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卫衍攀上了尚书千金,与我退婚。退婚宴上,他母亲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我身上,
骂我商户之女,痴心妄想。我转身投入家族生意,三年时间,沈家布庄开遍天下,
我爹被圣上亲封为皇商,成了京城首富。昔日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成了我家门前常客。
后来,前未婚夫跪在我面前,说尚书岳父逼他休妻,再来求娶我。他以为这是天大的恩赐,
我却笑了。“卫公子,我沈家做生意,最重信誉。像你这种背信弃义的货色,
早已被我清仓处理,永不录用。”1“啪——”一杯滚烫的碧螺春,连着茶叶和茶水,
悉数泼在了我的脸上。**辣的疼顺着脸颊蔓延开来,我甚至能闻到自己发丝被烫焦的味道。
“沈知念,你还要不要脸?我们卫家已经给了你和你家天大的体面,办了这‘退婚宴’,
给了你们沈家台阶下,你还敢在这里胡搅蛮缠?”说话的,是我未来的婆婆,
如今该叫前婆婆的卫夫人。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刻薄与鄙夷,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什么不洁之物。我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和茶叶,指尖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怕,
而是因为怒。我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卫夫人,我哪里胡搅蛮缠了?
我只是问卫衍一句,我们十年青梅竹马,为何抵不过他与林家**相识一月?”“为何?
”卫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利的笑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就凭人家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未来的郡主夫人!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满身铜臭的商户之女,也配和晴晴比?”她身边的林晴晴,那个新上任的尚书千金,
也就是我那未婚夫的新欢,适时地露出一副柔弱又无辜的表情,轻轻拉了拉卫夫人的衣袖。
“伯母,您别这样,知念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她声音娇滴滴的,
仿佛一朵不胜风雨的白莲花。可她眼底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和炫耀,却像一根针,
狠狠扎进我心里。我的目光,越过这两个咄咄逼逼的女人,
落在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卫衍。我的未婚夫,不,前未婚夫。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依旧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可他此刻的眼神,却冷得像冰。他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模样,眉头微蹙,开口的第一句话,
却是对我说的。“知念,别闹了,很难看。”一瞬间,我感觉心口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闷得我喘不过气。很难看?我被他母亲当众泼茶羞辱,他却觉得我闹得很难看?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卫衍,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他避开我的目光,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知念,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的未来,是仕途,是朝堂。
而你……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了。”“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我咀嚼着这句话,
只觉得荒唐,“当初是谁说,等我及笄就八抬大轿娶我过门?是谁说,此生唯我一人,
绝不纳妾?是谁说,就算我只是个商户女,在他心里也胜过所有王孙贵胄?
”那些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誓言,如今听来,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打我的脸。
卫衍的脸色终于变了,有些难堪,有些恼怒。“够了!沈知念!”他厉声喝断我,
“过去的承诺,不过是年少无知。人总是要长大的,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林晴晴立刻上来,柔弱地靠在卫衍身边,泫然欲泣:“衍哥哥,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我,你和知念妹妹也不会这样……”卫衍立刻放柔了声音,
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晴晴,不关你的事,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那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真是刺眼极了。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無味。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的石头,
一点点沉下去,冷硬得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我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
脸上**辣的疼提醒着我此刻有多狼狈。但我不能倒下。我沈知念,可以被抛弃,
但绝不能被击垮。我环视了一圈宴客厅里那些看好戏的宾客,他们的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
有幸灾乐祸。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卫衍脸上。“卫衍,我明白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意外。“你说得对,人是要长大的。今日,我沈知念长大了。
”“这门婚事,我同意退。从此以后,你我婚约作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挺直了背脊,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只是,
卫公子,今日你赠我一杯茶,来日,我必当‘涌泉’相报。希望到那时,你和你高贵的卫家,
还能像今日这般,风光体面。”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身,
在一众或惊愕或嘲讽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我受尽屈辱的卫家大门。京城的风,
吹在脸上,又冷又硬。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沈知念死了。活下来的,是钮祜禄·知念。
2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我爹,沈万金,正焦急地在大堂里踱步。看到我回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看到我红肿的脸颊和湿透的衣襟,眼珠子瞬间就红了。“念念!
