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遇上控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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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动门与心跳声林墨第一次见到顾深,是在她第无数次重复路线的傍晚。五点整,

写字楼的自动门准时滑开,林墨攥着帆布包带,把自己缩成人群里最不显眼的影子。

帆布包里装着刚取的快递——是她网购的第27只静音键盘,上一只被她敲得字母模糊,

像块饱经风霜的鹅卵石。她的生活像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早上七点十五分出门,

买同一家店的全麦面包;九点打卡,坐在靠窗的工位敲代码,

午饭是楼下便利店的金枪鱼饭团;下午六点准时离开,路过街角的花店时,

会对着那盆常青藤看三十秒;最后回到位于12楼的出租屋,在键盘敲击声里待到凌晨。

今天的异常,出现在花店门口。顾深的黑色宾利停在禁停区,车身擦得锃亮,

像块吸光的黑曜石。男人倚在车门边,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雪茄,

深灰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的视线穿过稀疏的人流,精准地落在林墨身上,

像鹰隼锁定了猎物。林墨的指尖瞬间沁出冷汗。她下意识地想躲进旁边的报刊亭,

却被男人迈步拦住。顾深的皮鞋踩在人行道的砖缝里,发出清脆的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林**?”男人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最低音,

震得她耳膜发麻。林墨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倒映着自己慌乱的脸,

像面扭曲的哈哈镜。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社交恐惧带来的窒息感包裹住四肢,

喉咙像被团棉花堵住,连最简单的“你是谁”都说不出口。顾深看着她发白的嘴唇,

突然从西装内袋里抽出张名片,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顾深。

”他把名片塞进她僵硬的手指里,黑色的卡面烫着银字,“星途科技的。

”林墨的指尖触到他的温度,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慌忙把名片塞进帆布包的最深处,

像在掩埋什么秘密。顾深看着她几乎要钻进地缝的模样,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注意到她帆布包上的卡通贴纸——是只缩在壳里的蜗牛,和她此刻的姿态惊人地相似。

“明天上午十点,我司有场技术交流会。”男人的皮鞋往前挪了半寸,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希望能见到你。”林墨没敢回答。她低着头,

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帆布鞋,直到那道阴影终于移开。宾利引擎发动的声音远去时,

她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脊椎上,像条冰冷的蛇。回到出租屋,

林墨把自己摔进电竞椅里。键盘的磨砂触感传来时,她才稍微冷静些。

点开搜索引擎输入“顾深”,跳出的词条让她瞳孔收缩——星途科技创始人,身价千亿,

以铁腕和控制欲闻名,传闻他的公司连实习生的咖啡都要按他规定的温度冲泡。

帆布包里的名片像块烙铁,灼烧着她的指尖。林墨把它翻出来,

黑色卡面上的名字像只蛰伏的兽,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她突然想起顾深的眼睛,

那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让她想起自己写代码时用的强制循环语句,一旦启动,

就绝不会中途停止。凌晨一点,林墨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她本该调试新写的程序,

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星途科技的官网。技术交流会的页面上,

顾深的照片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男人穿着高定西装,眉眼锐利,

和傍晚那个拦路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第二天早上,林墨破天荒地没去买全麦面包。

她坐在电脑前,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到九点半,指尖悬在“关机”键上,

像在做什么重大决策。社交恐惧在她脑子里尖叫,说这是个陷阱,

是陌生人设下的社交圈套;可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说想再看看那双眼睛。九点五十九分,

林墨抓起帆布包冲出门。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她对着镜面理了理乱发,

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和发抖的嘴唇,像个即将被推上刑场的囚徒。

2会议室与呼吸频率林墨赶到星途科技时,交流会刚要开始。前台领着她穿过空旷的大厅,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慌乱的影子。走廊两侧的玻璃会议室里,人们穿着精致的套装交谈,

笑声像玻璃珠落在地上,清脆得让她头皮发麻。“顾总在里面等您。

”前台推开最大的那间会议室门,林墨的呼吸瞬间停滞。顾深坐在长桌主位,

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听到动静,

他抬眼看来,目光像张精准的网,瞬间将她罩住。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墨局促地站在门口,帆布包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顾深示意她坐下,推过来杯温水,

温度刚好在60度——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他规定的最佳饮水温度。“看过我们的开源项目?

