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说的是全国大学生编程大赛,特等奖奖金二十万。
他靠在机房门框上,双手插兜:“你负责技术,我负责提供电脑和拉投资。”
我盯着屏幕上的比赛介绍,心跳加速:“那样的比赛都是顶尖高手,我这水平...”
“二十万。”他打断我,
“你爸妈一辈子都舍不得给你。不想看看他们知道你拿了二十万时的表情?”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我的心。
想象着他们那副震惊的嘴脸,我点点头:“干了。”
“爽快。”林墨从包里掏出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先把你那破机器扔了,配置太垃圾。”
我接过电脑,开机界面都还是出厂设置:“这得多少钱?”
“你操心这个干什么?”他不耐烦地摆手,“专心写代码就行。”
我翻开比赛规则,越看越心虚。
参赛队伍都是清北的技术大神,还有好几支已经拿过ACM国际赛奖项的队伍。
“我们这样的组合,不会被人笑死吧?”我小声嘀咕。
林墨瞥了我一眼:“怎么,怕了?”
“不是怕,是觉得有点悬。”
“那你想想,你现在每天做数据标注能赚多少?”
“好日子三百块。”
“那要赚到二十万,你得干多少天?”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六百多天...”
“对啊,差不多两年。”他靠在椅背上,
“现在给你个机会,三个月就能搞定,不试试?”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醒目的“200000”,咽了口唾沫。
两年的收入,三个月就能拿到手,这诱惑力确实太大了。
“而且...”林墨忽然压低声音,
“你不好奇吗?那两个人知道你拿了二十万,会是什么反应?”
我脑海里浮现出父母每天在群里发红包的画面,十五块钱还要备注“手慢无”。
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他们我赚了二十万...
“妈的,干了!”我一拍桌子。
“这才对嘛。”林墨嘴角扬了扬,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训练期间你得听我的。”
“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编程水平,充其量就是个初级码农。想拿特等奖,得脱胎换骨。”他敲了敲桌子,
“从明天开始,每天六点起床写代码,晚上十二点才能睡觉。一日三餐都在机房解决,不许回宿舍。”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狠?”
“不狠怎么赢?”林墨摊开手,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做你的数据标注,一天赚三百块,被你爸妈当乞丐一样打发。”
这话说得我脸一热。
确实,现在我在父母眼里,就是个要饭的。
“行,听你的。”我深吸一口气,
“不过万一拿不到奖怎么办?”
“那就说明你这辈子就是个废物,认命吧。”林墨毫不留情。
我被他说得一愣,随即笑了:
“你可真会安慰人。”
“安慰有用的话,要实力干什么?”他站起身,
“明天六点,机房见。晚到一分钟,取消合作。”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忽然有种置身悬崖边的感觉。
要么飞跃过去,要么粉身碎骨。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反正现在的日子已经够糟糕的。
我们开始了地狱般的备赛生活,几乎吃住都在学校的机房。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敲代码。
林墨买来一箱红牛和速溶咖啡,堆在桌子上:
“提神的,随便喝。”
“这得花多少钱?”我有些心疼。
“你管这个干什么?”他白了我一眼,“再废话扣你分红。”
在合作中,我发现林墨虽然毒舌,但逻辑缜密,眼光独到。
他总能在我卡壳时给出关键建议,也会在我熬夜太久时强制我休息。
有次我调试一个算法到凌晨三点,眼皮直打架。
“睡觉。”他直接合上我的电脑。
“还没调完...”
“明天脑子清醒了十分钟就能搞定。”他扔给我一个枕头,
“熬夜写出来的都是垃圾代码。”
我们彼此越了解,越发现对方内心的孤独。
他也被家庭忽视,表面风光,内心极度缺爱。
某个深夜,他突然问:
“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
“很多啊。”我头也不抬地敲着代码。
“比如?”
“比如...真心的关心。”我停下手,“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红: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不想队友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