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小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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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槐树下的初遇我第一次见到苏砚,是在家属院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那天我刚带着我的“小分队”——三个比我矮半个头的小屁孩,从隔壁胡同“胜利归来”。

事情的起因是他们抢了我们队小花的橡皮,被我揪着衣领教训了一顿,

最后不仅乖乖把橡皮还了回来,还额外给了两颗大白兔奶糖。我正得意地把糖分给小伙伴,

就听见老槐树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哭声,细弱得像蚊子哼哼,没什么劲儿。

“谁在那儿装猫叫呢?”我一叉腰,小皮鞋在地上“噔”地磕了一下。

三个小跟班立刻站成一排,像我的卫兵似的。树后头没了动静,只剩下抽鼻子的声音。

我拨开垂下来的槐树叶,嘿,看到个小可怜。那男孩蹲在树根上,背对着我,

蓝白校服的后背上沾了点土,肩膀缩成一团,哭得正伤心。我绕到他前头,哟,这眼泪掉的,

跟断了线的玻璃珠子似的,砸在他手背上,还挺响。再一看,他胳膊肘红了一大片,

校服袖口磨破个洞,露出的小胳膊上还有道浅浅的血痕。“喂,掉金豆豆呢?

”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鞋,“被人揍了?”他猛地抬头,吓了一哆嗦。这才看清他的脸,

白白净净的,眼睛倒是挺大,就是此刻红得跟兔子眼似的,睫毛湿哒哒地粘在一起。

他看着我,嘴唇抿得紧紧的,半天没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了。“问你话呢!

”我嗓门又提高了点,旁边的小跟班也跟着“就是就是”地附和。他这才抽抽噎噎地开口,

声音像被水泡过一样:“他、他们抢我书包……还推我……”顺着他看的方向,

我看见不远处墙根下,几个半大的小子正围着个蓝色书包起哄,

其中一个胖小子还举着本图画书,笑得一脸欠揍。得,是院东头那几个“捣蛋三人组”,

上次就想抢我的发卡,被我用弹弓打了**,居然还敢闹事。“等着。

”我把手里的奶糖塞给旁边的小花,撸了撸袖子,“你们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那男孩赶紧拉住我衣角,手指细细的,带着点凉:“别、别去……他们很凶的……”“凶?

”我嗤笑一声,拍开他的手,“在这院儿里,还没人敢跟我林夏叫板。”我大步走到墙根下,

那几个小子见是我,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胖小子把图画书往身后藏,

梗着脖子:“林、林夏,这不关你的事……”“他是我罩着的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我走到他面前,比他矮一个头,就使劲仰着脖子,“把书包还回来,再给我道歉。

”胖小子大概是想起了上次被弹弓打的**,没敢犟,乖乖把书包递过来,

还对着我身后的方向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没听见!”我吼了一嗓子。“对不起!

”他赶紧扯着嗓子喊了一遍,带着三个跟班溜得比兔子还快。我拎着书包走回老槐树下,

把书包往那男孩面前一扔:“喏,你的。”书包上沾了点灰,我顺手拍了拍。他抱着书包,

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没想到我真能把东西拿回来。他翻开书包,拿出那本图画书,

封面有点皱了,他小心翼翼地抚平,然后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讶,还有点别的什么,

亮晶晶的。“谢、谢谢……”他小声说,声音还有点抖。“谢就不用了,”我往他旁边一坐,

大大咧咧地说,“以后在这院儿里,报我的名字,保你没人敢欺负。我叫林夏,夏天的夏。

”“苏砚……我叫苏砚。”他小声回应,然后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给你。

”是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糖,圆滚滚的,看着像水果硬糖。

“这是……”“我、我刚才藏起来的,没被他们抢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给你吃,谢谢你。”我接过来,“啪”地剥开糖纸,是橘子味的,酸溜溜的甜。

我把糖塞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算你识相。对了,你是不是刚搬来的?

