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恩我以身殉道,他却没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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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修行了五百年的小狐妖,毕生所求,不过是报答沈青州的一饭之恩。

那年他还是个穷书生,在大雪天里,把仅有的一半干粮分给了我。后来他引来飞升雷劫,

九死一生。是我,用我五百年的道行和一条命,替他生生扛下了最后一记天雷。

我魂飞魄散时,他正睁开眼,一步登天,成了白衣胜雪的仙君。他好像知道有人救了他,

却不知是我。于是,我仅存的一缕残魂,被束缚在他身边,看着他在仙界声名鹊起,

看着他苦寻一个“不知名的女仙恩人”近千年。看着他为了看清恩人的脸,

不惜耗费半生修为,炼制回溯时光的溯源镜。镜成那天,万仙来贺。他满怀期待地催动镜子,

然后,他看到了我。那只他曾嫌烦,随手驱赶过无数次的小狐狸,在雷光中为他化为飞灰。

他当场,神魂俱裂。1天雷落下的时候,我甚至没感觉到疼。

只觉得身体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纸,顷刻间化作了飞灰。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

我拼尽全力回头看了一眼。沈青州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周身环绕的毁灭性雷光已经散去,

取而代代的是一层柔和的、圣洁的金色光晕。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睛里,

曾经的凡俗尘埃被涤荡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清冷如高山之巅的积雪,疏离似九天之上的星辰。

他飞升了。我笑了。真好,我的书生,终于得偿所愿。这一缕笑意还没来得及消散,

我的魂魄就彻底碎裂开来,只剩下一缕最执拗的残魂,像一根看不见的线,轻轻地、无奈地,

系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成了仙,而我,成了他永世的囚徒。沈青州站起身,

仙气缭绕的白衣无风自动,纤尘不染。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被天雷劈得寸草不生的山谷,

眉头微微蹙起。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我灰飞烟灭的那片土地上。那里,

只剩下一小撮黑色的灰烬。风一吹,就散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刚才……是有人吗?”他轻声自语。我的残魂在他身边疯狂地打转。是我!是我啊!

沈青州!你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啊!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显现任何形态。

我只是一缕透明的、比空气还要轻的执念。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只是在原地站了很久,

久到天边的祥云汇聚成一座金色的桥梁,从天际一直铺展到他的脚下。接引仙乐响起。

沈青州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焦土,眼中的迷茫化作了一丝坚定。他想,一定是有一位大能路过,

不忍看他修行不易,才出手相助。这份恩情,他记下了。他抬步,踏上金桥,

走向了那扇为他敞开的南天门。我被那根无形的线拉扯着,身不由己地跟在他身后,

一同飘进了那个瑰丽奇绝、仙气弥漫的仙界。从此,人间再无书生沈青州,

仙界多了一位仙君。而我,也再不是那只在山野间自由自在的小狐狸了。2仙界的日子,

和我这种小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传说中的逍遥自在,反而处处都是规矩,

森严得令人窒息。沈青州因为是历经九重雷劫、肉身成圣的仙人,根基之扎实远超寻常仙者,

一入仙界便被委以重任,封号“清州仙君”,掌管仙界刑律。

一个冷面无私、说一不二的刑律仙君,很快便在仙界站稳了脚跟。除了处理公务,

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两件事上。修炼,和寻找他的“恩人”。我这缕残魂,

没有任何知觉,感觉不到冷暖,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唯一的感知,

就是源自沈青州的情绪波动。他开心时,我便觉得温暖。他烦闷时,我便觉得冰冷。

而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清冷的,像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我跟着他,

