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求良人相配！”

皇后微微挑眉，故作不悦：“大胆！”

乔子睿连忙跪下，摘下头顶簪花扔在地上：

“臣此生非凝安不娶！若能得愿，哪怕是自贬庶民，陪侍左右，臣也心甘情愿！”

此话一出，皇后立马怒拍桌案。

“荒唐！你是乔家独子，若是不娶，岂不是成了皇家逼得功臣无后？这叫天下人怎么看？后世如何论说？”

乔子睿当即惶恐下拜，声音却依然执着：“请皇后娘娘成全！”

漫心亭中风波骤定，皇后施施然捧起茶杯啜饮，不置一词。

林书翰默默看着面前的这出闹剧，知道这不过是两人在演戏。

可是。

祝凝安是当朝公主，而他只是个落魄画师。

他又如何能够将她独占？

或许只有乔子睿这样名满天下、锋芒无二的少年英才，才配与祝凝安站在一起。

可皇命在上，就算是皇后，也未必能够让皇帝收回成命。

皇后眼珠一转，不经意问道：

“凝安，你自己怎么想？”

祝凝安眼帘低垂，叫人猜不透内心情绪。

她微微欠身，一举一动无可挑剔。

“娘娘，凝安……已经成婚，乔公子乃是状元，锦绣前程断不可废。”

话音落下，亭中静得落针可闻。

林书翰将脸埋在阴影之中，不敢去看祝凝安。

她就算推辞，也依然在为乔子睿考虑，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不愿意。

皇后放下茶杯，淡淡道：“你考虑清楚了？”

祝凝安默默点头，引得旁边的乔子睿一阵焦急。

“我亲自去与圣上请愿！”

说着，他竟直接冲了出去。

祝凝安脸上的平静骤然消失，连忙叫上侍女跟了过去。

林书翰苦笑着向皇后行礼道别后，又孤零零地离开了后花园，

走过漫长的宫道，前方赫然出现一道身影。

居然是祝凝安，她在等他？

林书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不去拦乔公子吗？”

“我劝他回去了。”祝凝安神色如常道。

她若无其事的态度反而让林书翰有些不知所措。

“你……方才怎么不答应他？”

如果她坚持要与乔子睿永结同心的话，也许未必不能说服皇帝。

两人间的沉默在蔓延，像压在心口的巨石越来越重，

“他的前途不能毁了。”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

“你自己回去吧，我忽然有些事。”

林书翰很想追问是什么事，但堵在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也是，堂堂公主行事，何须向他报备？

林书翰怔怔望着祝凝安清冷的背影，像在望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走出宫门，却见方才还寻死觅活的乔子睿，正好整以暇地倚在马车边往宫门内眺望。

林书翰不欲理会，但乔子睿却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