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玩“开放游戏”,只是为了让七年之痒的婚姻找回**感。
我本以为妻子会难以接受,没想到她在聚光灯下的表现令我惊艳。
她越来越主动参与新的“周末派对”,衣服越穿越讲究,眼神里沉淀着我看不懂的慵懒风情。
当她无意间说出“这次只有女伴”的约会细节时,我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控了。今天,
我把打印出的那些她没删干净的派对照片摔在她面前。
当看到她惊惶的表情渐渐转为如释重负时,我知道——我的妻子,终于自由了。阳光很烈,
斜着穿过客厅百叶窗的缝隙,把空气里漂浮的灰尘都照得棱角分明,一粒一粒,
滚烫地搅动着,落在胡宇的手臂上。他低着头,目光钉在书桌上那台打印机上。机器嗡鸣,
刺耳至极,像只垂死的蜂,固执地重复一个单调的步骤。一张,又一张。
热烘烘的铜版纸吐出来,带着墨粉的刺鼻气味。照片。全是照片。维维的脸在纸面上叠现,
在不同的光线下,不同的背景里,旁边是不同的人。有些笑得前仰后合,
眼底却没有多少暖意;有些侧着头,听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表情是胡宇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一种沉缓,一种他读不懂的……沉醉。手指有些发僵,
墨粉沾了一点在指腹上,灰黑色的一抹,擦不掉。他深吸一口气,
那混杂着油墨和阳光燥热的空气呛得喉咙发痛。打印机终于疲惫地停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心跳,一下下敲击着耳膜,钝痛感从太阳穴蔓延开来。
他把那一叠还带着机器余温的照片拢起来,冰冷的纸面贴着掌心。七年了。
七年像一条温吞的河,安稳地流着,岸边风景固定,水波不惊。某个晚上,
大概是纪念日之后不久,红酒瓶见了底,杯子里只剩黏稠的残渍挂在玻璃壁上。胡宇翻过身,
维维的后背对着他,单薄睡衣的肩线绷得很直。
那种熟悉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寂静又压了下来。他喉咙发干,
带着点酒气的试探在舌尖滚了滚,出口时却轻飘飘又刻意放得轻松:“诶,
老婆……你看群里他们最近聊的……那个换……开放派对?说真挺**的,试试?”黑暗里,
他看见她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久到胡宇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根本没听见。然后,
一点细微如蚊蚋的声音才从被子的方向传过来,模糊不清:“……随便你吧。
”第一次“派对”,是在张总家那个大到能开舞会的顶层公寓。
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胡宇有点眼晕,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四处弥漫。人群在晃动,
香水和酒精的味道浓郁得化不开。他的手心全是汗,黏腻腻地握着杯子。目光扫了一圈,
锁定了那个靠在吧台边的女人——是维维的新朋友安娜,据说是个策展人,
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姿态松弛,朝他这边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胡宇深吸一口气,
挺直了背。“维维呢?”他低声问身边的朋友老周,声音干得自己都吓了一跳。“那边,
”老周冲着落地窗的方向努努嘴。胡宇猛地抬眼看去。维维背对着喧嚣的人群,
独自站在整面墙的落地窗前。城市铺展在她脚下,万家灯火是流动的星河,
冰冷又遥远的光映着她的侧影。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紧握着放在身前,
像一个不知所措闯入了成人世界的孩子。肩膀微微瑟缩着,甚至带了一点紧张的含胸,
那身精心挑选的黑色小礼服裙,此刻竟显得单薄无助。胡宇的心,
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有点涩,
但更多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在窜动——一种夹杂着掌控欲的隐秘的焦灼。这女人是他的。
是他拉着她走进这个“**”的陌生世界的,她这格格不入的拘谨和胆怯,
像一块专属于他的领地,让他觉得……安心。他快步穿越大厅,
杯影和人声在身后迅速模糊成背景噪音。他伸出手臂,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力道,
想把她揽进怀里,把她藏回那个他认为安全的位置。“维维,”他的声音下意识放软了些,
“别躲这呀,大家等着我们玩起来呢。”维维倏然转过身。水晶灯的碎片跌入她的眼眸,
那片他以为会看到的茫然和无措消失了。胡宇伸出的手臂僵硬地停在半空。
他的妻子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像月光一样,明亮、柔和、纯粹,甚至还有一点点……轻盈?
