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准备跟我的网聊对象陆曜线下表白时，看到了凭空出现的弹幕。

像B站的视频忘了关弹幕一样，半透明的白色字体一条条从我眼前飘过。

起初我以为是最近熬夜太多，出现了幻觉。直到我看到弹幕的内容。【女配别白费心思了，

男主现在躲你还来不及呢，知道网聊弄错了人，他都快懊悔死了。

】【都怪她用了和女主差不多的头像，要不然陆曜也不会弄混。

】【一想到男主以前比赛失利居然是她安慰的，那么多深情的话也是对着她说的，

就好膈应啊。】我捏着那封粉色情书的手，指节瞬间攥得发白。整个人，

像是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冰水，从发梢冷到了脚底。我叫江吟，数科院大三学生。

而这些弹幕口中的男主，陆曜，是我聊了快一年的网聊对象。他是校篮球队的明星球员，

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们唯一的交集，

就是那张酷似他暗恋对象米芮的微信头像。所以，这近一年的嘘寒问暖，深夜里的语音陪伴，

比赛失利后我绞尽脑汁的安慰……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笑话。不，甚至连策划都算不上。

我只是一个被错认的、可笑的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个冒牌货，

就成了他眼里的脏东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我抬头看去。陆曜正被一群队友簇拥着从篮球馆里走出来。

他穿着蓝白色的球衣，额上系着白色发带，汗水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

整个人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他接过队友递来的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

性感得要命。我曾无数次想象过我们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想过，

会是这样一种堪称公开处刑的方式。他走了几步，目光扫过人群，在看到我时，

脚步明显一顿。紧接着，那张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神生硬地移开，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种折磨。他转头去跟旁边的队友说笑，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传到我耳朵里。「走了走了，去吃饭，饿死了。」看来，弹幕说的是真的。

【我要是她，肯定离男主远远的，不去自讨没趣了。】【就是，男女主天作之合，

她非要横插一脚，不觉得很low吗？】【你看男主，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她。】是啊，

一眼都不想。他低头玩着手机，脸上甚至不由自主地带了笑。

应该是在跟刚加上好友的女主米芮聊天吧。眼看着他就要带着一身的嫌恶与我擦肩而过，

我忽然抬脚，往前迈了一步。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2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陆曜身边的队友们停下了脚步，看热闹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哟，陆曜，这不……」

有人想开口调侃，却被陆曜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陆曜抬起头，

那双曾在线上对我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烦躁和不耐。「有事？」他的声音，

像淬了冰。弹幕疯狂滚动起来。【来了来了！女配要开始作妖了！】【经典纠缠戏码，

我已经准备好截图了。】【男主快跑！别被她玷污了！】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将捏在手里的情书在他面前晃了晃。在他愕然的目光里，

我清晰地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他大概以为我要当众表白，让他难堪。

可惜，我偏不。我侧过身，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不远处。「你是陆曜吗？」我问。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嗯。」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戒备地看着我。

「那就好。」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请问一下，裴寂是你室友吗？」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陆曜彻底懵了。他身后的队友们也面面相觑，

一脸「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弹幕也停滞了一秒，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刷了起来。【？？？

】【搞什么？她找那个阴湿反派干嘛？】【裴寂？就是那个虐猫的变态？**，

这女的什么品位？】陆曜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

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古怪神情上。「你找他做什么？」他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审视。我扬了扬手里的粉色信封，笑得人畜无害。

「有个东西想送给他。」3陆曜没说话，倒是他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队友凑了上来，

夸张地叫道：「裴寂？你找他啊，他在隔壁网球场呢，刚打完。」「哦，好。」

我松开堵着陆曜的路，客气地道了声谢，「谢谢。」说完，我捏着那封本该属于陆曜的情书，

头也不回地朝网球场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压抑不住的议论声。「**，这妹子猛啊，

