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肺痨，是我特意寻的西域慢性毒。”苏晴柔抚着我床头的桂花糕，眼尾泛红，

“谁让姐姐占着嫡女身份，挡了我的路呢？”我咳着血看萧景珩，

他倚在门框上转着玉扳指：“苏相，你这嫡女心智不全，倒不如把二**送进宫。”再睁眼，

我在相府闺房描眉，铜镜里映出苏晴柔端着的桂花糕——和前世一样的青白玉盘，

一样的糖霜花纹。我捏起一块咬下，甜得发苦。“二妹妹，这糕里的毒，我替你尝过了。

”我掀开窗，小桃捧着药罐冲进来，“姑娘，太医院徐大人说这毒有解法！

”苏晴柔的脸瞬间煞白。更妙的是，萧景珩的暗卫突然撞破门，单膝跪地：“陛下说，

苏姑娘今日挑的簪子太素，让奴才送了这盒东珠来。”我摸着太后刚赏的凤印，

听着相府传来的“嫡女贤德”的议论，转头对萧景珩笑：“陛下急什么？

我这棋才下到一半——你当年欠我的命，总得慢慢讨。

”1桂花香里的血与泪苏晚棠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中衣。窗外桂香撞进鼻端，甜得发腻。

她盯着帐顶褪色的金丝绣纹，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和前世冷宫里咳血时一模一样。

"**？"小桃端着温水掀帘进来，"又做噩梦了？"苏晚棠抓住她手腕，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前世此刻，她正捧着苏晴柔送来的桂花糕，笑着说"妹妹心意我收着"。

三日后，那盒桂花糕成了她咳血的催命符。"点心匣子。"她声音发颤。小桃愣了愣，

从妆台底下捧出个描金漆盒。苏晚棠掀开盒盖，九块桂花糕码得整整齐齐，

第三块边缘沾着点灰黑粉末。"这是...？"小桃凑近。苏晚棠"啪"地合上盖子，

指节发白。前世她吃了三块，第三口时喉间刺痛，只当是肺痨发作。

后来太医说慢性毒需三年才会发作，可这盒桂花糕，分明是苏晴柔昨日才送的。"小桃，

"她低头盯着盒上鎏金牡丹，"前世你替我挡了那碗堕胎药，血溅在这朵花上。

"小桃浑身一震。她从未提过前世，只当**病糊涂了。可此刻苏晚棠眼里淬着冰，

哪还有半分往日的软萌。"冷宫的砖缝里，"苏晚棠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在盒盖上，

"我数了三千六百块。萧景珩站在门口，说'苏相之女，本就该为皇室献祭'。

"小桃倒抽冷气。去年春猎，皇上还亲手给**戴过玉簪，怎么会..."明日入宫。

"苏晚棠将漆盒塞进袖中，"今夜起，你莫离我三步远。"小桃攥紧帕子点头。

月光漏进窗棂，照见**袖角露出半块糕，黑粉在月光下泛着青。"还有，

"苏晚棠转身看向妆镜，镜中少女眼尾微红，像被欺负的小兔子，"明日卯时，

我要去御膳房。"小桃欲言又止。御膳房是宫禁重地，

可**的眼神比往日罚跪时还狠——前世罚跪时，**还会替她挡嬷嬷的板子。

夜风掀起窗纱，桂香裹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苏晚棠摸着袖中漆盒，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前世她以为苏晴柔是贴心妹妹，萧景珩是知心爱人，

直到冷宫里老鼠啃她脚趾时才明白：所有的温柔，都是带毒的刀。"小桃，"她轻声说，

"明日天不亮，你去厨房拿块炭。"小桃应下，替她掖好被角。烛火忽明忽暗，

照见苏晚棠攥着的帕子上，绣着半朵未开的红芍药——前世她死时，

这帕子正垫在咳血的下巴下。窗外桂树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笑。苏晚棠闭眼前最后一眼，

看见妆台上放着苏晴柔昨日送来的帖子，墨迹未干的"阿姐亲启"四个字，

像爬满毒汁的蜈蚣。2翡翠镯子的秘密卯时三刻，宫墙刚泛起鱼肚白。

苏晚棠裹着月白斗篷，袖中攥着小桃给的炭块。

她昨夜数过御膳房守卫的换班时辰——寅正到卯初是最松的，老周头会去茅房抽袋烟，

小顺子蹲在门槛打盹。"**，东角门的灯笼灭了。"小桃压低声音，缩在廊柱后搓手。

苏晚棠猫腰钻进夹道，青砖缝里的露水浸透绣鞋。前世冷宫里的老鼠就是这样啃她的脚趾，

直到她连疼都喊不出来。她咬着唇，摸到第三块凸起的青石板——老嬷嬷临终前咳着血说的，

"太后的翡翠镯子，藏在御膳房后第三块砖下"。指甲抠进砖缝，青苔混着泥渣簌簌往下掉。

当暗格的铜锁磕到指尖时，她浑身一震。前世她怎么就信了苏晴柔的话，

说镯子是被宫人偷去卖了？原来早被人藏在这里，等着看太后年复一年翻遍库房的笑话。

暗格里的丝绒帕子还泛着旧香，翡翠镯子躺在中间，绿得像要滴出水。

苏晚棠把炭块按在帕子右下角——前世太后发现镯子丢失时，绣娘说帕子右下角有块炭印，

是当年她亲手做标记时蹭的。"小桃。"她把镯子塞进袖中，"去尚衣局借套洒线绣的襦裙，

要月白色的。"午后的慈宁宫飘着百合香。苏晚棠跪在软垫上，指尖绞着帕子："太后娘娘，

臣女晨起路过御膳房，见砖缝里漏着点绿...想着许是宫人们遗落的。

"太后正翻着账本的手顿住。苏晚棠看着她瞳孔微缩——那抹绿，是太后年轻时最爱的颜色，

当年皇上出生时，她就是戴着这镯子在佛前跪了三天。"拿过来。"太后声音发哑。

苏晚棠捧上镯子，帕子右下角的炭印正好朝上。太后的指尖抖着抚过镯身内侧的"宁"字，

那是她母家的姓氏。"好孩子，"她抬眼时眼眶发红，"你有心了。"苏晚棠垂眸，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能让太后开心，是臣女的福气。

