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红鸾:吾命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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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身为神威大将军的夫君抱着被毒箭射穿胸膛的我悲痛欲绝,下一秒,

我就重生回到了十五岁出嫁前夜。上一世,我被安排嫁给乡下的穷表哥,

但最终成为大将军夫人,夫妻恩爱;而在同一日嫡姐嫁入王府,

始终抵不过王爷心中的“白月光”,还被王爷义妹陷害惨死。

同样重生的嫡姐一脚踹开我的房门,

不由分说地把本该抬她进吕贤王府的那顶花轿“让”给我,

还故意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对我说:“这一世,你的好命归我了!”换嫁?好呀。但,

换嫁容易,换命?那可未必!第一章军医剜去了扎入我胸口的毒箭,

却始终没能止住涓涓涌出的血。“晚晚!晚晚……你睁眼看看我!别睡好吗!

……”秦牧坐在我的床头抱着我,嘶吼着痛哭流涕——这位战功赫赫的神威大将军,

此刻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但我却再也没有气力抱住他,给他一点点安慰。

我们的三个孩子也伏在床边呼喊着叫娘亲,我多想再抱抱他们呀,我可爱的孩子们,

最小的阿炎昨日才刚满三岁,路都还没走稳……闭眼前,

丈夫吕贤王罚跪雪地流产惨死的画面——吕贤王的“白月光”苏可心构陷温沫害其跌落水中,

并买通御医谎称因落水而滑胎。王爷本就不喜嫡姐平日任性骄纵,更因此大怒,

让温沫在雪地罚跪反省,最终因过渡受寒导致真正有孕在身的温沫大出血一尸两命。

这罚跪的场景对我倒也并不陌生,年少时在温府,

嫡母和温沫也常常因一些小事就罚我在大太阳下下跪,一跪就是两三个时辰。如此这般,

或许也是天道轮回了。--------再睁眼,我竟回到了温府的闺房,端坐妆台前,

铜镜中映出的分明是我十五岁时的模样,

窗外冯嬷嬷正带着府里的丫鬟们端着喜服进了院子——我重生了!回到了出嫁前的那一日!

“砰——!”嫡姐温沫不知何时冲在了冯嬷嬷的前头,一脚踹开了我闺房的门,

后头还跟着一贯骄纵她的嫡母王氏,冷眼看向我。“温晚!明天吕贤王府的花轿,让给你啦!

”温沫似笑非笑。“你们不是让我嫁给乡下的表哥秦牧吗?”“小沫自小就心仪秦牧,

她这性子也受不了王府的规矩,她吵着闹着要嫁给秦牧,就便宜你这个小贱坯子,

去给吕贤王做王妃吧!”王氏一脸不容置疑,抬手示意冯嬷嬷上前,“这是王府的嫁衣,

你赶紧试一试,误了明日大婚,王府怪罪下来,我让你和你那个娘一块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王氏甩了甩衣袖转身冲温沫说,“你这个死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赶紧再去挑些名贵嫁妆明日带过去,可不能让你跟着秦牧去遭罪!”温沫得意地瞟了我一眼,

临走前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对我说:“这一世,你的好命归我了!”果不其然,

温沫也重生了。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极轻极轻地挑了一下嘴角。沉寂两世的爱恨情仇,

悄然破土而出——换嫁容易,换命?那可未必!第二章花轿离地前,

王氏走到近旁掀开轿帘扔给我一块玉佩,“拿好了!这是王爷给的信物。

进了王府管好你的嘴,你若是不安分,当心你娘也没好日子过!

”我“失手”将玉佩跌落在地,王氏的尖叫声卡在喉咙,碎玉飞溅,

正好有一片在她脸上蹭出一道血痕。恰到好处,就当是我给她的“临别留念”。

一幅小像静躺在碎玉片中,冯嬷嬷俯身拾起递给王氏。我没见着画也知道,

那上面画的女子与我别无二致,

就连左边眼角藏着的痣也分毫无差——与上一世我在王爷书房里见过的女子画像一样。

“看清了吗?我本人就是信物。”我嗤笑着推开王氏扶在轿门上的手,放下轿帘,“快走吧,

误了吉时,你们担待不起!”十里红妆洋洋洒洒,人群把一脸错愕的王氏越拨越远。

温沫也在同一时间上了秦牧的花轿,那场面自然是不及王府的仪仗气派,

却也是彼时的秦牧能给出的最大诚意。--------新婚夜,萧珩喝得酩酊大醉。

他推开洞房的门时,我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他步履趔趄。我知道,

他此刻喝下的不是娶妻的满心欢喜,而是对“白月光”苏可心的满心愧疚。

但在他挑开盖头的那一瞬,我在他眼中分明地看到了一丝迟疑和一闪而过的欣喜。“你?