我妈说隔壁单元来了户新人家。”他点点头:“嗯,上周刚搬来,

我爸工作调动……”“那你就是我罩着的人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下手没轻没重,

他“嘶”了一声,我才想起他胳膊肘有伤,赶紧收了手,“走,我带你去我家,

我妈有红花油,给你擦擦。”2橘子糖的秘密他没动,就那么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淡淡的,嘴角弯弯的,像被糖泡软了似的。阳光透过槐树叶,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刚才还哭唧唧的小可怜,一下子就顺眼多了。初中的我,

大概是把“拖延”刻进了DNA里。早上的闹钟能从六点半响到七点,

我在被窝里把“再睡五分钟”念成了咒语,直到妈妈举着锅铲站在床边,才猛地弹起来,

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穿衣服能把衬衫扣子扣成麻花,刷牙时盯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发呆,

等抓起书包冲出家门,早读预备铃往往已经“叮铃铃”响过一轮。校门口总能看见苏砚。

他背着书包站在香樟树下,校服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手里捏着本数学笔记,见我冲过来,

就从兜里掏出个热乎的东西——有时候是裹着油纸的肉包,有时候是插好吸管的豆浆,

偶尔是颗剥好壳的茶叶蛋,永远带着他手心的温度。“还有十分钟。”他看眼手表,

语气平平的,却总能精准掐住我冲进教室的时间。我叼着包子往教学楼跑,他就跟在后面,

手里替我拎着那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书包,步伐不快不慢,像我的专属“后勤兵”。

拖延症这毛病,到了数学课上就变本加厉。黑板上的函数图像缠成一团乱麻,

老师嘴里的“勾股定理”“相似三角形”像催眠曲,我盯着习题册上的红叉叉,

笔尖在纸上划来划去,半天写不出一个字。“又不会?”一只手轻轻敲了敲我的练习册,

苏砚不知什么时候挪了椅子坐在我旁边。他刚上完体育课,额角还带着薄汗,

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混着阳光的味道。我把笔一扔,往椅背上一靠:“这题简直是刁难人!

你看这图形,歪歪扭扭的,哪像个正经三角形?”他被我逗笑了,嘴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

拿起笔在图上画了条线:“你看,从这个顶点作高,是不是就清楚了?”我凑过去看,

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胳膊。那条辅助线画得又直又稳,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一下子把乱糟糟的图形拆成了两个直角三角形。“哦……”我拖长了调子,

其实还是没太明白,但看他认真的样子,没好意思说。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把练习册往中间推了推:“我再讲一遍,这次你盯着步骤看。”他讲题时语速很慢,

会先把公式在旁边写一遍,用红笔标出关键数字,遇到我可能卡壳的地方,

就停下来等我眨眨眼,才继续往下说。我盯着他握笔的手,那只手写字时指节会轻轻凸起,

笔锋干净利落,和他温吞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喂,林夏。”他用笔杆敲了敲我的额头。

“啊?”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脸颊有点发烫,“懂、懂了!

”他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你说说,下一步该求什么?”我支支吾吾说不出,

他也不催,就拿着笔在纸上转圈圈,等我自己认输。最后我没辙了,

抓着他的胳膊晃:“苏砚苏砚,我错了,你再讲一遍嘛,这次我肯定目不转睛!

”他被我晃得没办法,只好重新开口,只是这次特意把步骤拆得更细,

连“因为所以”都标得清清楚楚。讲完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

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题,都是我平时错得最多的类型。“这些是例题,你回去看看,

不会的明天问我。”我接过本子,指尖碰到他的,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本子上的字迹整整齐齐,连批注都写得清清楚楚,比我的课堂笔记认真一百倍。可第二天,

我大概率还是会把本子忘在抽屉里。不是故意的,

就是转身就忘了——毕竟早上赶时间的慌乱,课间跳皮筋的疯闹,

早就把“看例题”这回事挤到了脑后。苏砚也不生气,只是每天放学后,

都会把我堵在座位上:“今天的例题看了吗?”我低着头抠橡皮,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没、没来得及……”他叹口气,从书包里掏出我的练习册,

翻开昨天那道题:“那现在看。”于是,每天放学后的教室,总留着我们两个身影。

他坐在我旁边,我趴在桌上啃习题,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挨在一起的小猫。

他会在我卡壳时递过草稿纸,在我算错数时敲敲我的脑袋,在我终于解出一道难题时,

从兜里掏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塞给我。“奖励你的。”他说。

3越来越远的距离我含着糖,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看着他低头整理笔记的样子,

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我头疼的数学题,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毕竟,

能借着“不会做”的由头,多留一会儿,多看他几眼,这点甜,早就盖过了所有的难题。

高二文理分班那天,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我扒开人群找到自己的名字,

红色粉笔写的“文科一班”刺得我眼睛有点花——意料之中,

毕竟我的物理成绩常年徘徊在及格线边缘,选文科算是逃出生天。转头找苏砚的名字,

在理科三班那栏看见了。他理科好得像开了挂,选理科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挤到他身边,

晃了晃手里的分科志愿表:“以后就是‘文理科恋综’现场了啊。”他正对着公告栏出神,

闻言转过头,眼里的光柔和下来:“嗯,放学我等你。”分班后的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