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别生气,喝点水。”
“现在,把你在电话里说的话再说一遍!”
霍菀讪讪地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梁导面前:“导,我想退学。”
梁导脸都绿了:“理由。”
霍菀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实话:“您知道的,我不喜欢金融。”
梁导啧了一声,盯着霍菀,许久:“你还想做老本行?”
霍菀默认了。
梁导揉了揉眉心:“霍菀,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从本科到博士,这不是一天两天,你现在退学,这几年的努力算什么?”
霍菀很聪慧,博士念了一年多,如果计划顺利,最多两年,就能拿到学位,现在放弃攻读博士,得不偿失。
“梁老师。”霍菀坚定的摇头:“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之前为了沈家的脸面,为了沈檐,才会辞职。
从前她甘之如饴。
可如今,她后悔了。
为了两只白眼狼,放弃自己的梦想,从事并不喜欢的职业,不值得。
梁导听到这话,心软了:“这件事,你和家里人商量过吗?”
霍菀结婚的事情,他知道。
他还参加了婚礼,沈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接受不了一个做入殓师的儿媳妇。
霍菀现在想要重操旧业,沈家能答应?
“老师,这件事不需要问他们。”霍菀深吸一口气,“这几年多谢您对我的照顾,我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待。”
她退后一步,鞠了一躬,眼圈泛红。
梁导是出了名的严格,对她亦是如此。
严师出高徒,霍菀这些年攻读学位,收获颇丰。
梁导叹了一口气,他舍不得放走这么好的学生:“我给你一个机会吧,三个月之内,只要你反悔,随时回来。”
霍菀知道梁导是怕她一时冲动,但她已经想清楚了:“我会好好考虑。”
等三个月,梁导就会知道,她是真心不想学了。
梁导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趁着年轻,去看看世界也是好的,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您。”
从办公室出来,霍菀邀请了同组成员一起吃饭。
听到霍菀要请客,还以为是有好消息要宣布。
几人到了餐厅,霍菀端起酒杯,“几位学长学姐,这几年多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这杯酒我敬你们。”
说完,霍菀一饮而尽。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拉着霍菀:“菀菀,你这是做什么?”
霍菀放下酒杯,沉默了几秒钟:“我已经和梁导说了,我想退学。”
“菀菀,你疯了?”
霍菀再过两年就能毕业,现在退学,图什么?
“我对金融不感兴趣。”霍菀如实回答:“以后我们保持联系,也希望学长学姐们顺利毕业。”
还有学姐想问原因,却被年纪最大的学长拦住了。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去做,以后咱们还是师兄妹,随时联系。”
“好。”
同门几年,关系非比寻常,今天又是散伙饭,霍菀喝了个酩酊大醉,脸蛋绯红的趴在桌上,**的唇瓣上下嗫喏。
“……真好……”
学姐敏锐地察觉到了霍菀不开心,皱眉:“她突然退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学长摇头:“不清楚,她不说肯定是不希望我们知道,别问了。”
他们关系确实不错,可都是成年人,霍菀不肯说,他们也不好直接问。
“那现在怎么办?”
霍菀喝得酩酊大醉,他们又不知道霍菀住哪儿,连送都没法送。
学长想了想:“我带了身份证,一会送到酒店去,阿梨,你没怎么喝酒,晚上辛苦你照顾菀菀。”
宋梨是今年刚来的学妹,和霍菀关系最为密切:“行。”
说好了霍菀请客,结果她喝多了,买单还是学长付钱。
学长酒量不错,和宋梨一起搀扶着霍菀前往酒店。
霍菀整个人都依靠在宋梨身上,浑身滚烫,好不容易到了房间,学长将房卡递给宋梨。
“我不方便进去,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好。”
霍菀醉得不轻,宋梨让前台送了一碗解酒汤,喂给霍菀喝下。
霍菀迷迷糊糊之际,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她试图挣脱黑暗,却无力回天。
宋梨给霍菀换了一套睡衣,打了一个哈欠,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宋梨掀开被子想要躺下,却不想,碰到了霍菀。
“**——”
宋梨一摸,霍菀整个人都烧红了,浑身都是汗,唇瓣张张合合,却没能发出声音。
“学姐?”
宋梨慌了,她烧成这样,必须尽快送医院,可她扛不起霍菀。
宋梨立刻通知了学长:“学长,学姐发烧了,你快找个医生过来——”
……
“你说什么,霍菀离家出走了?”
包厢内,一道男声砸落,随即淡笑:“女人就爱闹脾气,你也别多想,过几天就好了。”
沈时湛隐匿在黑暗之中,手腕处戴着一枚过时的腕表,指针转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阿湛,霍菀也是被你惯坏了,之前连和你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地,现在都敢离家出走了,还是没教好。”
“毕竟是私生女——”
有人讥诮:“当初她可是耍了手段才能嫁给阿湛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人得意洋洋,殊不知沈时湛一记冷眼扫射:“什么手段?”
那人冷不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她爬上了你的床吗?”
圈子里都传开了,霍家都承认了,沈时湛不也默认了这个说法吗?
沈时湛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晦暗光泽,霍菀有没有爬床,他比谁都清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恰在此时,特助推门而进:“沈总,霍**找到了。”
沈时湛抬眸:“说。”
特助面色有些纠结:“霍**……”
“?”沈时湛目光锐利,直直地盯着特助。
特助扛不住,一咬牙:“在酒店,据说是和同系学长……”
“砰!”
沈时湛手中的酒杯瞬间碎裂,吓得包厢内的人脸色都变了。
沈时湛不是不喜欢霍菀吗?
她和别人开房,至于这么生气?
不过也对,沈时湛这人占有欲极强,就算不喜欢,可霍菀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被戴了绿帽子,能不炸毛吗?
沈时湛很快意识到失态了,他松开手,碎片落地,鲜血顺着指缝滑落。
“沈总——”特助下意识上前,想要帮他包扎。
沈时湛豁然起身,甩门而去。
他冷着一张脸,外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可最亲密的朋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怒气。
沈时湛大步流星的离开酒吧,特助追在身后:“沈总,您的手需要去医院处理。”
“霍菀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