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挂了电话。

胃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搅动，一阵急过一阵。

我蜷缩在车后座，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油门踩得更猛了些。

“苏总，你这脸色……没事吧？”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医院的名字。

手机在我手里震动个不停。

一声又一声。

我按下关机键。

世界终于清静了。

——

“急性胃痉挛，再晚来一会儿就穿孔了。”

医生的声音很冷，带着责备。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这些年为了沈亦舟的公司，起早贪黑忙工作。

患上胃病，不能受凉，更不能动气。

手机开机，无数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

我爸，我哥，朋友……

还有沈亦舟。

他的短信一条比一条凶狠。

「温晚月，你闹够了没有？立刻给我滚回来！」

「冻结我的账户？谁给你的胆子！」

「我告诉你，薇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陪葬？

果然，我连林薇薇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医生！医生在哪！”

这个声音……

是沈亦舟。

走廊里，沈亦舟抱着“昏迷”的林薇薇，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他的头发凌乱，西装也皱了，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与焦急。

他从我的病房门口一闪而过，径直冲向了走廊尽头的VIP特护病房。

“快！给她做全身检查！”

他对着医生大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她身体弱，受不住一点闪失！”

“不管花多少钱！”

我躺在吱呀作响的病床上，听着他为另一个女人声嘶力竭。

“亦舟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怕，薇薇，有我在。”沈亦舟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回到病床前，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哥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晚晚！你怎么样了？你在哪儿？”

我哥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哥，帮我办件事。”

“我要沈氏集团，三天之内，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我哥沉默了。

良久，他沉声问。

“晚晚，你想好了？”

“嗯。”

“不后悔？”

我听见隔壁传来沈亦舟的声音。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先生放心，林小姐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短暂性昏厥，身体并无大碍。”

然后是林薇薇娇滴滴的声音。

“亦舟哥哥，我好怕……”

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