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退场后陆总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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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蓝钻之争聚光灯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剖开拍卖厅中央的黑暗,

将那条名为“月蚀”的蓝钻项链钉在万众瞩目的焦点上。

每一粒细小的钻石都折射着令人心颤的冷光,如同凝固的星河碎片,在黑色天鹅绒的衬托下,

散发着无声而傲慢的诱惑。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尾调和一种压抑着的、属于金钱的狂热呼吸声。

这里是欲望的角斗场,每一记落槌都带着血腥的铜臭气。“九千万。第三次。

”拍卖师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一锤定音的终结意味,目光扫过全场,

最终落定在二楼贵宾包厢的方向。那里,陆沉的身影陷在深红色的丝绒沙发里,

侧脸的线条在包厢柔和的壁灯下显得格外冷硬,像一尊精心雕琢却毫无生气的玉像。

他身边依偎着的,是林晚意。她微微侧着头,目光痴迷地锁住展示台上的蓝钻,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陆沉的袖口,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那是一种无声的、全然的占有宣告。

就在拍卖师手中的小木槌即将亲吻底座的前一刹那——“一亿。”一个女声不高不低地响起,

像一粒石子投入凝滞的湖面,瞬间击碎了拍卖厅里那层薄冰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

带着惊愕、探寻和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源头——大厅前排角落,

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我放下手中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

指尖在冰凉的水晶杯壁上轻轻一点。猩红的酒液在杯壁内侧留下几道蜿蜒的痕迹,

像极了凝固的血泪。前排几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迅速交换了眼神,

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窃窃私语如同细密的针尖扎过来。“沈微?她怎么敢?”“啧,

陆太太刚走三个月,这就坐不住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想当陆家新女主想疯了吧?也不怕砸手里。”那些声音不大,

却足够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针尖,精准地刺向我的位置。她们口中的“沈微”,

是陆沉法律上名正言顺的亡妻。三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带走了那个位置的主人。

而我,此刻坐在这里,顶着那个刚刚空置不久的姓氏,在所有人眼中,

不过是个可笑又可怜的、试图趁着余温爬上高位的赝品。我甚至没有抬眼看那间贵宾包厢。

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底座边缘轻轻划着圈,目光落在拍卖师微微错愕的脸上,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短暂的死寂后,拍卖师猛地回神,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亿!这位女士出价一亿!还有加价的吗?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二楼,带着征询。整个拍卖厅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几百道目光,

包括那些刚刚还带着鄙夷的视线,此刻都化作了灼热的探照灯,

在我和二楼包厢之间来回扫射。时间被拉得粘稠而漫长。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腕表秒针“咔哒、咔哒”跳动的声音,沉稳地盖过了周遭一切杂音。

陆沉终于动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视线穿透了空间的距离和下方攒动的人头,

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两片淬了寒冰的薄刃,带着审视、研判,

还有一丝被冒犯的、冰冷的怒意。他身边的林晚意,

脸色瞬间褪得比展示台上的天鹅绒还要苍白,紧紧攥住陆沉胳膊的手指,指节绷得像要折断。

“一亿一千万。”陆沉的声音透过包厢的扩音设备传下来,低沉,毫无波澜,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拍卖师明显松了口气,正要开口。

“一亿两千万。”我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比他更快,也更轻巧。

仿佛喊出的不是足以压垮一个普通家族的天文数字,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零花钱。

“哗——”这一次,压抑的惊呼声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小范围的潮水般在人群中炸开。

连前排那几个刻薄的女人也彻底噤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骤然失控的怪物。

包厢里,陆沉猛地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影在壁灯的光晕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几乎笼罩了身旁瑟瑟发抖的林晚意。那双隔着距离也依旧能感受到压迫感的眼睛,

死死地锁住我,里面的冰层碎裂,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惊疑和震怒。

拍卖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激动的破音:“一亿两千万!一次!一亿两千万!两次!