居然喜欢裴寂！」一个路过的男生插嘴：「谁？裴寂？计算机系那个怪胎？天哪，不会吧，

他不是说心理有问题吗，听说还虐猫……」另一个声音附和：「是啊，那个人阴森森的，

看着就让人发怵，怎么会有女生喜欢他？」「长得好吧，跟陆哥的帅不一样，他长得漂亮，

有颜控喜欢他也不奇怪。」「哎，陆曜你怎么不说话啊？」「陆曜你干什么去？！

不去吃饭啦？」身后的喧闹声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

一个身影拦在了我的面前。是去而复返的陆曜。我停下脚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陆同学？

还有事吗？」他皱着眉，视线在我手里的情书上停留了两秒，

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突兀，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

我这个室友……脾气挺怪的，你跟他又不熟，贸然去找他可能会生气，

要不然……我帮你把这信给他吧？」弹幕又热闹了起来。【搞什么？女配在欲擒故纵？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男主真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女配有好感呢，现在看来，

单纯是我们男主善良。】【就是，怕女孩子被裴寂那个变态吓到呗，我们陆曜就是心太软了。

】我看着陆曜那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差点笑出声。善良？

一个刚刚还对我避之不及、满眼厌恶的人，现在跑过来跟我说他善良？我摇了摇头，

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跟裴寂……挺熟的。」陆曜一愣：「怎么会？」

我凑过去一点，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口吻说道：「其实，我跟他已经认识三年了，

不过之前都只在网上聊天，没见过面。」说完，我又故作羞涩地低下头：「眼看着快毕业了，

我就想着跟他线下告白，给自己一个机会嘛。」弹幕的风向瞬间变了。【什么意思？

女配难道也认错人了？】【**，所以她一直聊的其实是裴寂？那陆曜算什么？自作多情？

】【这……这剧情有点**了啊！】陆曜站在我面前，微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点可笑。

他大概是想说「你网聊的人是我」，但又拉不下脸，更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认错了人。

就在这时，我目光一转，看向他身后，眉眼瞬间舒展开来。「我看到他了！陆同学，

我们下次再聊！」我作势要走，陆曜却脱口而出：「你会不会弄错了？」我脚步一顿，

回头看他：「弄错什么？」陆曜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不是说没见过面吗？

怎么就能确定对面的人是裴寂呢？」我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不是他，还能是你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了他的心脏。陆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便否认了：「不是我。」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几乎不敢与我对视。然后我点点头，语气轻快。

「所以陆同学，我的事就不劳你多费心啦。」说罢，我快速绕过他，像一只挣脱牢笼的蝴蝶，

朝着刚走出网球场的人群跑去。身后，陆曜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却又在半空中生生顿住。

那只手，尴尬地悬在那里，握不住任何东西。4裴寂一米八八的个子在人群里很突出。

他走在最后面，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扎了一个小揪，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

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露出一双精致却冷得像冰的眉眼。除了平时训练，

没人愿意跟他走在一起。他就像一座孤岛。我在一群高个子男生里灵活地穿梭，

最后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裴寂面前。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差点一头撞上来。看清我的脸，

他几不可察地愣了一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疏离和询问。「有事吗？」他的声音，

比我想象中要清冷低沉。我没说话，只是把手里那封皱巴巴的粉色信封，

一把塞进了他的手里。在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瞬间，我抬起头，迎上他再次看过来的视线，

咧嘴一笑。「有点事。」「跟你表个白。」裴寂看着我，那双总是覆盖着寒冰的眸子里，

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裂痕里，是纯粹的，茫然的，不知所措。

其实我跟陆曜说的也不全是假话。我这人有个毛病，情感太过丰富，

总想给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开心的男孩子一个温暖的家。所以我的网聊列表里，不止陆曜一个。

陆曜给的回应最多，索要的情绪价值也最多。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裴寂。

我当初是在学校的流浪猫救助群里加的他，看他顶着一个全黑的头像，朋友圈一片空白，

就觉得这哥们肯定有心事。于是我每天坚持不懈地给他发早安晚安，发各种搞笑段子。

他十天半个月才可能回我一个「嗯」。但没关系，我不在乎。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呢。现在，