看他一次次前往他飞升的山谷,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看他遍访四方仙友,

不厌其烦地描述着那天的情景。“那日雷劫猛烈异常,沈某已是强弩之末,

想来是有一位道友出手,以大法力替我化解了最后的危机。”“不知各位仙友,

当日是否有人曾路过东胜神州那片山脉?”“那位恩人,想必是一位功德深厚的女仙,

其灵力之纯粹,竟能撼动天雷。”每当这时,我的残魂就会因为巨大的悲伤而剧烈地颤抖。

女仙?功德深厚?沈青州,你找错了。救你的,不是什么女仙。只是一只你从未放在心上,

甚至时常觉得碍事的小狐狸啊。那五百年的道行,是我在山间勤勤恳恳,从不害人,

一点一滴修来的。那不是什么纯粹的灵力,那是我身为妖的内丹,是我全部的精血和性命。

3沈青州找不到人。这很正常,因为他找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他认定救他的是仙,

便只在仙界打听。对于妖魔,他向来是鄙夷的,甚至带着几分身为刑律仙君的厌恶。有一次,

两名小妖误闯南天门,被天兵天将拿下,押到他面前。他眉眼都未抬一下,

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斩了。”那两名小妖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求饶。“仙君饶命!

我们只是迷路了,绝无歹意啊!”“我们修行不易,求仙君开恩!”沈青州缓缓抬眼,

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妖性狡诈,天地不容。留你们,只会为祸苍生。”他挥了挥手,

天将便将那两只哭喊的小妖拖了下去。那一刻,

我感觉我的残魂像是被浸入了极北之地的冰泉里,冷得几乎要消散。沈青州,在你眼里,

妖都是该死的吗?那我呢?我也是妖啊。如果当初救你的时候,被你看到了我的真身,

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剑斩了我,再道貌岸然地说一句“斩妖除魔,乃我辈天职”?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我残破的魂魄里。我开始害怕。我怕他找到真相。

我既渴望他记起我,又恐惧他记起我。这种矛盾的痛苦,日复一日地折磨着我这缕孤魂。

4日子在沈青州的寻觅中,过了三百年。三百年,对凡人来说是十世轮回,对仙人而言,

不过弹指一挥间。这三百年里,沈青州的修为愈发深不可测,在仙界的地位也愈发尊崇。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颗寻找恩人的执着的心。这份执着,

渐渐成了整个仙界人尽皆知的“美谈”。“清州仙君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是啊,

三百年了,还在寻找那位不知名的恩人。”“也不知是哪位仙子有如此福气,

能得仙君这般惦念。”流言蜚语中,一个名字渐渐浮出水面。瑶光仙子。

她是仙界织女宫的仙子,出身高贵,容貌绝美,最重要的是,三百年前,

她确实曾因采摘云霞,路过东胜神州。一开始,只是有人猜测。渐渐地,

瑶光仙子自己也开始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比如,在一次仙宴上,

她会“不经意”地对身边的仙娥说:“三百年前那场雷劫真是可怕,离得那么远,

都感觉心惊胆战的。”又或者,在沈青州路过织女宫时,

她会“恰巧”穿着一身与那日我灵光颜色相似的淡金色衣裙,对着他遥遥一拜。一来二去,

风声越来越盛。所有人都觉得,瑶光仙子,定是那位不愿留名的“女仙恩人”。

5沈青州也听到了这些风声。他派人去查过,瑶光仙子的确在那段时间出现在了附近。

她的修为也算高深,虽然硬抗天雷绝无可能,但若说用了什么秘宝从旁相助,也不是说不通。

他开始动摇了。他开始频繁地出入织女宫。他会带着自己炼制的最好的丹药,

作为“请教”的谢礼。他会在瑶光仙子的寿辰上,送上一株天界罕见的万年雪莲。

瑶光仙子表现得极其得体,她从不承认,也从不否认。她只是含羞带怯地接受沈青州的好意,

眉眼间带着三分娇羞,七分矜持。“仙君实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她总是这么说。一句“举手之劳”,几乎是坐实了传言。我飘在沈青州身后,

看着他与瑶光仙子并肩走在云端,看着他清冷的眉眼间,

渐渐染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我的残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撕扯着。

痛。即便没有了肉身,我也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是她!沈青州,你这个傻子!

