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不知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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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更令他绝望的是,他查出了范可尼贫血症。

每个月光吃药就要去几千,想要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还要做造血干细胞移植。

“你知道造血干细胞移植要多少钱吗?”

“一百万?”齐思思想了想又开口,“两百万?”

林景寒轻轻笑了下:“没那么多,但也要八十万,就算卖了我,也凑不够……更别提,我的爱人还在等我拿钱救命。”

医药公司找人合作,前提条件是要到京城的实验室,接受24小时试药检测。

林景寒想了一夜,直到天光乍破,他才颤抖拿起笔。

15g的圆珠笔只比合同重一点,他却费尽全身的力气才写完自己的名字。

“人体实验是犯法的。”

齐思思不认同地说道,林景寒抬眼看他,他的手指除了笔茧外没有任何茧痕,皮肤白皙细嫩。

“要么犯法,要么没命,我只能这么选。”

他好羡慕眼前的人,不用为钱发愁,不知道穷人的温存比雪化的还快。

齐思思眉头紧锁,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林景寒慢慢卷起毛衣袖管,露出皮包骨的手臂,前夜留下的红痕此刻已变成恐怖的瘀青。

她眼角一跳,怒不可遏地骂道:“哪个混蛋打你了?报警了没有?”

林景寒被他逗笑了,他并不是想要让齐思思同情自己。

他只是想给她看,淤青下的那个疫苗瘢痕。

那家公司研发预防的遗传性疾病疫苗最终失败,却还是给了他三十万的报酬。

“我把和她曾经的家买了回来,余下三万这两年全拿来买止痛药了,现在,我还能活着说出我的故事,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鹅毛大雪纷飞,像极了许多年前的梨花,飘飘洒洒。

让相爱的人,短暂地看到了相伴到白头的模样。

林景寒垂下眼睫,敛去热泪,低声说:

“我的爱人如今过得很好,她也有了新的爱人,我快死了……”

“但死亡不是终点,来年梨花开的时候,我依旧在树下。”

他努力勾起嘴角,眼泪却落了下来。

病房一片死寂,齐思思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看起来像是要哭。

她还是忍住了,抽出两张纸递给林景寒,他抬手去接,轻飘飘的纸却怎么都握不住。

齐思思咬紧牙关,将纸重新拿到手中,俯身替林景寒擦去泪水。

门突然从外面推开,经纪人看到两人的姿势,立马心虚地关上了门。

“付姐,走,走,走错门了。”

“是吗?”

门外传来付情意味不明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巨响,门直接被踹开。

齐思思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上前就要阻拦。

“手长来当摆设的?不知道敲门?”

看到付情的脸,她愣了下,让两人踏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