那一瞬间的转变太快,快得胡宇几乎怀疑自己刚才在落地窗边看到的那个单薄无助的剪影,
只是灯光折射出的错觉。她自然地挽住了胡宇的手,肌肤的触感温热而真实。“好呀,
”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勉强,就像答应下班后一起去吃晚餐一样自然,“去看看他们玩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胡宇意想不到的煎熬。维维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玩骰子,
清脆的笑声时不时从那圈人中飞出来,像破碎的小铃铛。胡宇被另一个女人拉着跳舞,
隔着人群,视线却无法不胶着在维维身上。她笑着,侧耳倾听着某个人的话,
眉眼间有一种流动的、松弛的光泽。那种光泽,胡宇很陌生。
这不是他们家中熟悉的温顺平和,也不是偶尔争执后的冷淡疏离,
这是一种……一种被点燃的、带着点慵懒的风情。
他试图把心思放在怀里的舞伴身上——安娜的身体柔软,带着成**性诱惑的香水味。
她挨得很近,眼神像是蒙了层雾。“胡先生玩起来心不在焉呢?”红唇贴在他耳边,
温热的吐息撩拨着。胡宇的目光却越过她波浪卷的长发,紧紧追逐着维维的方向。
他看见维维随意地将耳边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雪白的手腕纤细,动作流畅。
那是他妻子的手腕,此刻上面似乎流转着一种微妙的电流。就在这时,
维维仿佛感应到他的注视,倏然抬起眼,目光穿透舞池的流光溢彩和晃动的人影,
准确地落在他脸上。胡宇的呼吸停住了半秒。维维迎着他的目光,嘴角一点点勾起来,
一个深到近乎温柔的笑。像羽毛拂过滚烫的皮肤,轻飘飘的,
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穿透力,轻轻地扎了一下他。然后,她便移开了视线,
重新投入了那片谈笑风生之中。胡宇的手心瞬间又变得湿冷,安娜温软的香气包裹着他,
这一刻却让他胃里一阵莫名的翻搅。那片属于他的、笨拙的领地,
似乎在刚才那一眼对视的瞬间,无声地溶解了。“玩个游戏怎么样?”灯光暗了几分,
一个胡宇还算熟的、姓赵的男人端了两杯酒,走近维维,
下巴朝角落一张铺着绒布的台子示意了一下,眼神玩味,“光聊多没劲。
”维维脸上的笑容还挂着,目光落在那酒杯上,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杯壁。
胡宇觉得心脏被什么攥紧了,他正要站起来朝那边走,维维却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笑意,
却像蒙了一层薄冰般清透凛冽:“换我点单,”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卡,
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压在赵的手背上,“我请,最贵的。”她仰头看着赵僵住的脸,
嘴角弯得更加俏皮,“规矩嘛——男人出钱,女士享受时光,赵老板,您这规矩不好,
我教您新的?”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一瞬,随即有人爆发出低低的笑声。赵的脸色变了几变,
终究在维维那双含着笑意却又绝不含糊的目光下,扯出个勉强的弧度,接过卡走向吧台。
胡宇愣在原地,看着维维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那股熟悉的掌控感,彻底从他手中溜走了。聚会结束后的几个月,家里的空气变得更加粘稠。
维维衣柜里的衣服像有了生命一样,每天都在微妙地更新。蕾丝多了,真丝裙也多了,
不再是刻板的套装或舒适的棉布裙。她出门的时间延长了,不再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
周六的清晨,胡宇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看着床上换下的睡衣,
心头那种被什么啃噬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像往常一样,
带着点不经意的口吻:“今天中午回爸妈那边吃饭,晚上要不要看那个新电影?
”维维裹着浴巾出来,湿漉漉的头发盘在头顶,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颜色明丽的哑光口红,对着镜子细细涂抹。镜子里那双眼睛,抬起,
望向他。“啊,”她抿了抿唇,让色泽更均匀,才转过脸来,“下午不行哦宇哥,
约了莉莉和珍妮去做个SPA。”她的语气那么自然,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随意,
“就我们几个女的,好好放松一下。”“砰!”一声闷响,像皮球砸在了厚厚的绒布上。
胡宇自己都没意识到,握在手里的玻璃杯脱了手,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深色的地毯贪婪地吸走了那点液体,只留下一小片不起眼的深渍。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
带着整个胸腔都在发麻。几个?哪个莉莉?哪个珍妮?他喉咙干得发痛,
每一个字都需要极其用力才能挤出来,声音嘶哑得变了调:“就你们……三个女?
去做什么SPA?”维维终于从镜子里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眉头极细微地蹙了一下,
不是因为杯子坠地,更像是对他此刻失态的不解:“嗯,还有丽丽姐和薇薇安,怎么?
