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棠掀开车帘时，静慈庵的青瓦已经能望见檐角铜铃。林晚照的马鞭梢扫过路边野菊，

突然说：“你当真要留？”“南朝的事了了。”她把怀里的茶盏往车板上一放，

“赵承泽被镇北王咬得脱不了身，萧景琰的质子当得比算盘珠子还精。我该回庵里抄经了。

”李昭仪的素斋摆了三张矮几。萝卜炖菌子的热气里，

她往苏锦棠碗里添了块豆腐：“北燕的密信在佛龛第三层，我每日擦三次。”“知道。

”苏锦棠扒拉着饭，“二师妹的凤印前儿还托小尼姑带话，说她绣的并蒂莲比我好看。

”林晚照突然摔了筷子。木片磕在青石板上脆响：“你走了，谁来管我们这些疯女人？

”“大师姐能看星象定军粮，三师姐的刀能劈开半座山。”苏锦棠用筷子尖戳她手背，

“你们早不是要我哄着喝药的小可怜了。”第二日天没亮，她背了个蓝布包袱站在庵门口。

包袱里装着半本《金刚经》、李昭仪送的北燕银梳，

还有块包得方方正正的桂花糖——是四师姐塞的，说路上饿了吃。山风卷着晨雾往山下淌。

她刚跨上青骢马，就见小尼姑跌跌撞撞从庵里跑出来，发绳散了一半：“小师妹！

老住持...老住持晨起扫落叶时摔了，现在人事不省！佛殿的佛像被搬过，

您藏的那枚玉佩...不见了！”青骢马打了个响鼻。苏锦棠的手指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