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罪犯,一辈子背着骂名也认了。
可他的弟弟是天才钢琴家,他应该去金色大厅,而不是冰冷的牢房!
“许岁暖,你把罪算到我头上吧!这牢我来!我来坐,我求求你了!”
他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能为力。
身体还算体面地躺在病床上,他的灵魂却已经穷途末路地跪在了许岁暖的脚边。
魂体声嘶力竭:“许岁暖,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在我替你顶了罪的份上放过我弟弟!他是被冤枉的!”
赵凡原本还想说什么,许岁暖一挥手,他只得点头离开。
“不,你别走!”沈景星扑上前用几乎快消失了的魂体张开双臂挡住他。
赵凡直接穿过了他。
他只是奇怪地搓搓手臂,不懂那一瞬间侵入骨髓的寒意来自哪里。
铺天盖地的绝望兜头罩下,沈景星凝着仍坐在病床边又握着他的手诉起衷肠的女人。
无力感顿时化作强烈的怨恨和深深的恶心。
“许岁暖,你害了我又害我弟弟,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碰我!”
顷刻间,戾气倾泻,沈景星像是化作怨灵厉鬼,猛地伸出手掐住许岁暖脖子。
这一次,他的手不再从她的身上穿过,而是真真切切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许岁暖陡然喘不上气来,徒劳地去抓空无一物的脖子。
呼吸越来越紧,紧得她意识将要溃散,充血的双眸骤然瞪大。
沈景星那张满是仇恨的脸清晰地出现了她的眼前。
“景星……”
许岁暖喃喃伸手去触,下一秒身影便消失不见,扼住她的窒息感弥散。
病床上,沈景星套着指甲器的手指动了动。
失而复得的狂喜涌上许岁暖心头,没再理会刚才莫名的幻觉:“景星,你是要醒了吗?”
她一把紧攥住他的手:“我这就去叫医生!”说完她就快步往外冲。
她一走,沈景星原本已附回身体的灵魂又一次被牵引出来。
此刻,他周身戾气悉数散去,魂体又透明了些,只能像一缕青烟被许岁暖牵着走。
许岁暖还没出病房,陆煜棋先找了过来。
“暖儿……”陆煜棋笑着迎上前挽住许岁暖。
许岁暖皱着眉头看向他:“你乱跑什么?”她抽出手,径直从他身侧走过,“我现在没空管你,沈景星有苏醒迹象,我要去叫医生。”
陆煜棋朝病床上的沈景星看了一眼,眼中的嫉恨被一旁沈景星的魂体看得一清二楚。
他只觉得好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让这个大明星产生危机感的。
只见陆煜棋张开双手抱住许岁暖。
“暖儿,你急出癔症了,景星明明还睡着。”
轻风细雨掠过燎原的星火,许岁暖的焦灼被抚平。
沈景星木然的看着许岁暖被陆煜棋牵回病房,哄着在长条沙发上坐下。
他在她身旁坐下,皱眉开口:“暖儿,你看,我的头现在还痛着呢……”
沈景星冷冷看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在自己的病床前调情。
很快,陆煜棋就被许岁暖紧紧抱住,吻得难舍难分。
两人情动之时,许岁暖忽然退开,眼中欲火中烧,却强自克制:“我的身体现在不能做。”
陆煜棋衣衫凌乱,解开自己的病服衣领:“我问过医生了,我温柔一点,没事的。”
许岁暖的眼神黯了几分,这次再没了顾虑。
水声和喘息声渐渐响起,眼前的画面和那天晚上不谋而合。
沈景星冷眼看着,一颗心已经被凌迟过千百遍,早就麻木不堪。
忽地,他扯了扯嘴角,心里生出报复的快意。
若有一天她得知,自己苟且的种种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时候,她将作何反应?
可惜,不速之客赵凡闯破了一室旖旎。
“白总!有个目击……”他急急冲进来,又红着耳慌乱背过身去,“对不起……”
“什么事?”许岁暖坐直将自己的身体用外套遮上,语气冷静地仿佛在开董事会。
赵凡喘匀了口气:“有个目击证人,说他看见了真正的盗取商业机密的人。”
沈景星双眼一亮,他要沉冤昭雪了!
许岁暖却是面色一沉,推开陆煜棋起了身。
“把人带来见见。”
语末,她走到沈景星床前凝着他沉静的睡颜:“找人看好先生,随时向我汇报他的情况。”
许岁暖留下陆煜棋,阔步离开。
沈景星薄如青烟的魂体第一次轻快地跟了上去。
他要翻案了,他能出狱了,只要还他清白,一切难题皆能迎刃而解。
白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前往警局的证人杨永被留此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