”她走过来,赤着的脚无声地踩在地毯上,弯腰捡起那个还在地上滚了半圈的玻璃杯,
杯壁完好无损。“一个新品推出的体验日。”她把杯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动作轻盈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的眼神掠过胡宇微微发白的脸,平静地走进衣帽间,
拿出那件胡宇印象里是某个聚会上穿过的、镶嵌着细碎亮片的吊带连衣裙。
“你……”胡宇觉得喉咙被铁屑堵住,“那件……是不是上回……”“这件?嗯,
上个月聚会穿过一次了,”维维抖开裙子,在身前比划着,脸上带着一点审视新玩具的表情,
“没几天,还能穿。”“我们,”胡宇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有点突兀,他清了清喉咙,
加重了语气,“我们当初开始玩这个……是为了我们。
”他的手无意识地在裤线上搓揉了一下,“为了挽救我们,你知道吗?
七年了……那种感觉……”他需要一些反应,一些愧疚,一些恍然大悟,甚至一些争吵。
但维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背对着他开始套那件亮片的裙子。拉链在颈后合拢,
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的脊背光洁漂亮,绷出优美的线条。拉链拉好,她才转过身。
眼线重新描过了,更锐利上扬。睫毛刷得又浓又密,衬得那双眼睛深得不见底。
她凑近穿衣镜,指尖沾了点唇釉,修饰着唇峰的轮廓。镜子里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抬起,
看向僵立在床边的胡宇,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家具。“我知道啊,宇哥,
”维维的唇瓣在镜子里弯出一个极其完美的弧线,没有温度,只有精准,
“可我现在感觉……挺舒服的。”那“舒服”二字,像两根冰冷的针,
直直刺进了胡宇的鼓膜,一直扎到他后脑。空气似乎凝固了,带着冰碴子,
他每一次呼吸都刺痛着喉咙和胸腔。衣帽间的灯打在维维身上,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每一片亮片都反射着冰凉、耀眼、让他睁不开眼的光芒。书房窗外最后的天光沉了下去,
墨蓝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渗入。胡宇一动不动地在书桌前坐了很久,
直到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按压鼠标而僵硬发白,指尖冰冷。屏幕上,
照片一张张闪过:维维穿着那条闪耀得刺眼的亮片裙,
在一个灯光幽暗、不知是何处的空间里;她的脸颊似乎泛起酡红,眼神迷离,
身体软软地倚靠在旁边一个只露出半张脸的女人肩上,
那女人的手指慵懒地搭在维维**的胳膊上,两人姿态亲昵随意得如同连体婴;她仰头大笑,
头发甩向一边,被另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顺手捋顺,
指尖甚至轻轻擦过了她的耳垂……那每一个瞬间,她脸上洋溢着的,
是真正卸下了所有枷锁的松弛和沉醉。那种光,胡宇从未见过,
却在这几个月一点一点被点燃,此刻已燃烧到了某种让他不敢直视的程度。
屏幕微弱的光芒映在他脸上,一片死寂的僵白。终于,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他几乎是扑向打印机,按下打印键,机器重新嘶鸣起来,
在寂静的深夜里,如同哀嚎。他抓起那叠刚刚出炉、还残留着墨粉高温的照片,
纸页在手掌边缘被捏得变形。他的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但每一步又异常决绝,
穿过黑暗的走廊,来到主卧门前。隔着厚重的门板,里面传出细微的流水声,
大概是维维还在浴室里磨蹭。胡宇抬起手,指关节重重地敲在门板上。咚咚咚!
声音在静夜里炸开。里面的水声停了。几秒钟后,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门锁的“咔哒”轻响,
门开了。维维刚洗完澡,长长的湿发用一条毛巾包着裹在头顶,
鬓角和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水珠顺着光裸的脖颈往下滑。
她裹着一件淡紫色的丝绸浴袍,脸上残留着被热水熏蒸过的淡淡红晕,
眼神里带着一丝被粗暴敲门声打断后的、尚未完全消散的慵懒和朦胧。
当她的目光落到胡宇脸上,那点朦胧的水汽迅速凝结,化成一种警惕的疑问:“怎么了?
”她瞥见他手里那一沓纸,眉头微微蹙起。胡宇没有回答。胸膛剧烈起伏着,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直冲喉咙。他没有进门,就站在门框的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手臂一抬,将那叠硬挺的照片猛地朝她怀里摔去!
“哗啦——”厚实的铜版纸片如同被惊飞的群鸟,带着蛮横的冲力,四散着砸在维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