”“一亿五千万!”陆沉的吼声穿透扩音器,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孤注一掷,

甚至撕裂了他一贯沉稳的声线。整个拍卖厅彻底沸腾了。空气被这疯狂的数字点燃,

灼热得令人窒息。无数道目光在我身上聚焦,仿佛要将我穿透。我微微侧过头,终于第一次,

迎上了陆沉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隔着攒动的人头和喧嚣的空气,我们短暂地对视。然后,

我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号牌,对着拍卖师的方向,极其优雅地、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放弃了。

2亿的羞辱“一亿五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陆先生!”拍卖师的槌声伴随着高昂的宣告,

如同一个休止符,重重落下。尘埃落定。聚光灯再次打在“月蚀”项链上,

那冰冷的蓝光此刻却仿佛带着胜利者的嘲弄。林晚意捂住了嘴,肩膀微微耸动,

不知是激动还是后怕。陆沉依旧站着,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

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泄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心绪。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目光几乎要将我原地洞穿。我没有再看那场闹剧的胜利者。起身,

抚平了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在尚未平息的喧嚣中,开辟出一条通往出口的、寂静的通道。

离开拍卖厅,外面的空气带着初秋夜晚特有的微凉,拂过面颊。

我走向停在酒店侧门专属区域的黑色宾利慕尚,司机早已躬身拉开了后座车门。

就在我弯腰准备上车的瞬间,身后,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猛地停住。“沈微!”那声音低沉沙哑,像被砂纸狠狠磨过,

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某种更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强行撕破了夜的宁静。我动作一顿,

没有回头。指尖落在冰凉的车门把手上,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脚步声逼近,

带着他身上惯用的、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雪松木尾调香水味,瞬间将我笼罩。

一只大手带着灼人的温度,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强硬地将我从车门前拽了回来,逼迫我转身面对他。陆沉就站在离我不足半臂的距离。

拍卖厅里那层冰冷自持的伪装彻底剥落,此刻他眼底赤红,像困兽濒临绝境,

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额发上,带着灼人的热度。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瞳孔,直抵灵魂深处。“你就这么想当我的未婚妻?”他咬着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裹挟着滔天的愤怒和一种近乎羞辱的质问,

“不惜砸一亿两千万,就为了在所有人面前演这么一出?嗯?沈微?”他猛地抬手,

粗糙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擦过我锁骨上方靠近颈侧的皮肤。

一阵**辣的刺痛传来。我垂眸,视线落在他深灰色高定西装那挺括的翻领上。

靠近喉结的位置,赫然印着一抹小巧、暧昧的嫣红色——一个极其清晰、极其新鲜的唇印。

那抹红,在酒店门口惨白的灯光下,刺目得令人作呕。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铁锈味的恶心感瞬间从胃底翻涌上来。

我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当场失态。再抬眼时,

脸上已经挂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困惑的浅笑。我甚至微微歪了歪头,

目光掠过他领口那抹刺目的红,最终落回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里,声音平静无波,

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陆总,”我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带着刻意的恭敬和遥远,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陆沉的身体骤然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抽了一鞭子。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无意识地松了几分。“认错人?

”他重复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沈微,

你……”“嘘——”我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边,

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或许是咆哮或许是质问的话。然后,

在陆沉骤然紧缩的、带着惊疑和某种更深沉痛楚的目光注视下,

我缓缓抬起那只刚刚被他擦痛的手,用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凌迟的优雅,

轻轻拂过他西装领口上那抹碍眼的嫣红。指尖沾染上一丝滑腻的触感。我收回手,

看着指腹上那点残红,像是欣赏一件极其肮脏的物件。然后,我抬眼,

迎上他眼底翻腾的巨浪,唇角的笑意加深,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陆总这深情款款的样子,

演给谁看呢?”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毒,“五年前,

你拿我当替身的时候……”我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到他眼底那抹痛楚瞬间放大,

如同被利刃刺穿,“可不是这副模样。”“轰——”陆沉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

变得惨白如纸。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里面的赤红迅速被一种巨大的、灭顶般的恐慌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的人,又像是被拖回了某个他拼命想要遗忘的深渊。

