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严律的身影如同断翅的鸟,带着那本翻飞的日记本,急速坠向死亡的深渊。
直播信号在撞击发生的瞬间被切断,只剩下满屏刺眼的雪花点和新闻主播惊恐失声的背景音。
“不——!!!”陆瑾琛目眦欲裂的怒吼在病房里回荡,
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巨大的失控感!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坚硬的钢化玻璃发出沉闷的**,裂纹以他的拳头为中心蛛网般蔓延开来!
鲜血瞬间从他刚刚结痂的指关节迸裂而出,染红了碎裂的玻璃纹路。而我,
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严律……死了?
前世策划我车祸、今生视我为棋子、冷酷算计、口口声声要“处理掉”我的男人……就这样,
以一种极其惨烈、极其戏剧性的方式……在我面前……死了?死前,他还用尽最后力气,
将陆瑾琛偷看我日记、利用日记本**他的“罪行”,通过直播,昭告天下?!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麻木感瞬间攫住了我。没有悲痛,没有快意,
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无边无际的茫然。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
只剩下陆瑾琛粗重愤怒的喘息,和他拳头上滴落的、砸在地板上的鲜血。
嗒…嗒…嗒…那声音,像死亡的余韵。陆瑾琛猛地转过身,
他脸上所有的悔恨、脆弱、恳求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冰封千里的暴戾!
他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沈清歌!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曾经信任的、视为白月光的男人!临死都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都要在我心口插上最毒的一刀!”他指着窗外,指向严律坠落的方向,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恨意,“他死,也要用你的日记本,
把你和我牢牢钉死在‘卑鄙小人’的耻辱柱上!”我看着他愤怒到扭曲的脸,
看着他手上淋漓的鲜血,
零的、被遗忘的钻戒折射的冰冷光芒……心底那片刚刚因他卑微忏悔而裂开一丝缝隙的冰墙,
瞬间以更坚固、更冰冷的姿态重新冻结、加厚!信任?白月光?多么可笑!他们两个,
一个是前世的刽子手(严律),一个是前世的帮凶和辜负者(陆瑾琛)!狗咬狗,一嘴毛!
谁也不比谁干净!“滚。”我的声音干涩嘶哑,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像从地狱里捞出来,
“陆瑾琛,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
”陆瑾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步步逼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沈清歌,严律死了!但他死前那番话,已经把你和我彻底绑在了一起!现在,
在所有人眼里,
那个被我‘胁迫’、被我‘控制’、被我‘利用’去**严律、最终导致他跳楼的‘祸水’!
你猜,严家的人,他的那些余党,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导火索’?
”他冰冷的话语像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带来窒息的恐惧。严律的死,不仅没能结束一切,
反而将我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我成了活靶子!“所以呢?”我迎上他冰冷的视线,
眼中只剩下破罐破摔的麻木和讥讽,“陆总又想用什么新的‘保护’方式来囚禁我?
新的戒指?还是直接给我打造一个纯金的笼子?
”陆瑾琛被我眼中的冰冷和讥讽刺得身体微微一僵。他眼底翻涌的暴戾似乎被强行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痛苦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沈清歌,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
在你眼里都是虚伪,都是算计。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一个字都不要漏!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攒最后的勇气,目光死死锁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砸向我:“严律,没有死。”什么?!我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严律……没有死?!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直播信号都中断了!
“不可能!”我失声反驳,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不可能?
”陆瑾琛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洞察一切的冰冷,
“一个处心积虑、布局多年、甚至能策划你前世‘意外’死亡的人,会这么轻易地选择自杀?
还是在跳楼前,特意安排好直播,特意抢走你的日记本,特意留下那样一番‘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