这是怎么回事?卫家那群王八蛋欺负你了?”我爹是个粗人,早年间是走南闯北的行商,
后来生意做大了,才在京城安顿下来。他最疼我这个独女,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但在我爹面前,我不想示弱。“爹,婚事退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卫衍看上了户部尚书的女儿。”我爹愣住了,
随即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八仙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他敢!
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他爹病重,是谁到处借钱给他家请名医?他考科举,
是谁家银子跟流水似的供着他?现在他中了举,翅膀硬了,就嫌弃我们是商户了?
”“我这就找他算账去!”我一把拉住我爹:“爹,别去。去了能怎么样?
是能让他回心转意,还是能让京城的人不看我们笑话?”“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沈万金的女儿,不能白白被人欺负!”我看着我爹气得发抖的模样,心里又暖又酸。“爹,
你听我说。”我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卫衍嫌我们家身份低微,
那我们就让他看看,商户,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我爹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爹,从明天起,家里的生意,交给我来打理。
”我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像什么话?
再说,你懂什么生意?”“我不懂,可以学。”我的眼神异常坚定,“爹,他卫衍想要的,
是权势,是地位。能给他这些的,是尚书府。而钱,是换取权势最快的捷径。
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让那个尚书大人,都得反过来巴结我们。”我爹被我的话镇住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那双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眼睛里,有心疼,有怀疑,
但更多的是一丝被我点燃的火焰。“念念……你……是认真的?”“爹,我从未如此认真过。
”那一夜,我和我爹在书房里谈了很久。我把我对沈家生意的所有看法都说了出来。
我们沈家,主营布庄和酒楼。布庄叫“沈氏绸缎”,酒楼叫“迎客来”,都是京城的老字号,
生意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爹,我们的布料是好,
但京城的好布庄不止我们一家。我们的款式太老旧了,来来**就那几种。
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成衣?做全京城最新颖、最漂亮的成衣?”“还有迎客来,菜品虽然不错,
但环境太嘈杂,定位不清晰。有钱人想找个清净地方宴请,觉得我们不够档次。
普通百姓想解解馋,又觉得我们价格太高。不上不下,最是尴尬。
”我把我从卫衍那里听来的一些新奇想法,结合我自己的理解,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什么“品牌效应”、“饥饿营销”、“会员制度”……我爹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念念,爹以前总觉得你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没想到……你心里都装着事呢。”他拍了拍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好!爹信你!
从明天起,沈家的生意,你说了算!”得到我爹的支持,我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卫衍,林晴晴,你们等着。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3第二天,我顶着还没完全消肿的脸,
出现在了沈氏绸缎庄的账房里。绸缎庄的掌柜姓王,是跟着我爹十几年的老人了,见了我,
先是心疼,后是惊讶。“大**,您怎么来了?这儿地滑,您仔细脚下。
”我开门见山:“王掌柜,从今天起,店里的事,我来管。第一件事,
把库房里所有积压超过半年的布料,全部清点出来。”王掌柜面露难色:“大**,
这……这不合规矩啊。您是千金之躯,哪能干这些粗活。”“现在我不是大**,我是东家。
”我语气不容置喙,“按我说的做。”王掌柜不敢再多言,只好叫来伙计,开始清点库房。
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库房里积压的布料,竟然占了整个库房的三分之一。
很多上好的丝绸,因为颜色和花样过时,无人问津,就那么堆在角落里吃灰。
我看着那些布料,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王掌柜,你去找全京城手艺最好的绣娘和裁缝,
我有大用。”“另外,去牙行买几个长相清秀、身段好的丫头回来。”王掌柜一头雾水,
但还是照办了。三天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沈氏绸缎庄门口搭起了一个高台。
高台用红布铺就,两边立着两排新买来的丫头,她们都穿着统一的青色襦裙,
梳着一样的发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这种阵仗,立刻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沈家这是要干嘛?唱大戏吗?”“不知道啊,看着挺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时,
我穿着一身利落的男装,走上了高台。我一出现,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不是沈家大**吗?她怎么穿成这样?”“听说前几天被卫家退婚了,受**了?