"她听见太后对掌事嬷嬷说："把昨儿新到的建州蜜饯装一盒，

再给苏姑娘的院子送两盆素心兰。"回承禧宫的路上，

小桃捧着蜜饯匣子直笑："太后娘娘摸您手时，奴婢看见镯子都没摘呢！

"苏晚棠摸着腕上太后硬塞给她的小玉佩，帕子下的红芍药刺得指尖发疼。

前世她也收过这样的蜜饯，不过里面掺了苏晴柔送的安神散，

让她在萧景珩翻牌子那晚睡成死猪。暮色漫进宫墙时，宫娥捧着描金漆盒来传话："苏姑娘，

昭仪娘娘差人送了桂花糕，说是贺您入宫。"小桃伸手要接，苏晚棠突然攥住她手腕。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她望着漆盒上鎏金的牡丹，恍惚又看见前世自己掀开盒盖时，

第三块桂花糕边缘那抹灰黑粉末。"放桌上吧。"她声音甜得像蜜，眼底却结着冰。

3毒从口入，计从心起建州蜜饯的甜香还未散尽，鎏金漆盒已被小桃搁在案上。

苏晚棠盯着盒盖上的牡丹纹路，

指甲轻轻叩了叩——前世这牡丹是染了她咳血的红才被丢进井里的。"小桃，"她突然开口，

"把这盒桂花糕分给偏殿的宫女们。"小桃手一抖："可...这是昭仪娘娘特意送来的。

""昭仪娘娘疼新人，"苏晚棠指尖划过盒沿，"咱们可不能辜负这份心意。"她掀开盒盖，

第三块糕点边缘的灰黑粉末若隐若现，"去叫阿玉、春杏她们来，就说昭仪赏的。

"暮色漫进窗棂时，偏殿突然传来尖叫。"阿玉姑娘晕了！"苏晚棠赶到时，

阿玉正蜷在地上，额角汗湿了鬓发，

手死死捂着肚子："疼...疼得像有刀绞..."小桃脸色煞白："刚她吃了两块桂花糕！

"太医院的灯笼来得比往常快些。徐修远掀开阿玉的眼皮，指尖搭在她腕上，眉峰猛地一拧。

他转身抓起案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指甲掐碎糕体——灰黑粉末簌簌落在白瓷盘里，

泛着冷光。"这是..."小桃倒抽冷气。徐修远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苏晚棠，

又迅速垂下去："巴豆粉掺了微量乌头，吃多了...会肠穿肚烂。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苏晚棠突然上前一步，

袖中滑出半块裹着帕子的桂花糕——正是前世她没吃完的那半块，"徐太医，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那肺痨的毒，你可解？"徐修远手一抖，药箱"当啷"落地。

他盯着苏晚棠的眼睛，那双眼和前世咳血时一样亮，

却没了绝望的灰："您...您怎么知道？""我知道苏晴柔从三年前就往我茶里下慢性毒，

"苏晚棠将帕子塞进他掌心，"我知道你诊脉时发现了，却不敢说。"她顿了顿，

"因为相府压着太医院的供奉单子。"徐修远额角青筋直跳。前世苏晚棠咳得整床是血时，

他跪在冷宫外求见皇帝，被侍卫用刀柄砸断了两根肋骨。

后来苏晴柔塞给他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说"医者不自量力，容易丢命"。"这一次，

"苏晚棠指尖抵住他攥紧帕子的手，"我不会死。"烛火在她眼底晃了晃。

徐修远突然想起今早太医院里传的闲话——太后昨儿把陪嫁玉佩塞给了苏姑娘，

还说"这孩子比宫里那些精怪都贴心"。他喉头一热："我...我有个师父在终南山，

善解百毒。我这就修书...""明晚子时，承禧宫后苑。"苏晚棠退开两步，"带齐药材。

"阿玉被抬去医馆时，更漏刚敲过七下。苏晚棠站在廊下，

望着漆盒里剩下的糕点冷笑——苏晴柔总爱用"借刀杀人"，可她忘了，刀把子攥在谁手里，

从来由不得她。小桃捧着药碗过来："姑娘可要歇了？""不。

"苏晚棠摸了摸腕上的小玉佩，太后的体温还残留在玉里，"明日去慈宁宫，

我得求太后允我去佛堂祈福。"月上中天时，她坐在妆台前拆头发，木梳齿间落了片桂花瓣。

前世今日，她正捧着这盒桂花糕等萧景珩翻牌子；今生今日，她望着铜镜里自己微扬的嘴角，

轻声道："苏晴柔，你的毒，该反噬了。"4冷宫旧人，暗室藏锋次日卯时，

苏晚棠在小桃伺候下换了月白素裙。裙角绣两朵并蒂莲，是太后昨日说过喜欢的纹样。

"太后晨起爱喝碧螺春。"她对着铜镜理鬓边珍珠簪，"你且去御茶房盯着，

水要烧得刚好起蟹眼。"小桃应了，捧着锦盒出去。

苏晚棠摸了摸袖中半块桂花糕——前世今日，她就是揣着这盒糕点，一步步走向承乾殿的。

慈宁宫檐角铜铃叮当。太后正靠在软榻上翻《金刚经》，见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