看着他因为我一句话而愣住的模样，我忽然觉得，我这持续了大半年的单机式聊天，值了。

而我眼前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真给了！真给裴寂了！】【这是什么神展开？

女配反向攻略反派？】【陆曜的脸都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宣布，

这局女配赢麻了！】【等等……你们不觉得……这好像比原剧情有意思多了吗？

】我不知道陆曜的脸是不是绿了，也没兴趣回头去看。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

这个所谓的「剧本」，该换个写法了。至于我的网聊对象们……夜里的哄睡音频，

我可都是群发的。抱歉，你这池塘太小，老娘现在，想换个海域养鱼了。

5裴寂捏着那封粉色的情书，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大概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

那张常年冰封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像是初春的湖面，冰层下有暗流在涌动。

我也不催他，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直到他那几个网球队的队友凑过来，

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语气里满是揶揄。「可以啊裴寂，真人不露相啊。」「小学妹挺漂亮的，

不介绍一下？」裴寂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回过神。他没理会队友的起哄，只是垂下眼，

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了看我，最后什么也没说，背着他的网球包，转身就走了。

步伐甚至比平时还快了几分。「哎，这就走了？太不给面子了吧！」「人家害羞了呗。」

我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这哥们，比我想象中还要纯情。

我也没在意，乐呵呵地转身准备去食堂吃饭。刚走出没几步，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拦住了我。

是陆曜。他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守妇道的叛徒。「江吟。」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绷得很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没想干什么啊，就是……追求真爱？」「真爱？」陆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嗤笑一声，「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学校里的人都怎么说他吗？」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语气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告诫」。「他虐猫，心理变态，你跟他走太近，小心被他伤害。

」弹幕适时地飘过。【男主还是善良的，虽然被女配气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就是，裴寂那种人，离远点总没错。】【女配别不识好歹啊！

】我看着陆曜那张写满了「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脸，心里那点因为被错认而残留的刺痛，

彻底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的、看好戏般的愉悦。我故作神秘地凑近他，

用气声说：「陆同学，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网聊的对象一直就是他。」

陆曜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继续添油加醋：「我当初加你，其实是加错了，把你当成他了。」

「后来发现认错了人，但看你每天那么热情地找我聊天，我一个女孩子，

也不好意思直接删了你，怪尴尬的，就一直留着了。」「现在找到正主了，我觉得……」

我顿了顿，一脸诚恳地看着他，「我们还是把好友删了吧，这样对你，对米芮，都好。」

「你说呢？」6.陆曜的脸，彻底黑了。他大概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那个被「错认」

的替代品。他引以为傲的魅力，在我这里，成了「不好意思拒绝」的尴尬。

这比直接打他一巴掌还要让他难堪。「你……」他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没再理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路上，手机「滴滴」

响了好几声。是我的网聊对象之一，「上好佳」发来的。这个ID，

我一直以为是个喜欢吃薯片的小胖妞。【阿吟，前几天你说你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建议你找个男朋友，说不定可以治疗你的过度情感旺盛，你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打字回复。【本来已经有目标了，但现在决定换一个。】【你呢？

不是说你加上你crush的微信了吗？聊得怎么样？】上好佳很快回了过来，

带着一个苦恼的表情包。【一般，加上之后就不太想聊了，感觉还没有跟你聊天开心。

】就在这时，我看到半空中的那些弹幕，像是被什么**到了一样，疯狂滚动起来。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女配跟女主也是好友啊？！】【所以，

我们男主只是女配鱼塘里的一只可有可无的鱼吗？】【女主宝宝你在干什么！

男主还在等你回消息呢，你怎么跟这个女配聊起来了？！】我一边回着「上好佳」的消息，

一边留意着弹幕。原来，「上好佳」就是女主米芮。这世界还真是小。正聊着，

弹幕忽然又换了画风。【女配你回头看看啊，那个阴湿男跟着你呢！】【**！他想干嘛？

报复？】【这么可怕的人你真能下得了嘴吗？快跑啊！】我猛地转头。身后十几米开外，

裴寂正不紧不慢地跟着我。见我回头，他脚步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也没有要上前来搭话的意思。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

