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生等来你结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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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宋今笙站在镜子前,反复试穿第三套礼服,最终挑了那件浅蓝色的。她不属于今天的主角,

只是个被邀请的老朋友。礼堂布置得像童话世界,玫瑰与百合交错成海。她走进去时,

光正好从穹顶撒下,仿佛也替他们祝福。“宋**,这边请。”工作人员引导她入座。

她坐下,目光淡淡掠过前方的舞台。彩排正忙,新娘穿着试纱,一举一动都温婉得体。

陆宴时站在她身边,低头与她交谈,眼角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三年过去,

他是真的准备好去爱别人了。手机屏幕一亮,是好友发来的信息:【你真的去了?

我劝你别自虐……】她没回,把手机调成静音。喝了口红酒,苦涩却像是回忆本身。

她从来不是被邀请来的人,她只是自己硬撑着来的。三年前,她和陆宴时从大学一起工作。

他是她的顶头上司,是最冷静、最有判断力的人。而她,是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

替他安排行程,替他挑领带,陪他通宵加班的朋友。也是那个,在他分手后,鼓起勇气告白,

却被一句“我们不适合”斩断所有可能的人。他没有恶意,只是不爱她。那天夜里,

她一个人走了整整五个小时,从写字楼走到海边,哭得快抽干所有力气。第二天,

她递上了辞职信,彻底消失在他生活里。谁都以为她放下了,可是每年他的生日她都记得,

朋友圈他的一张照片她都保存,甚至连他爱吃的红糖桂花糕她都偷偷学会做。只是这些,

她从没再让他知道过。婚礼正式开始的钟声响起。新娘挽着父亲的手缓缓步入会场。

宾客起立,掌声雷动。陆宴时站在前方,西装笔挺,整个人沉静如山。他看向来人,

眼神温柔如水。宋今笙的指节微微发白。她没有站起来,只是静静望着。

“你们愿意彼此相爱、忠诚、相守,无论健康还是疾病、贫穷或富贵,直至生命尽头吗?

”“我愿意。”新娘的声音温柔坚定。主持人把目光投向陆宴时。他沉默了一瞬,像是犹豫,

又像是顿悟。但下一秒,他还是说出那句:“我愿意。”宋今笙眨了眨眼,眼泪没掉出来,

只是模糊了视线。她悄悄起身,穿过人群,从后门离开。礼堂外,雨下得猝不及防。

她没有带伞,只得站在屋檐下。风一吹,礼服的下摆被打湿,冰冷贴着皮肤。

有人递来一把伞。“真是巧啊,宋**。”她转头,是沈徵。

那个曾和她有过一段短暂过往的男人,现在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刻。“你也来喝喜酒?

”她自嘲地笑。“我来接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宋今笙没有回答,

只是轻声说:“我以为我不会难过的。”沈徵看着她,没说什么,

只是撑伞为她遮住越来越密的雨。她仰头看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把整个心掏空。

“祝他白头偕老。”她轻声说,“也祝我死心塌地。”雨越下越大,

像是替她掩饰所有眼泪和狼狈。而她不知道,在不远处的窗后,

陆宴时正静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忽然心悸了一下,像是错过了什么,永远回不来的那种。

2婚礼之后的第二天,宋今笙从梦里惊醒。梦里是三年前的那场雨夜。她站在写字楼门口,

鼓起全部的勇气说:“陆宴时,我喜欢你。”那天他刚加完班,疲惫却清醒。他沉默了片刻,

眉头微蹙,然后说了句:“我们不合适。”没有犹豫,没有试探,干脆利落,

仿佛她说出口的不是一个人的真心,而是一件多余的事。梦醒时,她的指尖仍是冰的。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发了好久的呆。手机屏幕上有十几条未读信息,

全是婚礼现场拍的照片,还有好友发来的语音:“你到底图什么?他都结婚了,

你还去受什么**?”她没有点开。陆宴时结婚了,这是真的。他娶的不是她,这也是真的。

她以为时间能冲淡那一点点执念,可事实证明,越是安静地忍耐,越是缠绵得无法切割。

起床,洗漱,出门。她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租了间小公寓,

接受了沈徵介绍的建筑事务所工作。身边一切都很新,只有内心的那点旧执念始终没有搬走。

她在电梯里刷到一条新闻:“陆宴时与秦瑶瑶婚礼盛大举行,世纪好男人修成正果。

”照片里的他笑容得体,温文尔雅,正如媒体一贯描述的那样——优秀、清醒、从不情绪化。

她忽然想到他曾经也在她的照片下留言,那时候她穿着灰蓝色大衣在冬天的街头笑着,

那句评论是:“别冻着。”那是他最温柔的一次表达,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她合上手机,

准备进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助理走进来:“宋**,

有位客户点名要你去对接,说是熟人。”她一愣,起身去了接待室。玻璃门打开的那一刻,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陆宴时穿着浅灰衬衫,外套搭在手臂上,站在茶几边,

回头时眼神平静:“好久不见。”宋今笙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说:“你还好吗?

”她点头,笑了一下:“挺好的。你呢,新婚快乐。”他说了声“谢谢”,却没有笑。

她坐下,故作镇定地翻开手里的资料:“你说的方案,我可以参与,但只作为对接人,

不牵涉设计。”“为什么?”“避嫌。”她抬眼看他,语气平淡,“陆太太会不舒服。

”他轻笑一声,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她并不在意。”“但我在意。”她截断了他的话,

语速极缓,“我不想再被误解,不想再自作多情。”空气一时静得发紧。

他低声说:“你一直都以为,我不喜欢你?”“难道不是吗?”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眼神复杂得让人无法读懂。宋今笙握着笔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那一刻,

她忽然有些恨自己当初那么卑微。三年前的她,在他的一句话后,独自消失,从没要求解释,

从没奢望改变。如今他来重提,她却连听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站起身:“陆先生,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回去开会。”他也站起来,忽然说:“你还记得,你表白那天,

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吗?”她一愣,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淡粉色,长裙,有小碎花。

”他说,“我记得很清楚。”宋今笙心口一滞,却依旧冷静地笑了笑:“记得又怎样?

