痛楚也全然不顾。终于,

一个勉强能容人钻过的、被枝叶半掩的缺**露出来!缺口外,

是围墙外更加深沉、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希望像一簇微弱的火苗,

刚刚燃起——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猛地从斜后方伸了过来!

带着一股冷冽的风和绝对的力量,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攥住了我的脚踝!“啊——!

”短促的惊呼终于冲破了喉咙。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狠厉,

猛地将我向后拖拽!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泥泞的草地上!泥水溅了我一脸。

背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我惊恐地、绝望地扭过头。顾言深就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几乎完全挡住了身后别墅透出的微弱光线,

将他整个面容沉入更深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正居高临下地、冰冷地俯视着我。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

只有一种深沉的、令人骨髓都冻结的……漠然。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近。

昂贵的皮鞋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蹲下身。浓重的阴影随之压下,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气息,

此刻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寒意。冰冷的、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指,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道,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距离近得可怕。

我能看清他眼底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残忍的红血丝,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拂在我脸上,

冰冷得不带一丝活人的温度。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平静无波,却像淬了剧毒的冰棱,

每一个字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进我的耳膜:“穿着她的衣服,

学着她的样子……”他冰冷的指尖像毒蛇的信子,带着侮辱性的力道,重重刮过我的脸颊,

带来一阵刺痛。“你以为这样,就能代替她?”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

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狠狠刺穿我眼底最后一丝残余的、名为“林晚”的光。“林晚,

”他叫我的名字,带着一种刻骨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弃,如同丢弃一块肮脏的抹布。

“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他停顿了一下,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刃,

一寸寸凌迟着我脸上每一寸因为恐惧和屈辱而扭曲的皮肤,最终,

吐出最后几个字:“……都比不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钉,狠狠楔进我的颅骨。

剧痛瞬间炸开,席卷了四肢百骸。比身体的疼痛更甚的,

是那种被彻底否定、被碾碎成尘的极致羞辱和冰冷彻骨的恐惧。

苏清浅无声的警告在脑中尖啸——“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你!

”“他要的从来只有苏清浅的脸!”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被他冰冷的手钳制着下巴,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凌迟般的目光和言语。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中,我的眼角的余光,被二楼某个窗户透出的灯光吸引,

下意识地、僵硬地向上瞥去——主卧那巨大的落地窗后,明亮的灯光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是苏清浅!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贴在玻璃上的剪影。长发披散着,

穿着那身宽大的白色家居服。灯光从她身后打来,让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只有一片深重的阴影。她正静静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冰冷的玻璃,

隔着这令人窒息的雨夜。

就在我的目光与她模糊的剪影对上的一刹那——她那只垂在身侧、没有被灯光照亮的手,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僵硬感,抬了起来。没有指向顾言深,

没有指向任何东西。那只苍白的手,隔着厚重的玻璃,遥遥地、直直地,

指向了被顾言深钳制在泥泞中、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我!然后,那只抬起的手,

几根苍白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对着我,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清晰地,

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只有两个字:“别——走——”别走?!

一股荒谬绝伦的冰流瞬间冲垮了我摇摇欲坠的神经!她让我别走?!

在这个魔鬼掐着我脖子的时候?!她到底想干什么?!就在这心神剧震的瞬间,

钳着我下巴的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捏碎骨头!顾言深猛地将我整个人粗暴地从泥地上拽起!

我像一片破布般被甩开,重重撞在湿滑冰冷的围墙上,脊骨传来一阵碎裂般的剧痛,

眼前金星乱冒,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呃……”痛哼被死死压在喉咙深处。

他高大的身影再次逼近,阴影如同实质的牢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漠然,更添了一丝被忤逆的、冰冷的愠怒,如同风暴前夕压抑的雷鸣。

他没有再看我,仿佛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障碍。他的目光,越过我狼狈蜷缩的身体,

死死锁定了围墙外那片更加深沉的黑暗。那里,有什么?“看来,

”顾言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在寂静的雨夜里回荡,“我的小宠物,还带了别的惊喜回来。”他的话音未落,

围墙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压抑的抽泣!那声音细弱,

颤抖,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我的天灵盖上!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像一道闪电撕裂混沌的记忆!

无数模糊的、被刻意遗忘的碎片瞬间涌入脑海——昏暗的楼道,呛人的浓烟,

灼热的火焰舔舐着墙壁,

撕心裂肺的身影死死抱着我的腿……“姐姐……姐姐我怕……火……好大的火……”轰——!

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我猛地扭头,不顾脖颈几乎被扭断的剧痛,

死死瞪向围墙外那片黑暗!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言深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近乎残忍的弧度。他不再看我,

仿佛我的存在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他迈开长腿,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胆寒的从容,

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被藤蔓半掩的围墙缺口。昂贵的皮鞋踩在泥水里,

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如同丧钟般的声响。他伸出手,

戴着手套的手指冷酷地拨开那些带着尖刺的藤蔓枝条,动作精准而有力,

完全无视那些锋利的刺。缺口外的黑暗被他的动作搅动。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枝叶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