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动作很快。

快到我刚从医院出来，坐上回家的车，财经新闻的推送就已经炸了。

【沈氏集团股价开盘一分钟内离奇闪崩，直逼跌停。】

【消息人士称，沈氏集团疑似遭遇恶意做空，资金链岌岌可危。】

车刚开进苏家大门，保安队长就迎了上来。

“大小姐，刚才沈先生来过。”

“闹得很凶，我们没让他进来。”

我点了下头。

意料之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放在耳边。

听筒里，是沈亦舟压抑着怒火的喘息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没说话。

或许是在等我先开口。

我也没有。

我们就这样隔着电流，无声对峙。

最终，他还是绷不住了。

“温晚月。”

他连名带姓地叫我。

“资金解冻。”

是命令，不是商量。

仿佛我之前的一切反抗，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只要他一句话，我就该乖乖听从。

“不可能。”

我说。

电话那头，是他骤然加重的呼吸。

“你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温晚月，我告诉你，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娶你这种无趣又刻板的女人？”

“要不是为了苏家的支持，我碰你都觉得恶心！”

见我还是不说话，沈亦舟似乎有些急了。

他以为，我被他伤得体无完肤，正在崩溃的边缘。

他以为，他抓住了我的软肋。

“温晚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阴狠的威胁。

“你也不想，你妈当年的丑事，被全城人知道吧？”

妈妈……

在我十岁那年，就因为抑郁症自杀去世的妈妈。

她是我心里最柔软，也最禁忌的一块地方。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沈亦舟以为我怕了，得意地笑起来。

“你妈年轻的时候，为了往上爬，可是什么都肯做。”

“我手里，正好有几张她当年陪人喝酒的‘艳照’。”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苏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温晚月，你那么爱你妈，一定不希望她死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吧？”

他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描述着他编造的谎言。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可以毫无底线地，去伤害一个已经逝去的人。

我笑出了声。

先是低低的，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

沈亦舟被我的笑声弄懵了。

“你疯了？温晚月！你笑什么！”

我止住笑，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亦舟。”

“你知道吗？”

“我妈生前，最讨厌的就是酒。”

“她酒精过敏，一滴都不能沾。”

“所谓的陪酒‘艳照’……”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是你亲手，给你自己，选好的墓地。”

我挂了电话。

在沈亦舟的咆哮声彻底响起前。

我拨通了我哥的号码。

“哥。”

“嗯，晚晚，我在。”

“沈氏，不用等到三天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狠戾。

“我要他，今晚就上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