阿沅?”他晃了晃脑袋,又自言自语道,“不,你不是……你不是……”“王爷,我叫温晚,

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了。”我起身行礼,上前想替他宽衣。他却冷脸转身,

丢下一句冷冰冰的“你先睡吧,本王还有要事处理。”就走了。

丫鬟、姑子们都还没来得及退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胆子大的还在一旁窃窃私语了起来。

新晋王妃新婚夜遭弃独守空房,确实是个好谈资。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淡淡地对她们说了一句“都下去休息吧。”来日方长,我不着急。不出意外的话,

眼下着急的,应该是我那娇生惯养的嫡姐温沫——上一世,

在新婚夜还是只是个百夫长的秦牧,接到了朝廷的紧急调兵令,北方战事告急,

秦牧连夜奔赴疆场。第三章新婚第二日,依礼王爷应携新婚妻子进宫谢恩。我早起梳洗打扮,

在房中等候。王爷果然如期而至,

只是同他一同进院门的还有另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珩哥哥,我也许久未向母后请安了。

今日你要进宫,便带我一同去吧!”不用猜都知道,是苏可心。萧珩母后的义女,

虽有赐有宅第,却常年住在萧珩的府里,明眼人谁都知道她的心思,

萧珩对她也一直是疼爱有加。但我知道,萧珩对她的疼爱,

多半都是因为他书房里的那位画中女子。“见过王妃嫂嫂!”不多会,他俩就已经进了屋。

萧珩还是冷着脸,苏可心倒是一贯伶俐。上一世虽有耳闻,

但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苏可心本人——确与那画中女子有七分相似,

但眼角的痣虽也在左眼,却与画中女子差了半分。“还算识得礼数。”萧珩见我已收拾停当,

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走吧,随我进宫谢恩。可心也随我们一道进宫。

”苏可心得意地扫了我一眼,毫不避讳地挽起萧珩的胳膊走在前面。

我只得默默在他们身后跟着。进宫后,萧珩要先去见他的皇帝兄长,

苏可心自告奋勇带我先去见太后。萧珩前脚刚走,苏可心立马就换了副面孔,“温晚是吧?

”她可真是多一秒都懒得装,刚刚还在向萧珩乖巧道别的脸,

在转过身的瞬间就换成了一脸的傲慢,“若不是因为皇帝现在还要倚仗温侯在南部的势力,

你也进不了王府。你给我听清楚了,萧珩只能是我的,你识相的就安分一些别缠着萧珩,

这吕贤王王妃的位子,我早晚是要拿回来的!”“这样啊?”我颔首轻笑,

“我倒是愿意配合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我兀自向前,

往太后寝宫的方向去了。上一世因大将军屡立战功颇受皇恩,这太后寝宫我也是常来常往,

哪需要她假惺惺地带路。苏可心绝对想不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气得在原地直跳脚。

--------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宽仁慈爱,如上一世初次见我时一样,

赏了很多奇珍异宝,只不过这一世我不再是将军夫人,

而是让她更加没有理由不疼爱的王妃儿媳。萧珩许是被公务绊住了,等他来给太后请安时,

我们已经陪太后用完午膳。临别前,太后拉住我,差人拿来一对翡翠玉镯,

亲自套在我的手腕上,“这是哀家昨日新得的南诏贡品,衬你正宜。”我欣喜谢恩,

抬腕细观,玉色澄澈如水,触手生温,确是上乘美玉。苏可心立在一旁,指尖掐进掌心,

面上却笑吟吟道:“王妃嫂嫂好福气。”说罢,她又迎上来观看,用手指在镯面上反复轻揉。

离宫时,回廊风起。离宫时,回廊风起。苏可心忽地踉跄撞向我的腕间,玉镯应声坠地,

“咔”一声脆响迸裂!碎玉飞溅中,苏可心骤然跪地,泪盈于睫:“王妃怨我随行入宫,

何苦毁太后心意?”声调凄切,引得宫人侧目。

我垂眸凝视碎玉——前世苏可心也用的这一局,把与她在太后面前争宠的秦美人送入了冷宫。

但这小小伎俩,又怎能难倒我?我俯身拾起一篇断镯,惊道:“这断痕上怎泛蓝光?