”顾深的指尖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像在给她的心跳打节拍。

林墨攥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小声应道:“看、看过。”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顾深突然起身,绕过长桌走到她面前。

他的西装袖口擦过她的肩膀,带来阵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会议室里的香氛,

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气息。林墨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的帆布鞋,

看见他锃亮的皮鞋停在她的鞋尖前,只隔着三厘米的距离。“你写的那个算法,很有意思。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震得她耳膜发痒。林墨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

才发现他说的是她半年前匿名发表在技术论坛上的代码,

那段被她自嘲为“社恐专用”的极简程序。“你怎么知道……”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那段代码因为过于简洁,被网友调侃像“怕见人的含羞草”,她自己都快忘了。

顾深从西装内袋里抽出张打印纸,上面是她的代码,每处关键节点都用红笔做了批注。

“星途的技术部监控所有新发布的算法。”他的指尖点在其中一行,“这里的循环逻辑,

可以优化成并行处理。”林墨的眼睛突然亮了。技术讨论像道开关,

瞬间打开了她紧绷的神经。她忘记了恐惧,指着那段代码解释:“但并行会增加内存占用,

我追求的是最低资源消耗。”她的指尖划过纸张,无意中擦过顾深的指腹,两人同时顿住。

男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林墨慌忙缩回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顾深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喉结轻轻滚了滚,把打印纸往她面前推了推:“继续说。

”那个下午,他们聊了三个小时。林墨从最初的结结巴巴,到后来的侃侃而谈,

甚至敢抬头直视顾深的眼睛。她发现这个传闻中冷酷的总裁,在技术上有着惊人的敏锐,

他提出的每个问题都精准地戳中要害,像在和她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夕阳西下时,

顾深送她到楼下。宾利的车门打开,林墨却犹豫着不敢坐进去。

密闭空间带来的窒息感让她指尖发冷,顾深看出她的局促,突然说:“开着窗。

”车子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里,车窗开着道缝,晚风吹起林墨额前的碎发。顾深没有说话,

只是偶尔调整空调温度,始终保持在24度——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他认定的最佳体感温度。

路过街角的花店时,林墨下意识地看向那盆常青藤。顾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突然让司机停车。“等我五分钟。”他推开车门走进花店,留下林墨在车里心跳如鼓。

男人回来时,手里捧着那盆常青藤。他把花盆放在她腿上,叶片上还带着水珠,

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送给你。”顾深发动车子时,林墨听见他极轻地说,

“它和你很像。”回到出租屋,林墨把常青藤放在窗台。她看着花盆里湿润的土壤,

突然想起顾深的眼睛,那里藏着种不动声色的掌控欲,像这盆被精心照顾的植物,

看似自由生长,实则每片新叶的方向,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深夜的键盘声里,

林墨的指尖总忍不住停顿。她的代码依旧简洁,却在不知不觉中,

多了几行原本没必要的注释——就像此刻她心里那些多余的思绪,关于顾深的皮鞋,

他的雪松味,还有他看她时,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3门禁卡与恒温世界顾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林墨的生活里。他会在她下班的时间,

准时把宾利停在写字楼门口,理由是“顺路”;他会让助理送来三餐,

严格按照营养师的搭配,蛋白质和碳水的比例精确到克;甚至连她出租屋的灯泡坏了,

都是他让人来换的,新灯泡的瓦数和色温,都和他办公室的一模一样。

林墨的社交恐惧在这种侵入式的关怀里,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无数次想拉黑顾深的电话,却总在按下删除键前犹豫。顾深的存在像个精准的恒温器,

强行将她混乱的生活调到固定频率,虽然窒息,却有种奇异的安全感。这天晚上,

林墨被突如其来的停电困在黑暗里。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只有她的出租屋像座孤岛。

社交恐惧带来的恐慌感瞬间淹没了她,她缩在墙角发抖,连打求助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门锁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林墨吓得差点尖叫,却看见顾深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应急灯。

他的西装沾着夜露,显然是匆忙赶来,手里还提着个工具箱,

里面放着新的保险丝和备用灯泡。“物业说你这里跳闸了。”顾深打开应急灯,

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他蹲下身检查电箱时,林墨看见他一丝不苟的领带歪了,

露出小段紧实的锁骨,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截然不同。顾深修电路的动作很熟练,

不像养尊处优的总裁,倒像个经验丰富的技工。林墨缩在沙发角落,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电线间穿梭,突然想起自己代码里的线路图,那些交错的逻辑,

像极了此刻两人纠缠的命运。“好了。”顾深按下开关,客厅的灯应声亮起,

暖黄的光线和他办公室的完全一致。他转过身,看见林墨苍白的脸,突然走过来,

伸手探她的额头。他的掌心带着修电路时沾染的薄灰,触感粗糙,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怕黑?”顾深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林墨点点头,又摇摇头,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男人突然从西装内袋里抽出张卡片,

塞进她手里——是张崭新的门禁卡,上面印着星途科技旗下高端公寓的标志。

“那里有备用电源。”他的指尖覆盖住她的手,把门禁卡按进她的掌心,“今晚去住。

”林墨想拒绝,却被他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住。顾深的眼睛里有种偏执的亮,

像程序员写死的代码,一旦运行就绝无退路。顾深的公寓在城市最高的楼层。

林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夜景,

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关进华丽鸟笼的鸟。公寓里的一切都透着冰冷的精致,

从香氛的浓度到窗帘的开合度,都精确得像实验室。“主卧在那边。

”顾深推开最里面的房间门,林墨的呼吸突然漏了一拍。

房间的装修风格和她的出租屋惊人地相似,连她那盆常青藤,都被搬来了,放在同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