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那声嘶力竭的指控,正是我等待的……最后的引信。“陛下!”我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喧嚣。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凄惶和孤注一掷的尖锐。
我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泪水纵横交错,混杂着尘土,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
却不再是之前的麻木顺从,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被冤屈到极致的悲愤火焰!
“臣……冤枉!”我猛地直起身,声音凄厉得如同杜鹃啼血,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
死死地、无畏地迎向高台上那双喷火的帝王之眼,“臣敬献之酒,
众目睽睽之下由贵妃娘娘宫中掌事姑姑亲手所呈!臣若有歹心,岂敢如此?!
”我的目光陡然一转,如同冰冷的刀锋,狠狠剐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春桃,
厉声质问:“倒是你!春桃姑姑!贵妃娘娘的贴身掌事!
那酒……可是你亲手从本将军手中接过的!也是你……亲手奉到娘娘面前的!
你口口声声说本将军害了娘娘,那我倒要问问你——”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撕裂空气般的尖利,
死寂的琼林苑:“为何那写着贵妃娘娘名讳、插满银针的巫蛊人偶……会从娘娘的袖中掉落?
!为何偏偏在你亲手奉酒之后?!这难道不是你……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意图构陷本将军吗?!”“你胡说!!”春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尖声反驳,
脸色却更加惨白,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分明是你……是你这妖妇用了什么妖法!是你……”“忠心耿耿?”我猛地打断她,
发出一声充满极致嘲讽的冷笑,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凌,扫过地上那个刺目的布偶,
“好一个忠心耿耿!那这人偶上的针法,分明是你们长乐宫小宫女特有的‘雀眼针’!
针脚细密,收尾处必留一个雀眼般的结!这手法,宫中绣坊独此一家!除了你们长乐宫的人,
还有谁能绣得出?!”我的话音如同惊雷炸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我和春桃身上,
齐刷刷地转向地上那个布偶!离得近的几位宗室女眷和年长的命妇,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
凝神细看。果然!那人偶上密密麻麻的针脚,极其细密匀称,而在每一处收针的地方,
都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可辨的、如同麻雀眼睛般的线结!
“雀眼针……真的是雀眼针!”“没错!我府上有个绣娘就是从长乐宫出来的,
她绣的帕子收尾就是这种针法!”“天啊……难道真是……”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风向瞬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看向春桃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和审视!“不!不是的!
你血口喷人!”春桃彻底慌了神,她惊恐地看向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