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泪染旧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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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里面,许萧然穿着粉色衬衣,乖巧地跟在程雪身边,时不时偷瞄黎时宴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得意。

黎时宴站在剧院入口,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程总特意包场,说是怕人多冲撞到您。”剧场经理殷勤地引路,“您看,还是当年您最喜欢的位置。”

第一排正中央的座位,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程雪还是程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员工,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两张票。

整场演出,她的眼睛都没离开过他的脸。

“萧然也一起坐吧。”程雪点点头开口。

许萧然站在角落,手指不自觉握紧:“我去下洗手间。”

他眼圈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程雪面不改色拉着黎时宴坐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话剧吗?你当时。”

“记得。”黎时宴打断她,“你说要一辈子陪我看。”

程雪的笑容僵了一瞬,随机笑了起来。

“那当然啦。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我和孩子就可以一起来陪你看话剧啦!”

舞台上灯光亮起,演员们开始表演。

程雪起初还握着他的手,可不到十分钟,她的手指就开始不安地敲打扶手。

“萧然怎么还没回来?”她第三次看表,“我去看看。”

黎时宴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剧院里。

演员的台词在耳边飘荡,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起身跟了上去。

洗手间的走廊灯光昏暗。黎时宴站在拐角,听见厕所里传来细密的喘息声。

“台上那是做给他看的。”程雪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我只演给你一个人看。”

许萧然破涕为笑:“那你学小兔子嘛!”

“好好好。”程雪的语调温柔,“你看,这样——噗叽噗叽。”

黎时宴紧紧地攥起手。

三年前,他因为工作失误躲在公司角落,程雪也是这样扮小兔子逗他开心。

她说过,这只兔子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没有出声,一步步走回观众席。

程雪和许萧然一前一后回来,身上带着一样的味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头也不回地问。

“萧然不舒服,我陪了会儿。”程雪自然地坐下,右手却悄悄往许萧然那边挪了挪。

黎时宴用余光看见她们的手指在座椅阴影里纠缠,又在他转头时仓皇分开。

“时宴。”程雪凑过来要亲他。

他偏头躲开,从包里抽出离婚协议:“你答应过的,签字。”

昏暗的灯光下,程雪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她的目光在纸张上匆匆扫过,神色犹豫:“这是?”

“保证书。”黎时宴平静地说,“像以前一样。”

程雪的肩膀明显松懈下来,甚至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你啊。”她掏出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