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及笄礼上时,白莲妹妹正哭诉我推她下水。上一世我为自证清白投湖,
却落下心疾被渣男嫌弃致死。这次她刚挤出眼泪,
我的刀已捅穿她心脏......1刀捅进沈云薇胸腔的手感,比我想象的更软韧些,
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温热的液体瞬间喷了我一手一脸,那股铁锈似的腥气直冲鼻腔,
熟悉得令人作呕——前世我流尽最后一滴血时,也是这种味道。我垂眸,
对上她因难以置信而瞪圆的杏眼。那里面盛满了精心演练的惊恐和控诉,
还来不及切换成落水后该有的柔弱苍白。呵,正戏才刚开锣呢。前一瞬,她刚扑到我娘脚边,
向门外冰冷的荷花池:“是大姐姐推我的……我、我害怕……”记忆如淬毒的冰锥刺穿脑海。
前世今日,满座宾客鄙夷的目光,父亲拧紧的眉头。为了那可笑的清白,
我纵身跳进三月的寒池。换来了什么?一身透骨的心疾,
成了未婚夫康明博厌弃我的绝佳理由,
更成了他勾结沈云薇、夺我家产、送我最后一程的铺垫。冰水淹没头顶的窒息感,
仿佛还在肺腑间盘踞。2这一次,她的眼泪?还是省省吧。我握着藏于袖中的锋利匕首,
手腕沉稳,不留一丝余地,直贯而入。那一刀,带着前世烈火焚身的痛楚,
捅穿了她虚伪的胸膛。温热的血珠有几滴溅到了我崭新的及笄礼服上,洇开刺目的红梅。
满厅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的表情像是瞬间被冻住。我缓缓抬眼,
视线掠过沈云薇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迎上首位上父亲沈崇山震怒到扭曲的面容,
轻轻歪了歪头:“哎呀,手滑了。父亲,您信么?”声音清透无辜,还带着点少女的娇憨。
“薇儿!”沈云薇的生母,苏姨娘撕心裂肺的尖叫炸开,她状若疯魔地扑过来,“**!
我杀了你!”尖锐的护甲直直朝我的脸抓来。3没等那尖利指甲碰到我的衣角,
斜里猛地伸出一只男人的手,狠狠攥住了苏姨娘的手腕。我那“情深义重”的未婚夫康明博,
英雄救美般挡在了我们之间。他嫌恶地看着地上生机快速流逝的沈云薇,
又惊又怒地盯着我:“沈明珠!你疯了?!光天化日,竟敢行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前世你们联手送我上路时,谁讲过王法?
我看着他眼中极力掩饰的一丝慌乱和懊恼(大约是懊恼他费心勾搭的棋子废得如此之快?),
蓦地笑了。笑容扯动嘴角,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右手还在滴着血,我缓缓伸出左手,
从容不迫地从腰间另一侧贴身暗袋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边角微卷的信笺。
当着沈崇山、康明博以及满厅惊魂未定的宾客的面,将信纸展开,上面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
末端盖着象征北狄王庭的狼头火漆印。我把那张薄纸,像盖冥币一样,
轻飘飘地拍在康明博那张煞白的俊脸上。“康世子,”我凑近一步,声音不大,
却带着冰渣的寒气,“既然这么心疼我妹妹,不如……你也下去陪她?
”4康明博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一颤,看清信上内容的刹那,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嘴唇哆嗦着:“不……这不可能……假的!定是你伪造污蔑!”他惊惶地看向沈崇山,
似乎想寻求庇护。所有人的目光,
齐刷刷聚焦在主位那个一直沉默如山的中年男人身上——我的父亲,当朝户部尚书沈崇山。
他死死盯着地上沈云薇毫无生气的尸体,那身漂亮的及笄礼裙已经被血污浸透。
苏姨娘在康明博手里徒劳挣扎哭嚎。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沈崇山抬起眼皮,
那双洞察世故的眼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甚至暴怒都沉淀了下去,
变成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他环视众人,声音沉缓,一字一顿,
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大厅里:“明珠既为嫡姐,教导约束庶妹本就是职责。
既然……云薇不懂事,偏要去寻死,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帮她一把,也罢了。”5轻描淡写,
一锤定音。苏姨娘的哭嚎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崇山。康明博如遭重击,身形晃了晃。
满堂宾客噤若寒蝉。我看着父亲眼中那抹复杂的权衡光芒,心中冷笑:是了,
一个已经死透的庶女,和一个掌握着通敌证据还能心狠手辣捅人的嫡女,如何取舍?
当然是保住沈家颜面和更大的利益!一个月过去,
沈府的风波被“庶女突发急症暴毙”和“康世子行为不端已退婚”的公告压了下去。
没人再敢提“及笄礼”、“推人下水”。父亲的默许下,
清点沈云薇私库的册子送到了我面前。首饰、绸缎、田庄地契……丰厚得惊人,
远超庶女规制。前世,这些都是她踩着我尸骨风光大嫁的资本。
贴身丫头半夏颤抖着双手递上紫檀木钥匙:“大**,都在这儿了。”隔日晨起,
我正对镜梳妆,镜中映出三婶秦氏怒气冲冲闯进来的身影。“天打雷劈啊沈明珠!
”她保养得宜的手指差点戳到我额头,“你好毒的心肠!害死亲妹还不够,
连她一点傍身的东西也要抢干净?你克死你娘,又克死**,你就是个灾星!”镜中的我,
嘴角微微勾起。不用回头看,从妆匣底层摸出另一本泛黄的账簿和一个劣质水头的手镯。
起身,回眸,动作连贯。账簿重重砸在她尖利的骂词上:“哗啦——嘭!