静静地看着我。这心理素质，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啧啧称奇，也没在意，转头钻进了食堂。

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7.第二天，我刚下课，就兴冲冲地跑去了网球场。可惜，

我去得太早，场上还没什么人。我正百无聊赖地四处转悠，拍点vlog素材，回来时，

就听到有人吵了起来。「教练，我来的时候发球机就坏了，而且你看这模样，

是有人故意弄坏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指着一台明显被暴力破坏过的机器，气愤地说道。

教练是个中年男人，脾气不太好，皱着眉问：「昨天晚上谁最后一个走的？」「是裴寂。」

高个子男生立刻回答，「他吃完晚饭又来加练了，一直待到快关门才走。」「查监控了吗？」

「监控坏了，这两天还没修呢。」他们正吵着，裴寂背着球包过来了。众人一顿，

齐刷刷地看向他，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指责。教练的语气更是恶劣：「裴寂，

这发球机是不是你弄坏的？」裴寂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他这副轻飘飘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教练。「干了坏事别不承认！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

又不是什么大事，赔钱不就行了！」周围的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语。「八成就是他干的，

你看他那样子，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一个路过的女生拉着同伴小声说：「就是他吧，

我听说他脾气很古怪，还虐待小动物呢……这种人弄坏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他还不承认呢，是怕赔钱吧？真恶心。」弹幕也全都在怀疑裴寂。

【做不了主角是有原因的，这人道德有问题。】【啧啧啧，你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吓人，

感觉随时要动手一样。】裴寂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最后落在那个最先指证他的高个子男生身上，顿了顿。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翻出一个视频，直接播放给教练看。视频里，空荡荡的网球场，

一个身影正暴力地对着发球机猛踹。虽然天色已晚，看不太清脸，

但身形和那个高个子男生一模一样。视频的最后，镜头一转，出现了一张女生的脸，

正对着镜头甜甜地打招呼。「哈喽裴寂，你还没来网球场吗？我都在这等你好久啦……」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是我。8.全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

全都聚焦在了我身上。饶是我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多人像看猴一样盯着，

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见笑见笑，昨天随便拍的。」但也幸亏我这个无心之举，

替裴寂洗清了嫌疑。教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转向那个高个子男生，男生已经慌了，

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我……我没有……」教练懒得听他狡辩，

直接指着人群中的另一个人：「你去查，把昨天晚上所有离开球队的人都问一遍！」

然后又看向我，语气缓和了不少：「这位同学，谢谢你啊。不过你昨天有没有看清，

到底是谁破坏的公共设施？」我想了想，指着那个还想狡辩的高个子男生，

无比笃定：「就是他。」「我当时离得远，没拍清脸，但我记得他边踢边骂，

说什么凭什么选了裴寂去北京参加青年赛，还说裴寂肯定给你塞钱了！」这话一出，

教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转头死死瞪着那个男生：「你说什么？」「我没有！你胡说！」

男生一下子炸了，疯狂否认。「哦。」我作势掏出手机，「我当时可不止拍了一段，

我再找找，说不定还有更清楚的……」那人彻底慌了，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再也坚持不住，

转头就跑了。他这反应，已经是默认了。教练烦躁地挥了挥手：「散了散了，都去训练！」

「教练。」我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教练皱眉：「嗯？」

我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开始默默整理球拍的裴寂：「您还没跟他道歉呢。」「刚刚那么多人，

你就一口咬定是他弄坏的，现在真相大白了，您不得跟他道个歉吗？」不远处，

裴寂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而我，正被教练喷了一脸的口水。

「哪来的臭丫头！多管闲事！赶紧滚，别耽误我们训练！」

教练气急败坏地吼着：「无关人员都出去！出去！」而后，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从始至终，