你被骗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冲过去,想要掀翻他们面前的玉桌,

想要弄出一点声响来提醒他。可我最多,只能让瑶光仙子的裙角,微微动一下。

她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只当是风。而沈青州,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他的眼里,只有瑶光仙子那张含情脉脉的脸。6那一天,是仙界的七夕。鹊桥横空,

星河璀璨。沈青州在自己的仙府设宴,只请了瑶光仙子一人。月光下的庭院里,

两人相对而坐。沈青州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支凤钗,

通体由九天玄铁打造,钗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眼睛,

是两颗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太阳石。“此钗名为‘引凤’,乃我耗费百年心血炼制,

是一件上品仙器。”沈青州的声音,比月色还要温柔。他将凤钗递到瑶光仙子面前。

“沈某寻觅恩人三百年,今日,总算得见。此物,赠予仙子,聊表寸心。

”瑶光仙子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但她还是极力克制着,脸上维持着矜持的微笑。

“仙君这..”“收下吧。”沈青州道,“这本就是为你炼制的。”瑶光仙子伸出纤纤玉手,

就要去接那支凤钗。我疯了。我真的疯了。我的书生,我用命换来的书生,

他要把他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一个骗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

猛地在我破碎的魂魄中炸开。那是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他被蒙蔽的,最后的执念。

“嗡——”一声轻微的嗡鸣。瑶光仙子即将触碰到凤钗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她面前的酒杯,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清冽的仙酒,顺着裂缝,缓缓流淌出来,

在玉桌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渍。7整个庭院,瞬间安静下来。沈青州和瑶光仙子的目光,

都落在了那只裂开的酒杯上。瑶光仙子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巧笑嫣然道:“哎呀,看来是这杯子也知道仙君的礼物贵重,激动得裂开了呢。

”她想用玩笑话把这件事揭过去。但沈青州没有笑。他身为刑律仙君,

对法度和规则的感知敏锐到了极点。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

却又无比熟悉的灵力波动。那不是仙力。也不是魔气。那是一股……很纯粹的,

带着草木生机的妖力。这丝妖力,他似乎在哪里感受过。在哪儿呢?他蹙眉深思,

记忆的尘埃被轻轻拂动。是了。在他还是凡人时,在他寒窗苦读的那个小院里。

那只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小狐狸。它总喜欢趴在他的脚边,

身上就带着这种暖洋洋的、带着青草味道的妖气。一个荒谬的念头,

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脑海。沈青州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可能。

那只是一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凡间小妖,懵懵懂懂,蠢笨得只会跟前跟后,

怎么可能替他挡下毁天灭地的天雷?他很快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归咎于自己太过思念凡尘往事。他重新看向瑶光仙子,眼中的温柔却淡去了几分,

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仙子,夜深了,你先回去吧。”他收回了那支“引凤”凤钗。

瑶光仙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青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仙君,

这……”“此事,容我再想想。”沈青州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瑶光仙子咬着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不敢违逆,只能屈身行了一礼,

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怨恨,愤然离去。庭院里,只剩下沈青州一人。还有我这缕,

因为刚刚耗尽了所有力量而变得更加稀薄的残魂。我成功了。我阻止了他。

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看到沈青州坐在石凳上,看着那只裂开的酒杯,

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怀疑。8从那天起,沈青州对瑶光仙子的态度,

便急转直下。他不再去织女宫,也收回了所有赠予的礼物。瑶光仙子几次三番想要求见,

都被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拒之门外。整个仙界都在看瑶光仙子的笑话。而瑶光仙子,把这一切,

都归咎于那只裂开的酒杯,以及那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妖气。她开始疯狂地派人,

在仙界搜查一切与妖有关的痕迹。沈青州没有阻止她。因为他的心里,

也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开始频繁地回忆过去。回忆他在凡间的六十年。那些记忆,

以前对他来说,不过是飞升前的一段尘缘,早已被他封存。可现在,他却一遍又一遍地,

将它们翻出来细看。我的残魂跟随着他的思绪,重新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那时的他,

还是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穷书生,为了赶考,差点冻死在破庙里。是我,

一只同样快要饿死的小狐狸,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给他捂了一夜的手脚。第二天他醒来,

看到蜷缩在他怀里,已经冻得僵硬的我。他愣了很久,

然后从怀里掏出他仅剩的、已经冻得像石头的半块干粮,用自己微弱的体温,

一点点把它捂软,然后掰碎了,喂到我嘴边。“小家伙,吃了它,活下去。”他说。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我五百年妖生里,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弱肉强食之外的温暖。