“替身……”他喃喃着,嘴唇微微颤抖,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伤了喉咙。

攥着我手腕的手彻底失去了力气,颓然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夜风吹过,

卷起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衬得那张英俊却失魂落魄的脸庞更加狼狈。他看着我,

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被一种近乎绝望的急迫淹没。他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膝盖竟不受控制地弯曲下去,

似乎想要跪倒——“那本日记……”他嘶哑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孤注一掷的祈求,

双手颤抖着伸过来,试图再次抓住我的手腕,仿佛那是他溺毙前唯一的浮木,

“是不是你……”“烧了。”我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像甩开一条冰冷的毒蛇。

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波澜,也彻底斩断了他所有卑微的希冀。看着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

看着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变成一片死寂的荒原,一种冰冷的快意如同藤蔓,

悄然缠上心脏。我退后一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他隔绝在安全距离之外。夜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几缕发丝拂过脸颊,有些痒。

我抬手将它们别到耳后,动作从容而冷漠,目光像看着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

扫过他僵滞的身影:“连同……”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每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钉子,狠狠钉入他的心脏,“你写给我姐姐的那一百九十九封情书。

”“一起。”3替身真相陆沉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得如同新刷的墙壁。

那双曾盛满倨傲、掌控一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灭顶的黑暗和崩塌。他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仿佛有形之物,瞬间将他彻底压垮。他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

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折断了脊梁。我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转身,

弯腰,毫不犹豫地坐进宾利慕尚宽敞冰冷的后座。

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属于皮革本身的味道,隔绝了外面那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车门被司机沉稳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决绝的“砰”响。那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闸门,

彻底截断了所有可能的连接。“开车。”我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响起,

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车子无声地启动,引擎的低鸣几乎被完全隔绝。

平滑地驶离酒店门廊那一片惨白的光晕,滑入夜色沉沉的街道。就在车子加速的刹那,

一声凄厉绝望、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

猛地穿透了厚重的车窗玻璃和大理石建筑的冰冷屏障,狠狠撞了进来!

“当年资助我的人——是你!!!”那嘶吼声撕裂了夜空,带着血泪般的绝望和不甘,

尾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拖得极长,最终被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彻底吞噬、粉碎。**在椅背上,

侧着头,目光平静地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霓虹灯牌的光芒如同流动的星河,将一张张陌生或模糊的脸庞映照得光怪陆离。

指尖无意识地落在左手无名指的根部,那里,

上印着一圈极其清晰的、凹陷下去的压痕——一枚戒指长久佩戴后留下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行声和空调系统送出的、带着凉意的微风。

前排的司机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专注地握着方向盘,隔绝了后座所有的情绪暗涌。

我摩挲着无名指上那圈深刻的压痕,指腹下的皮肤触感细腻,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被长久禁锢过的脆弱感。那痕迹很深,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烙进了骨血里。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陆沉最后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

那双曾经盛满星辰大海、后来只剩下傲慢与冷漠的眼睛里,此刻却溢满了……眼泪?真可惜。

我微微闭上眼,将车窗外那片虚幻的光影彻底隔绝。心底那片冰冷的荒漠里,

只回荡着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陆沉,连你现在流下的眼泪,都廉价得像个拙劣的赝品。

---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如同巨大的、毫无瑕疵的水晶幕墙,将整座城市踩在脚下。

晨曦初露,远处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顶端被染上一层稀薄的金边,

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冰冷感。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研磨后的醇香,

混合着纸张和皮革特有的、属于权力的洁净气味。助理陈默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

步伐精准得像经过丈量。他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放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

光滑的桌面映出他一丝不苟的侧影。“沈总,您要的资料。”他的声音平稳,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嗯。”我没有抬头,

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摊开的、一份关于南美矿脉开采权的风险评估报告上。

指尖的钢笔在关键数据旁留下一个冷静的问号。陈默顿了顿,

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陆氏集团总裁陆沉先生,一小时前致电总裁办,请求预约您的时间。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语气……相当坚持。已经按您的吩咐,婉拒了。