都没再看裴寂一眼。我站在原地，默默地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口水。余光里，

我看到裴寂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走过去，

挑眉看他：「你在笑我？」裴寂立刻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

我撇了撇嘴：「不管，反正今天我帮了你，你得请我喝个饮料。」裴寂看了看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他点了点头，声音很轻。「行。」弹幕上，

画风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不是，我怎么感觉他俩有点好嗑呢？

】【这个叫江吟的女生有点东西啊，又飒又敢说。】【太诡异了，这俩眉来眼去干嘛呢。

】【我男女主面都没见一次，你们俩都约上会了？】我看着这些弹幕，心里乐开了花。

剧情嘛，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至于那个所谓的男主……谁在乎呢？

9.裴寂带我去了校外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店里没什么人，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和咖啡的香气。

他把我点的拿铁推到我面前，神情依旧冷冷的。「谢谢。」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人怕是天生就这样，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但我偏不信邪。

「你每天都来打网球吗？」「不是。」「那你下次来是什么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我感觉你打网球的样子肯定特别帅。」「……」他不说话了。「你平时在哪里上课啊？

你们计算机系的楼好像离我们数科院不远。」「……」「你怎么不说话？」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吵？」裴寂转头看着窗外，神情淡淡，过了好一会儿，

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没有。」啧，像个假人。我对他实在好奇，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去，他也不是完全不理我。大概我问五六个问题，他会挑一个回答。

也行，聊胜于无。我正问得起劲，突然瞥见窗外，话音一顿。

咖啡店对面就是我们学校的西门，那里停了一辆闪着灯的救护车，

而一群穿着球衣的男生正手忙脚乱地抬着一个人上了担架。他们抬着的那个人，我可太熟了。

陆曜。我回学校后，压根不用费劲打听，就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陆曜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两天火气大得很，今天打球时跟对面球员发生了冲突，三言两语间，有人动了手。

他被推搡着撞到了一旁的台阶上，腿，摔折了。腿折了也就算了。关键是，

他们篮球队本来计划下周要去邻市参加一场很重要的校际邀请赛。陆曜这一伤，

比赛也去不了了。「他最近是有点倒霉。」「也怪他自己，打球碰撞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非跟人家吵起来，跟吃了枪药一样。」「他现在估计挺难受的，都是同学，

要不要发个消息安慰一下他啊？」我消息打探完也没走，就坐在旁边听他那些队友们说话。

「不用我们。」其中一人笑了笑，「他以前跟我说过，他有个网恋女友，人家会哄人，

会说话，还会给他唱歌呢，情绪价值提供得满满的，我们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说的也是。」又听他们说了一会儿八卦，我才起身离开。回到宿舍，我把手机掏出来，

点进了和陆曜的聊天框。弹幕一下子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女配干嘛？

又想对男主纠缠不清了？】【哇塞，一边追着裴寂，一边又来找陆曜，脚踩两条船，真牛啊。

】【呕，女配能不能消停点，这次男主受伤，可是男女主感情增进的绝佳契机！

】我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这样。那我当然要配合。于是，我点进陆曜的主页，把他拉黑，

删除，动作一气呵成。世界清静了。10.陆曜最近很郁闷。感觉老天爷在跟自己作对，

诸事不顺。尤其是昨天，还进了医院。看着腿上打得厚厚的石膏，陆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百无聊赖中，他收到了米芮的消息。上好佳：【听说你进医院了？

怎么回事啊？严重吗？】看到这个ID，想到米芮那张温柔漂亮的脸，

陆曜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他打字回复：【伤了腿，得在医院待几天了。

】米芮果然很温柔地安慰了他几句。陆曜感受到她的好意，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可惜了，本来下周要去邻市打比赛的。】【我不去，

也不知道我们学校能不能赢……】【昨天晚上我有点失眠，凌晨五点才睡着，

整个人感觉很累。】【医院的饭竟然比学校食堂还难吃（笑哭）】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都倒了出去。他希望米芮能像……像另一个人一样，

陪他聊聊天，好缓解一下心中的苦闷。可他发现，米芮回复的速度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