”我没有理会那些流言蜚语,拿起伙计递过来的铜皮喇叭,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
各位姐姐妹妹,小女子沈知念,有礼了!”我朗声说道,“今日请大家来,
是想请大家看一样新奇的东西。”说着,我拍了拍手。后台,一个身段窈窕的丫头,
穿着一件我亲手设计的衣服,款款走了出来。
那是一件用库房里那批“过时”的湖蓝色丝绸做成的长裙。我改变了传统襦裙的裁剪方式,
略微收紧了腰身,裙摆设计成了层层叠叠的样式,走动间如同水波荡漾。最妙的是,
我在裙摆和袖口,用银线绣上了点点星光般的碎花,阳光一照,流光溢彩。这件衣服一出场,
台下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件美得让人窒息的裙子吸引了。“天哪,
这是什么衣服?太好看了吧!”“是啊,这颜色,这花样,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趁热打铁:“这件裙子,名叫‘星河入梦’。所用布料,就是我们沈氏绸缎庄的云锦。
但,它不是布料,是成衣。买回去,直接就能穿。”“从今日起,我们沈氏绸缎庄,
正式更名为‘云锦阁’。我们不只卖最好的布料,还卖全京城最新颖、最独一无二的成衣!
”“今日这件‘星河入梦’,只此一件,价高者得!起拍价,一百两!”一百两!
台下响起一片哗然。这个价格,已经够寻常人家过好几年的了。就在众人议论纷纷,
觉得我疯了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我出一百五十两!”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正双眼放光地盯着台上的裙子。“两百两!
”另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不甘示弱。“三百两!”价格一路飙升,最后,
这件成本不过二十两的“星河入梦”,被吏部侍郎的夫人,以八百两的天价拍下。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家的“云锦阁”,出了一件天价的裙子。而这,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4“云锦阁”一炮而红。我趁热打铁,立刻推出了“高级定制”服务。
想要独一无二的款式?可以。我们有最好的画师为你设计图样。只要你看中,
全京城保证只有你一个人能穿上。想要彰显身份?可以。我们从江南寻来了最好的绣娘,
金线银线,珍珠玛瑙,只要你敢想,我们就敢给你绣上去。当然,价格也是顶级的。
京城的贵妇名媛们,瞬间就被这种“专属”和“稀有”的概念俘获了。
以前她们比的是谁家的珠宝更贵重,现在她们比的是谁能先穿上云锦阁的最新款。
能拥有一件云锦阁的定制成衣,成了身份和品位的象征。生意火爆的同时,
我也没忘了我爹的老本行——酒楼。我将“迎客来”重新装修,一楼大堂保留,
招待普通食客,但菜品价格下调,推出几个物美价廉的“招牌套餐”,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赚人气。二楼、三楼,则被我改造成了一个个风格各异的雅间。有江南水乡风的“烟雨阁”,
有塞外豪情风的“大漠谣”,还有文人雅士最爱的“竹里馆”。每个雅间都配有专门的侍女,
菜单也是特制的,菜名都取得风雅别致。比如一道普通的清蒸鲈鱼,
我给它取名“江上清风”。一道红烧肉,叫“东坡之爱”。我还规定,二楼以上的雅间,
必须提前预定,并且设有最低消费。一开始,食客们还觉得我们家在瞎搞。但很快,
他们就发现了其中的妙处。想谈生意的商贾,可以在私密性极好的雅间里边吃边聊,
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想吟诗作对的文人,可以在“竹里馆”里感受清幽雅致,
灵感都多了几分。想宴请贵客的官员,更是觉得在这里倍有面子。很快,
“迎客来”就成了京城高端宴请的首选之地。雅间的预定,甚至排到了一个月之后。
沈家的生意,在我的操持下,蒸蒸日上,日进斗金。我爹每天看着账本上的流水,
笑得合不拢嘴,见人就夸我“有经商天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哪有什么天赋,
不过是被逼出来的狠劲罢了。这期间,我也不是没碰到过卫衍。有一次,我在街上巡店,
