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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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开始了心理咨询。

那位咨询师叫安娜,是个温和而专业的女性。

她没有直接触碰我的伤口,而是如同拆解一团乱麻般,引导我一点点梳理内心的情绪。

“顾先生,您能说说,您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里吗?”

安娜的声音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五年来压抑在心头的委屈与不甘倾泻而出。

江宁安如何在我爷爷重病时,不顾我的心情如何,只想炫耀新买的珠宝。

嫌弃地将我精心准备的饭菜倒掉。

对我所有的解释都置若罔闻,只认定了我是个背叛者。

江宁安总说我配不上她,说我不过是个靠她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我低声说道。

安娜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递给我一张纸巾。

她没有评判,没有指责,只是用她的专业知识,帮助我解开那些痛苦的记忆。

“您感觉如何?”她温柔地询问。

“像是在往外倒垃圾。”我苦笑,却感到很轻松。

安娜微笑着说,“倒掉垃圾,才能腾出空间,装下新的东西。”

几周后。

我在沈知薇的厨房里做饭,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心无旁骛地享受烹饪的乐趣。

沈知薇在客厅里看书,偶尔传来翻页的声音。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朋友圈的更新提示。

我随手点开,却在看到内容的一瞬间,手里的锅铲差点掉落。

江宁安晒出了和陈诺以及他家人的合影。

照片里,她笑得灿烂,依偎在陈诺身边,背景是一张摆满了菜肴的餐桌。

配文写着:“和最爱的人,一起见最亲的家人。”

我的目光落在江宁安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上。

我忽然想起,我和江宁安结婚五年,她从未带我见过她的任何家人。

甚至连我爷爷去世,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去了一趟。

然后便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多待一分钟。

还好在我最痛苦不堪的时候沈知薇出现了。

在我工作到深夜回家时,为我留一盏灯和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然后静静地坐在我身边,陪我到深夜。

我放下手机,默默地将锅里的菜翻炒均匀。

这照片此刻在我看来,不过是她虚伪和自私的又一力证。

那些曾经的痛苦和不甘,都变得有些可笑。

她从未真正爱过我,也从未真正尊重过我的家人。

“怎么了?”

沈知薇不知何时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我有些出神。

我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笑容,“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我做饭的手艺变更好了。”

她也笑了,眼中带着了然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