你不也转身走了?”他喉结轻动,却没再说话。她收起文件走出去,步伐稳而坚定。

只是他没看见,她转过走廊那一刻,眼角已红。那年他拒绝了她,转身很快。她哭了一夜,

消失三年。他现在说记得,可她已经再也不会原谅自己那次满身委屈的勇敢。

——她不是不动心了,她只是学会了不动声色。3那天晚上,宋今笙独自加班,

办公室空旷得只剩下键盘声和风从窗缝里灌进来的冷意。她没吃晚饭,肚子早就饿得打鼓,

偏偏手头项目临近汇报,改图纸改到眼酸。电话突然响了,是沈徵。“下来,我在你楼下。

”她怔了怔,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电梯下到一楼,她推门出去,

一眼就看到他靠在车边,手里拎着一袋子东西。“我猜你忘了吃饭。”他笑,眼神温和。

“你怎么总这么准?”她接过袋子,鼻尖有点酸。“因为我以前也常常饿着。

”沈徵轻描淡写地说,“知道那种感觉。”车里热气升起,她窝在副驾,吃着热腾腾的粥,

心口一点点暖了。“你最近怎么常来找我?”她问。沈徵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把车窗开了一条缝,望着前方的夜色说:“我在补偿。”“补偿?”她疑惑。

“当初是我不懂得珍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光,那不是爱意,而是愧疚,

“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陪我,我却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转身走了。”宋今笙怔住,

不知该怎么回答。沈徵从没这么认真地和她谈过那段往事。当初他们短暂交往过几个月,

他刚从国外回来,意气风发,却心浮气躁,而她,是那个小心翼翼想靠近他的女孩。

最终分开,也是她提出的。他连挽留都没有。“我没有怪你。”她说。“我知道。

”他转头看着她,“但我怪自己。”车厢一时沉默。忽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陆宴时发来的微信。【宋今笙,我想见你。】她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心里没什么波动,

更多的是迟疑。沈徵问:“是他?”她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还会回头吗?

”他问得很轻,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试探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宋今笙抬眼,

望着车窗外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沈徵没再说话,

只是默默地把粥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合适的人”,

并不是陪你走过最热烈的那段青春,而是懂你安静、接得住你沉默的那个人。而陆宴时,

或许再优秀,也无法真正读懂她的沉默与隐忍。她吃完最后一口粥,系好袋子,

轻声说:“谢谢你。”沈徵看着她,

眼里有一点点温柔的执念在暗处生长:“如果你决定不回头了,那我就想试试看,

能不能陪你往前走。”宋今笙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夜色沉沉,心里的那扇窗,

有了一点微弱的缝隙。但偏偏,就在这时候,陆宴时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她按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低哑的声音:“今笙,我离婚了。”她整个人一震,握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

沈徵看着她的神色,已经猜到对方说了什么,却依旧笑了笑:“没事,你去听。”她咬着唇,

走到不远处的角落,声音几乎颤抖:“你说什么?”“我说,我离婚了。”陆宴时重复,

“因为我发现,我从没爱过她。”她闭上眼,指节收紧:“那你爱的人是谁?

”那边沉默良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然后他低声说:“是你,今笙。一直都是你。

”宋今笙站在夜色下,风吹得她裙角微扬,而心脏却像是被捏住了一样,疼得麻木。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她等了太久,久到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需要。电话还连着,

但她没有立刻回答。她忽然想起了很多个夜晚,她对着黑暗练习如何不爱他,

如何把曾经的那一点点希望从心里剔除。现在,他回来了,说爱她了,

可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一次重来。4宋今笙彻夜未眠。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中回荡的,是陆宴时那句低声的“我爱你”。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句话的场景。可能是在黄昏的街角,可能是在加班后的深夜办公室,

可能是一次争吵之后的拥抱——但她从未想过,会是在他结婚不到一个月、又仓促离婚之后。

她不知道是荒唐,还是讽刺。她坐起来,拨通了沈徵的电话:“能陪我见一个人吗?

”沈徵没有问是谁,只说:“我十分钟后到。”半小时后,她出现在一家靠江的清吧,

夜色潮湿,风带着咸意。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妆很淡,却依旧好看。她想,

她不想再为了谁去特别打扮,也不想为了谁表现得卑微懂事。她只想做回她自己。

陆宴时早已等在靠窗的卡座。他看到她出现,眼里一瞬明亮,却在看清她身后沈徵的身影时,

眸光微沉。“你带了他来?”他声音低沉。“有问题吗?”宋今笙坐下,语气平稳,

“这不是私人会面,是澄清。”沈徵没坐,只淡淡看了陆宴时一眼,随后站到了不远处。

“你说你离婚,是为了我?”她问。陆宴时点头:“我不该当初那么迟钝,等到失去才明白。

”她笑了笑,却没有一点温度:“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坚定地拒绝我?一句‘不合适’,

就把我推走三年?”“我怕伤害你。”“可你不觉得,最深的伤害不是拒绝,

而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装作不知道,享受我所有的好?”她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有多难受。”陆宴时沉默,喉结上下滚动。“宴时,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你以为你一句‘我爱你’,就能抹平过去的所有伤害?”“不是。

”他低声道,“我不奢望你原谅我,我只是……想重新开始。”她靠在椅背上,

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淡:“重新开始?从哪里开始?从我三年前在雨里哭着走的那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