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石头墙壁渗着水珠,在昏暗的火把光下像极了垂死的眼泪。虞清窈蜷缩在角落,
听着远处牢房传来的**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天了。
她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三天了。"吃饭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狱卒从栅栏缝隙塞进一碗发馊的稀粥。虞清窈没有动。第一天她还试图保持体面,
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第二天她开始哀求狱卒给母亲捎个口信;到了今天,
她只剩下一具空壳,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绝望。父亲...谋反?
这荒谬的指控像一把钝刀,日夜切割着她的心脏。虞鸿生前连蚂蚁都不忍踩死,
怎会参与谋逆?那封所谓的密信,必定是栽赃!可谁会栽赃虞家?为什么是现在?
纳兰明月得意的笑脸浮现在脑海中。"你父亲虞鸿,
可是跟当年的瑞王谋反案有关呢..."瑞王...虞清窈隐约记得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瑞王起兵造反失败,满门抄斩。父亲当时只是个小官,怎会牵扯其中?
"啊——"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虞清窈浑身发抖,
将自己蜷得更紧。这就是她的结局吗?冤死狱中,连累母亲...程肃远。
这个名字突然闯入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现在在哪儿?也被牵连了吗?
还是...已经放弃了她?不,不会的。虞清窈摇摇头。虽然他们从未明确表达过心意,
但那段日子里的每一次"偶遇",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都不可能是假的。
她想起他教她防身术时,
扰时及时出现的英姿;想起他在她闺房中偷喝她酒杯时嘴角的坏笑...一滴泪水终于滑落。
她后悔了。后悔总是伪装,后悔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后悔没能早一点告诉他——她喜欢他,
喜欢那个看穿她所有伪装却依然愿意靠近他的程肃远。"虞**。
"一个极轻的声音突然从牢房外传来。虞清窈抬头,看见一个蒙面狱卒站在栅栏外,
左右张望。"谁...?"她警惕地向后缩了缩。狱卒迅速拉下面巾,
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世子派我来的。"虞清窈心脏猛地一跳,
连滚带爬地扑到栅栏前:"世子他怎么样?""世子被禁足在府,但已设法联络了旧部。
"狱卒压低声音,递进来一个小包袱,"里面有干净衣裳、伤药和吃食。世子让我告诉您,
他一定会救您出去,请您务必保重。"虞清窈接过包袱,手指颤抖。包袱里除了所说的物品,
还有一块熟悉的玉佩——正是程肃远常戴的那枚。"他还说了什么?"她紧紧攥住玉佩,
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狱卒犹豫了一下:"世子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虞清窈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决堤般涌出。那个骄傲的世子,
竟用这种方式...向她表白?"告诉他..."她哽咽着,"我等他。"狱卒点点头,
重新蒙上面巾匆匆离去。虞清窈抱着包袱回到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打开——除了必需品,
还有一小包桂花糕,她最爱吃的那种。在这个充满绝望的地方,这一点点甜,
成了支撑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全部力量。-----夜深了,大牢陷入诡异的寂静。
虞清窈倚着墙壁浅眠,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谁?"她警觉地坐直身体。黑暗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接近栅栏。"是我。"程肃远!虞清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不是程肃远是谁?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有新鲜的擦伤,
看起来疲惫不堪,却依然英气逼人。"你怎么来了?"她扑到栅栏前,声音发颤,
"太危险了!"程肃远握住她伸出栅栏的手,掌心滚烫:"我必须见你。"简单的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