”秦氏“嗷”一声惨叫,额头瞬间青紫一片。6她捂住额头,
惊恐地看着滚落脚边的东西——那账簿摊开,
上面赫然是她偷偷克扣公中银两、假账填亏空的铁证!还有那个镯子,
是她前年串通外头野道士,诬陷我娘私通的“证据”之一。
“三婶想替我死去的娘亲管教教我?”我俯身捡起镯子,指腹擦过劣质的刻痕,
“还是想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灾’?”秦氏盯着我手里的镯子,
再对上账簿上自己亲笔的烂账,浑身筛糠,面无人色地瘫软在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秋日微寒,二叔沈崇海的私学小院里书声琅琅。他是翰林侍讲,颇好聚徒讲学。此刻,
他正站在阶上,捏着一枚印鉴,对我笑得倨傲:“明珠侄女,我大哥公务繁忙,
你那些压箱底的古董铺子,放着也是白放,不如交予二叔代为营运,待你出嫁,必双倍奉还。
”他身后,十几个门生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刚强”的沈家大**。我身后,
两名孔武有力的家将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朱漆箱子重重放在院中石砖上。“咣当!
”巨响惊散了满院读书声。我上前一步,
掀开箱盖——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他这些年贪污府中产业、伪造账目转移我娘嫁妆的厚厚罪证!
7沈崇海脸上的笑瞬间凝固,血色尽失:“你……胡说什么!”他强自镇定,却已语无伦次,
“快关上!休得扰了圣贤之地!”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
目光掠过他颤抖攥紧印鉴的右手。那枚印鉴,掌控着我娘留下的最后几间铺子。
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没再说话,右手却是飞快地从旁边家将腰侧抽出了佩刀。
刀身映着秋日寒光,带起一道刺目的冷电,狠狠朝着他的右手手腕砍下去!“噗——!
”骨肉碎裂声清晰得令人牙酸。“啊——!
”沈崇海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撕裂了小院的平静。那只握印的右手,齐腕而断,
带着飞溅的血花,“啪嗒”一声掉在了石阶上,滚了半圈。断口处血如泉涌,
瞬间染红了他素雅的文士袍下摆和石阶。刚才还书声琅琅的院场,死寂得可怕。地上,
那只因恐惧而微微痉挛的断手还维持着紧抓印鉴的姿势。我弯腰,用尚在滴血的刀尖,
轻轻一拨,将那枚沾血的印鉴挑落在沈崇海惊骇欲绝的断腕旁。“二叔,”声音不高,
却足以让每一个吓傻的门生听清,“拿了我娘的东西,总得要……付点代价。手不干净,
还留它做甚?”沈崇海双眼翻白,捂着断腕痛晕了过去。满院门生噤若寒蝉,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空气里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8我收回染血的刀,
转身准备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血腥之地。树影婆娑的院墙拐角后,
忽然传来一声极轻、极低的闷笑,短促得如同落叶坠地,
却又异常清晰地荡开在这瞬间的死寂里。笑声的主人缓缓走出暗影。
玄青色劲装完美裹着他劲瘦颀长的身躯,同色的纱制眼罩覆住他双眼以下的半张脸,
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弧度与线条凌厉的下颌。墨发仅用一根乌木簪束在脑后,
几缕不羁地垂落颊边,随风微动。是顾凛!前世我死在康明博内院枯井,是他如幽灵般出现,
以一件斗篷裹住了我残破的身躯。那时,他也戴着这张遮去面容的玄纱,
只留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北镇抚司下,赫赫威名的暗卫统领。9他抱着双臂,
懒懒地靠在布满青苔的冰凉墙砖上,仿佛这满地鲜血残肢只是幕寻常景致。
玄纱下薄唇的轮廓似乎弯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啧,动静不小。”他微微歪了歪头,
目光像是穿透了那片玄纱,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兴味?
“麻烦……都清理干净了?”阳光透过稀疏枝叶,在他周身洒下斑驳光影。
玄青色衣料上暗绣的玄鸟纹路在光下如同流动的暗夜。他闲散地站在那儿,却像一块玄铁,
沉稳、冰冽,透着重重的威慑。我攥紧了袖内微凉的刀柄。玄纱下薄唇的弧度若有似无,
那双即使隔着纱也能感受到锐利的眸子,钉在我脸上。“沈家的水,比刑部大牢还浑。
”顾凛的声音像冰棱刮过石板,懒散却裹着寒意,“尤其那些藏在淤泥里,
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毒泥鳅。”他突然抬手,一枚不起眼的蜡丸被精准地弹射到我脚下,
“喏,太子殿下赐你的‘点心’,接稳了。”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融入墙角的暗影,
仿佛从未出现。10我盯着地上还在微微滚动的小小蜡丸,心头发寒。太子?
前世他视沈家为眼中钉,最终将沈家推入万劫不复。这一世,竟直接递毒了?正欲捡起,
院外突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喧哗:“快!二老爷遇刺了!”“救命啊——!”心猛地一沉!
冲回二房院落,比浓重血腥味更早扑来的是三婶秦氏尖利如刀的哭嚎:“天杀的凶手啊!
杀千刀的沈明珠!二老爷不敢斥责你几句,你竟敢狠下杀手?!
”院中已围满惊骇的仆妇家丁,目光复杂地盯在我身上。地上,昏迷的沈崇海断腕草草包扎,
左肩竟又多了个深可见骨的刀口!“明珠啊!”秦氏披头散发扑来,状若疯魔,
“你斩你二叔的手还不解恨,现在还要他的命?!好毒的心肠!”她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