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愤怒瞬间攫住了我！
我几乎是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
“无宇！”
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尖锐和颤抖。
“我在玲敏泡菜店！对！就是李玲敏的店！你马上过来！现在！立刻！我要见你！”
我甚至没给他询问的机会，直接报出了地址。
“小明？你怎么了？声音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徐无宇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柔和恰到好处的疑惑。
“你过来就知道了！”
我咬着牙说完，猛地挂断了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死死攥着那几张照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泡菜店里诡异的安静，只剩下发酵缸里气泡细微的破裂声和李玲敏冰冷而带着一丝快意的目光。
终于，门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被推开，徐无宇带着一身室外的微凉气息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柜台后的李玲敏，眉头瞬间蹙起，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和警惕。
随即，他转向我，眼神立刻切换成纯粹的担忧，快步走过来：
“小明！这么急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他伸手想碰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抬起头，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死死锁住他的眼睛：
“无宇，”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徐无宇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傻瓜，就是两年前，你在江边想不开，我把你救下来的那天晚上啊！你怎么了小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试图再次靠近。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我打断他，声音拔高了一度，眼神锐利如刀。
徐无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维持着温柔：
“我说过啊，就第一眼看到你，站在桥边，那么脆弱又那么倔强…我就爱上你了。”
他的语气深情款款，无懈可击。
“第一眼？”
我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中那几张冰冷的照片狠狠甩到他面前！
照片飘散着落在他脚边。
“看看这个！你早就认识我们了！你早就知道我做变性手术了！你一直在骗我！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照片散落在地。
徐无宇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他戴着帽子、在酒店婚房走廊外窥视的画面上。
他脸上的温柔笑意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的错愕，随即是阴沉，最后凝固成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所有的伪装彻底剥落，嘴角甚至勾起一个扭曲的、带着疯狂意味的弧度。
“好吧，”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像淬毒的冰。
“我承认。我早就认识你了。比你想的，要早得多。”
“什么时候？！”
我嘶声质问，巨大的被欺骗感几乎将我撕裂。
“什么时候？”
徐无宇重复着，眼神变得遥远而疯狂，像陷入了某种黑暗的回忆。
“我喜欢你啊！冯鹤鸣！从初中！从你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坐在教室第一排，阳光照在你头发上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多年的痛苦和怨毒。
“可你呢？！你当然不记得我！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在那些天之骄子、富家少爷**的眼里，我就是一块臭狗屎！一块你们所有人都厌恶、都避之不及的存在！就因为我的母亲在夜场上班！因为我是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杂种！”
“母亲夜场上班…不知道父亲是谁…”
他嘶吼出的字眼像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锁！
初中的班上…那个永远坐在教室最后排角落、永远沉默阴郁、被所有人孤立嘲讽的男孩…徐…徐无宇？！
竟然是他？！
“是啊！想起来了？”
徐无宇捕捉到我脸上的震惊，笑容愈发扭曲。
“因为母亲的原因，我恶心这世上所有的女人！虚伪！肮脏！而那时候白**嫩、安安静静只关心学习的你，成了我唯一能看进眼里的光！因为你…你是班上唯一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嘲讽辱骂过我的人！虽然你只是无视我，像无视一粒尘埃！但那也比他们的恶毒强！”
他的眼神陷入一种狂热的追忆，随即又被更深的恨意覆盖：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你了！直到那次，我去明鹤公司谈一个该死的服务器合同！我又看到了你！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像个王子！可你的眼里还是没有我！只有工作！只有那个该死的仇明！”
“后来我查到了！查到了你和仇明那点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我知道我还有机会！我本想把你们的事直接捅给仇明那个古板的爹！让他看看他儿子在搞什么！可还没等我动手…你要结婚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我听到你们的计划！你要去做手术！变成一个女人！这简直是让你彻底斩断过去的锚！
变成一张任我涂抹的白纸！
我立刻把这件事捅给了仇明那老古董爹妈！哈哈！他们果然逼他放弃你！...而你！骄傲的冯鹤鸣！被爱情和信任双重背叛！被当成垃圾一样抛弃！你崩溃了！你想自杀！就在那座桥上！
而我！就在那里等着！我知道你一定会走到绝路！我知道！是我把你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属于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抢走！
...仇明那个懦夫？他挡在我们中间，他必须消失！”
他猛地向前一步，眼神像燃烧的鬼火。
“于是…我将计就计！”
徐无宇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你婚礼那天，我混进了酒店。我在你们的酒里…加了点东西。一点点…让神经亢奋又容易冲动的‘好东西’。剂量不大，查不出来，但足够让两个喝多了的人…意乱情迷，做出点‘意外’！”
他盯着我瞬间惨白的脸，笑容狰狞。
“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仇明那**果然爬错了人！哈！而李玲敏这个女人也够狠！他们俩居然达成了协议！一个要钱，一个要孩子！一个完美的局！”
他喘着粗气，眼神狂热地盯着我：
“更让我惊喜的是，我偷听到了你们的计划！你居然为了那个**，答应去做变性手术！变成一个女人！这简直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立刻把这件事，还有你们那些恶心的照片，匿名打包寄给了仇明的父母！哈哈！你猜怎么着？那个老古董差点当场气死！他们逼着仇明立刻跟你一刀两断！否则就剥夺他的一切！”
“仇明那懦夫！他怕了！他选择了家族，选择了钱！放弃了你！”
徐无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狂喜。
“而你！骄傲的冯鹤鸣！被爱情和信任双重背叛！被当成垃圾一样抛弃！你崩溃了！你想自杀！就在那座桥上！”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灼热，带着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而我！就在那里等着！我知道你一定会走到绝路！我知道！是我把你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属于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抢走！”
他猛地张开双臂，像一个疯狂的殉道者，朝我扑来，试图将我搂进怀里：
“小明！我是真的爱你！我比仇明那个懦夫爱你一万倍！他放弃你，而我永远不会！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
“别碰我！”
我厉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推开！
巨大的恶心感和恐惧让我浑身发抖！
这个魔鬼！
这个处心积虑、操纵一切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