那一饭之恩,我记了五百年。9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我跟着沈青州,

看完了我们相伴的那十年。他租住在城郊一间破落的小院里,白天去私塾教书,

晚上回来便挑灯夜读。我就趴在他的书案下,静静地陪着他。他读书倦了,会摸摸我的头,

自言自语道:“小狐狸,你说,我这辈子能考上功名吗?”我听不懂,

只会用脑袋蹭蹭他的手心。他练字时,我偶尔会调皮,用爪子去蘸他的墨,

在纸上踩出几朵小小的梅花印。他会佯装生气,拎着我的后颈,把我丢到门外,

嘴里骂着:“你这小畜生,再捣乱,就把你炖了喝汤!”可每次不出半个时辰,

他就会打开门,看到依然蹲在门口,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我,然后无奈地叹口气,

又把我抱进来。他从未给我取过名字。高兴了,就叫我“小狐狸”。不高兴了,

就叫我“小畜生”。他从未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生灵,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只他随手收养的、可以解闷的宠物。他不知道我能听懂他的话。

他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溜出去,用我拙劣的法术,帮他赶走院子里的蚊虫。

他更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在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屋里安然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冬,

是因为我每晚都会把自己的妖力,悄悄渡入他体内,为他驱散寒意。这些,他都不知道。

10这些尘封的记忆,像一把把钝刀,在沈青州的心里,来回地切割。他开始变得沉默。

有时候,他会在自己的仙府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会用仙力,

在空中凝聚出一只小狐狸的幻象。那只狐狸,皮毛杂乱,瘦骨嶙峋,眼神却很亮。他伸出手,

想要去触碰那幻象。可手一穿而过,什么也抓不住。“是你吗?”他喃喃自语,

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救我的……会是你吗?”我的残魂就在他身边,

听着他的低语,心如刀割。是我。一直都是我。可是,我说不出口。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对瑶光仙子的厌恶也越来越深。瑶光仙子也感受到了这股变化。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开始做最后的挣扎。她找不到我,找不到那丝妖气的来源。于是,

她想到了一个更恶毒的办法。她要毁了沈青州心中关于“妖”的一切念想。

她联合了仙界几位同样仇视妖族的老神仙,上书天帝,请求对三界之内所有妖物,

进行一次彻底的“清剿”。理由是:妖族生性邪恶,近年来屡有作乱,为保三界安宁,

当予以雷霆手段,以儆效尤。11天帝准了。一道“屠妖令”,从三十三重天传下。一时间,

三界之内,风声鹤唳,血流成河。无数修行尚浅、从未作恶的小妖,在天兵天将的围剿下,

惨死当场,连魂魄都未能逃脱。沈青州作为刑律仙君,是这次行动的主要执行者。我看着他,

面无表情地站在云端,看着下方的人间,一座又一座曾经充满生机的山林,被仙火烧成焦土。

看着那些小妖的哀嚎与求饶,他无动于衷。他的心,比他手中的刑律仙剑还要冷。

瑶光仙子站在他身边,脸上带着快意的微笑。“仙君,你看,这些妖物,死不足惜。

”她柔声道,“它们的存在,本就是天地间的一大污点。”沈青州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残魂,在无边的绝望中,剧烈地颤抖。沈青州,

这就是你守护的三界吗?这就是你追求的道吗?我救你,

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更冷酷的刽子手!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气,从我魂魄深处升腾而起。

我恨。我恨瑶光,恨天帝,更恨这个盲目而冷漠的沈青州。如果这就是仙,

那我宁愿永不成仙!12“屠妖令”持续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后,三界之内,

几乎再也看不到妖的踪迹。瑶光仙子心满意足。她想,这下,清州仙君心中那点可笑的念想,

应该彻底被掐灭了吧。她再次来到沈青州的仙府。这一次,沈青州见了她。“仙君,

”瑶光仙子笑意盈盈,“如今妖患已除,三界清明,真是可喜可贺。”沈青州坐在主位上,

手中把玩着一个茶杯,没有看她。“是吗?”他淡淡地问。“当然了。”瑶光仙子道,

“仙君难道不觉得,没有了那些污秽的东西,连仙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