莫不是有什么蹊跷?”不等众人反应,我已疾步至廊下烛台,将碎玉凑近焰心,一息之间,

青白焰舌舔过玉缘,一道道蓝痕如毒蛇蜿蜒浮现。

一旁宫人惊呼:“这该不是传说中的‘蚀玉散’吧!我听说这种东西遇热显色、沾肤则溃烂!

”苏可心顿时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把手指往衣袖里藏了藏,

又强装镇定地说了句:“肯定是匠人失误……”“失误?”我截断她,碎玉直指其面,

“妹妹刚刚不是还一口咬定是我故意泄愤吗?这会怎么未验毒就断定是匠人之过?

莫不是你早知此药特性?”萧珩目光骤沉,他已然瞥见苏可心袖口微湿,

也识破了她眼中不及掩藏的惶乱。“够了!”萧珩拂袖转身,玄色蟒纹在暮色中洇开浓影,

“可心,随我去见御医验毒。王妃你先回府静候吧。”宫门缓缓闭合,我抚过腕间红痕。

玉虽碎,毒未沾身——好戏才刚刚开场。第四章数日后的一个晌午,萧珩下朝回府,

端了一只精工的锦盒来房中寻我。“这对玉镯虽然没有母后送你的那对名贵,

但也是我从皇帝阿兄那里求来的上品,只当是为碎玉之事替你压惊。

”他今日的语气和脸色倒是难得的没有那么冰冷,“可心年纪小,性子是娇惯了些,

你多担待。”看来是为毒玉之事来表歉意,但验毒后续究竟如何,他只字未提。

但不提已是答案。我含笑收下玉镯,柔声道:“王爷费心了。妾身省得,家和万事兴。

”萧珩转身正准备走,下人来报:温府递了帖子,明日邀萧珩和我回温府参加家宴。

“可知因何设宴?”萧珩接过帖子翻看,我随口问了一句下人。“送帖子的人说,

温府大**的夫婿秦牧近日自北疆战场回京,他所在的军队只用数日就解了北关城之围,

秦牧献策居首功,被封了六品昭武校尉。温大**带着秦校尉回府省亲,

温侯爷便邀请王爷和王妃一同过府赴宴。”“知道了,下去吧。”萧珩打发人退下,

又回过身来对我说,“明日回温府,你自去库房里挑些名贵礼品带上,不可失了礼数。

我下了值会早些回来随你一同去。”--------翌日午后,

管家早早命人准备好礼品和礼单送来给我过目,未时刚过半,萧珩也就回来了。

刚准备上马车,苏可心揣着一封信件急急忙忙地从府里跑出来拦住了萧珩,“珩哥哥,

你快看我寻到了什么?”“我们赶着回温府赴家宴,你若是没有急事,等我回来再看吧。

”萧珩说罢继续扶我上车。苏可心不依不饶,一把拉住萧珩的胳膊,

在萧珩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萧珩脸色忽变,接过苏可心递来的信件。

“你确定这次真的是阿沅?”我听到萧珩急切地问苏可心。“反正探子说,

跟画像上的女子有九分相似。”“备马!去东郊琅山!”萧珩急急地吩咐管家。

“可是王妃和温府……”管家指了指马车,面露难色。“王爷有急事去不了,

我陪王妃嫂嫂回温府吧!”话音未落,苏可心一头钻进马车,一脸得意地望着我。

萧珩带着三五个侍卫匆匆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解释。天色将晚,我只好命人驾车回温府,

毕竟去的是温府,谅她苏可心也翻不出什么浪花。“知道珩哥哥干什么去了吗?”马车颠簸,

却依旧堵不住苏可心的嘴,“你还不知道吧,

这么多年珩哥哥心里心心念念的人就只有那个叫‘阿沅’的姑娘,

但凡有一点点关于阿沅的消息,他就会像刚才那样迫不及待地跑去找。”我闭上眼,

并不想理会她。但她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可惜啊可惜,你温晚家世背景再好,

长得再像阿沅,也代替不了她。”“该不会……是你自己一直待在萧珩身边想模仿那个阿沅,

却始终代替不了她在萧珩心里的位置,所以觉得别人都像你一样会深陷求而不得的痛苦吧?

”我一语戳中她的痛处,她怒瞪我一眼,终于闭了嘴。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温府的门口,

温沫挽着秦牧跟随父亲和王氏早早候在府门口,这莫名的热情,让我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第五章温府夜宴的灯火煌煌,映着满座心思各异的面孔。苏可心随我踏入正厅,

我那嫡姐温沫早已迫不及待地坐在上首,一身虚张声势的锦绣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