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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旧电脑！

那台旧电脑里有什么？

除了那张伪造图纸的照片，还有什么？

一定有的！

那时候我太年轻，太急于确认自己的“安全”，一定留下过蛛丝马迹！

那些搜索记录，在陈警官手里，就是指向我的铁证！

还有那台电脑本身的硬件信息，它连接过家里的Wi-Fi，登录过我的社交账号。

念头一闪而过。

逃？

能逃到哪里去？

陈警官既然敢直接去搜查我和林哲的家，必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那部备用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市局的。

该来的，终究来了。

电话那头是陈警官毫无波澜的声音。

“姜媛，请立即到市局刑侦支队来一趟。有些新的物证，需要你协助确认。”

不是询问，是命令。

陈警官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几份报告和......几张放大的照片。

没有寒暄，没有迂回。

陈警官直接将一张放大的物证照片推到我面前。

“认识这个吗？”

照片上，是一件叠放整齐的、洗得发白的旧校服。

左臂袖口的位置，被红色记号笔醒目地圈了出来。

“这是你七年前在姜浩溺水当天所穿的校服。”

陈警官的声音冰冷。

“技术部门重新进行了微量物证检测。在你袖口的破损处和纤维深处，检测到了公园池塘底部特有的淤泥成分，以及该池塘独有的硅藻种类。”

他抬起头。

“你七年前的口供说，你是在跑回池塘的路上，因为心急摔倒在池塘边的泥地上，才弄脏和擦破了袖子。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

“你袖口上沾到的，是池塘底部的淤泥！在姜浩溺水后，你曾靠近过池塘边缘，甚至可能下到过水里！否则，无法解释这些淤泥如何精准地嵌入你摔倒时破损的袖口纤维深处！”

“你在撒谎！你根本不是在跑回来的路上摔倒的！你是在姜浩溺水后，靠近现场时弄脏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池塘底部的淤泥？！

当年现场混乱，法医只做了基础的尸检和现场勘查。

谁会去在意一个“目击者”校服袖口上淤泥的来源？

七年了！

他们竟然连这个都重新检测了！

“我......我当时太慌了......可能......可能不小心踩到了水边......”

我的辩解苍白无力。

“不小心踩到？”

陈警官冷笑一声，又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轮椅残骸的一个特写。

“痕检报告显示，这道划痕是你的那个扳手造成的。”

扳手......他连这个都查到了？！

“还有这个。”

陈警官又拿出一份文件。

“你父亲姜建国书房里找到的U盘录音，我们已经做了技术复原和鉴定。内容......很精彩。”

他知道录音里姜建国关于我弄断姜浩腿的指控了！

“不......那是他污蔑我！他为了脱罪......”我徒劳地挣扎。

“脱罪？”

陈警官打断我。

“姜建国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要留下录音‘污蔑’自己的女儿？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唯一的解释是，他说的是事实！”

“而你，姜媛，你因为撞见父亲和继母出轨，对继兄姜浩怀恨在心，设计制造了那场‘意外’，砸断了他的腿！这才是你真正的杀人动机！姜建国知情，甚至纵容了你，并在后来利用你对姜浩财产的觊觎，引导你杀害了姜浩！”

“你实施了谋杀，破坏了轮椅，制造了不在场证明！事后，为了独吞财产，你设计害死了你的父亲姜建国，并试图将姜浩之死的罪名嫁祸给他！”

陈警官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姜媛！你根本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你是策划并实施了连环谋杀的凶手！你杀了姜浩！也杀了你的父亲姜建国！两条人命！你认不认罪？！”

“我没有！！”

“是姜建国！都是他逼我的！是他害死了姜浩！是他自己摔下去的！你凭什么污蔑我！我要见律师！我要告你诽谤！”

我彻底崩溃了，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姜媛，证据链已经闭合。你跑不掉的。”

我失魂落魄地冲出警局。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不觉间，我猛地停住脚步。

眼前，是那扇锈迹斑斑的公园铁门。

七年前的那个池塘，就在里面。

手机再次震动。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匿名号码。

这次没有文字，只有一段几秒钟的音频。

我颤抖着点开播放。

一个经过处理、扭曲失真却依旧能听出是姜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

“妹......妹......池......塘......冷......好......冷......”

音频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下一个，轮到你了。池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