正巧碰见他和林晴晴一起逛街。彼时,我刚从云锦阁出来,
身上穿着一件自己设计的火红色劲装,衬得我眉目愈发凌厉。而他身边的林晴晴,身上穿的,
正是一件仿冒云锦阁“星河入梦”的裙子。仿品做得粗制滥造,颜色暗沉,绣工粗糙,
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分仙气,反而显得有几分廉价。他们也看见了我。
林晴晴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下意识地往卫衍身后躲了躲。
卫衍的眼神则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我说不上的情绪。
我懒得理他们,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到林晴晴压低了声音,
带着哭腔说:“衍哥哥,她是不是在笑话我……”卫衍的声音很冷:“一件衣服而已,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们走。”我勾了勾唇角,连头都懒得回。林晴晴,
你以为抢走了我的未婚夫,你就赢了吗?太天真了。我要让你知道,我丢掉的,
是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一个只懂得依附男人的女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赢家。
5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一年。这一年里,云锦阁和迎客来,
已经成了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字招牌。我不再满足于京城这一隅之地。
我开始派人去蘇州、杭州、扬州这些富庶之地开设分店,
将云锦阁的成衣和迎客来的美酒佳肴,带到全国各地。我借鉴了现代的连锁经营模式,
统一装修风格,统一服务标准,统一核心菜品和服装款式。同时,
我又允许各地的分店根据当地特色,推出一两样“限定款”。比如蘇州店,
就结合苏绣推出了“烟雨江南”系列。比如蜀中店,就结合蜀锦推出了“锦官城”系列。
这种既统一又多元的模式,大获成功。沈家的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爹已经彻底当了甩手掌柜,整天乐呵呵地在家逗鸟养鱼,
唯一的烦恼就是上门提亲的媒婆快把门槛给踏破了。从王公贵族到富商巨贾,
想娶我沈知念的人,排队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但我都一一回绝了。经历过卫衍的事,
我对男人,尤其是想靠着我们沈家往上爬的男人,敬而远之。搞事业,不比搞男人香吗?
这天,我正在账房里核对这个月的总账,王掌柜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大**,不好了!
”我头也没抬:“天塌下来了?”“那倒没有,但是……但是卫家大公子,卫衍,
在咱们迎客来门口闹事!”我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眉毛微微挑起。卫衍?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他闹什么?”“他说……他说我们迎客来的酒是假酒,喝了上吐下泻,
要我们赔偿五千两银子,还要我们关门谢罪!”王掌柜急得满头大汗。我冷笑一声。
真是好大一张口。迎客来的酒,都是从我自家酒坊里酿出来的陈年佳酿,
酿酒的师傅都是我高价从宫里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酒。这明摆着是来找茬的。
“他带了多少人?”“就他一个,但他已经嚷嚷得半条街的人都知道了,现在门口围满了人。
”“知道了。”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一年不见,
这位卫大才子,长了多大的本事。6我到迎客来门口的时候,
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卫衍站在台阶上,面色涨红,
义愤填膺地对着围观群众控诉。“大家来评评理!我昨日在此宴请同僚,
喝了他们家的‘竹叶青’,结果回去之后,上吐下泻,差点一命呜呼!