”我端起骨瓷咖啡杯,浅啜了一口。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灼热。

目光掠过文件,落在那份新送来的文件夹上。“知道了。”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默微微颔首,准备退下。“等等,”钢笔尖在纸页上轻轻一点,我抬起了眼,“把这个,

”我的视线落回那份新送来的文件夹,“送到陆沉手上。不必预约,直接送去他公司,

交到他本人手里。”陈默的目光在那份普通的文件夹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没有流露出一丝好奇或疑问。“好的,沈总。”他上前一步,拿起文件夹,动作利落。

“要快。”我加了一句,目光重新落回那份矿脉报告,

仿佛刚才的指令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明白。”陈默应声,转身,脚步依旧无声,

像一道影子般退了出去。厚重的办公室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偌大的空间里,

只剩下咖啡机细微的运作声和我指尖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轻响。晨曦的光线透过巨幅玻璃,

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斜斜的光带,空气里悬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4匿名资助的秘密---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气压低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翳。陆沉背对着门口,

站在窗前,身形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疲惫。

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领带被粗暴地扯开了一些,露出紧绷的颈线。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烦躁地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助理张桐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手里捧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文件袋,脚步轻得像怕踩碎什么。他走到办公桌前,

将文件袋放在空荡的桌面上,声音压得极低:“陆总,这是……恒远集团那边,

沈总派人直接送过来的。”“恒远”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陆沉的神经。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桌角一个金属笔筒,里面的笔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但他毫不在意,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锁定在那个毫不起眼的文件袋上,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

“她?”陆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急切的颤抖,

“是什么?”“对方没说,只说是沈总交代务必亲手交给您。”张桐低着头,

不敢看老板此刻的表情。陆沉几步跨到桌前,一把抓起那个薄薄的文件袋。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牛皮纸面时,竟微微有些发抖。他粗暴地撕开封口,力道之大,

差点将里面的东西扯坏。一张对折的、边缘微微泛黄的硬卡纸掉了出来,

无声地滑落在冰冷的黑檀木桌面上。陆沉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纸上。

那纸张的质感、那种旧时光沉淀下来的微黄……一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缓慢地、近乎虔诚地,打开了那张对折的卡纸。映入眼帘的,

是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字迹。飞扬、锐利,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谙世事的骄傲和……愚蠢的深情。「晚意:今天路过中心公园,

看到湖边那棵老槐树开花了。白色的槐花落了一地,像雪一样。突然想起你上次说,

最喜欢槐花的味道,清清淡淡的。我站在树下闻了很久,可惜风一吹就散了,怎么也抓不住。

就像……」字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墨水洇开一小片模糊的蓝。「……就像有些东西,

大概注定是留不住的。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记得。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陆沉于五月廿日」轰隆!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陆沉脑中炸开!他眼前猛地一黑,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下意识地用手撑住了桌面才勉强站稳。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冻结了,

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撞击着太阳穴,发出沉闷的轰鸣。晚意……林晚意?不!

不对!他猛地低头,像是要确认什么,目光近乎贪婪地、又带着巨大的恐惧,

死死锁住那熟悉的落款日期——五月廿日。

五月廿日……记忆的闸门被这串冰冷的数字轰然撞开,无数尘封的画面碎片般涌入脑海,

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切割着他的神经。五年前。同样闷热的初夏傍晚。

空气里漂浮着廉价栀子花洗发水的味道和路边摊烧烤的油烟。狭窄逼仄的出租屋,窗户开着,

灌进来的风也是热的。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的女孩,沈微,安静地坐在小桌旁,

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书。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粘在光洁的额角。他当时在做什么?对了,

他刚刚参加完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能否拿到天使投资的初创项目路演。结果很糟糕。

投资人挑剔的目光和刻薄的评价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他满身戾气地回到家,

把背包狠狠摔在地上。“回来了?”女孩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

她放下书,起身想去给他倒水。他烦躁地挥开她的手,语气恶劣:“别烦我!

”然后他看到了桌上摊开的信纸。他当时在给谁写信?是了,是林晚意。

他暗恋多年、求而不得的、如同皎洁月光般存在的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