他们沈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简直是草菅人命!”人群中议论纷纷。“真的假的?
迎客来的酒我也喝过,挺好的啊。”“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手脚。”我拨开人群,缓缓走了过去。“卫公子。
”我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卫衍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沈知念!你来得正好!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走上台阶,
与他对视,气定神闲地问:“卫公子想要什么说法?”“赔钱!关店!”他理直气壮。
我笑了:“卫公子,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证据。你说我们的酒有问题,
可有证据?”“我就是证据!”他指着自己,“我昨天喝了你们的酒,今天就病倒了,
这还不是证据?”“哦?”我拖长了语调,“那敢问卫公子,昨天与你一同饮酒的同僚,
可有人也上吐下泻了?”卫衍的脸色一僵。我继续追问:“卫公子是在哪个雅间用的膳?
点了哪些菜?喝了哪一坛酒?可有找大夫看过,大夫是如何诊断的?”我一连串的问题,
把他问得哑口无言。他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答不上来。看热闹的百姓也不是傻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人就是来讹钱的吧?”“是啊,
人家大**问得句句在理,他一个也答不上来。”“啧啧,还是个读书人呢,
竟然干这种龌龊事。”卫衍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窘迫到了极点。
他大概没想到,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软柿子,而是变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我……”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吼道,“沈知念!你别得意!
你不就是靠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赚了点钱吗?骨子里还不是个卑贱的商人!”“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条街。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也愣住了。因为打人的不是我,
而是从人群中冲出来的一个锦衣卫。那个锦衣卫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腰间配着一把长剑,眉目冷峻,不怒自威。他缓缓走到卫衍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说谁是卑贱的商人?”7卫衍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你……你是谁?你敢打我?
”年轻公子没有理他,而是转向了我,对我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许多:“沈**,
让你受惊了。”我有些茫然,我不认识他。“这位公子是?”“在下陆昭。
”他简洁地自我介绍。陆昭?我脑中飞速搜索这个名字,随即心头一震。镇北王世子,陆昭。
那个十五岁就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被圣上亲封为“战神”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为什么会帮我?我心里的疑问刚升起,陆昭已经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卫衍。“把他抓起来,
送去京兆府。”他对手下的锦衣卫下令,“罪名,寻衅滋事,恶意中伤皇商声誉。”皇商?
我什么时候成皇商了?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另一个年长的官员,
气喘吁吁地从人群后挤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沈……沈老板!
”那官员跑到我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圣旨……圣旨到了!”我爹也懵了,
愣愣地看着他。那官员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兹有商户沈氏,其女知念,聪慧敏思,经营有方,所创‘云锦阁’、‘迎客来’,
名满天下,利国利民。今特封沈氏为皇商,赐金千两,钦此!”“轰”的一声,
我的脑子炸开了。皇商!我们沈家,竟然成了皇商!这意味着,我们不再是普通的商人,
而是有了官方身份,受朝廷庇护的商人!这意味着,以后谁想动我们沈家,
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我爹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
颤声接旨:“草民……草民沈万金,叩谢圣上隆恩!”周围的百姓也都跪了一地,高呼万岁。
只有卫衍,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皇商……他来闹事的,
竟然是未来的皇商!他刚才辱骂的,是圣上亲口夸赞的“聪慧敏思”之人!他彻底完了。
恶意中伤皇商,这个罪名不大不小,但足以让他这个刚刚踏入仕途的举人,前程尽毁。
锦衣卫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了。他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敢说。一场闹剧,
就以这样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等我回过神来,陆昭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沈**,”他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一片星海,“恭喜。
”“多谢世子出手相助。”我福了福身,真心实意地道谢,“只是不知,
世子为何会……”“路过。”他言简意赅,“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位镇北王世子,看来不像传说中那般冷漠无情。“无论如何,今日之恩,知念记下了。
改日定当备上薄礼,登门道谢。”“不必。”陆昭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