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宁身体一僵,浑身发颤。
顾雪凝丝毫不掩饰眼里丝恶意,拉过顾知夏,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夏夏,这不是人,这是姐姐养的狗。”
“想不想听狗叫?”
顾言宁的脊背僵直,仿佛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
“雪凝……别让夏夏看……求你了……”
顾雪凝欣赏着她的痛苦,笑容愈发恶毒,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好啊,我可以让人把他带离开,不让他记住你这副模样,不过——”
她指尖微微用力,指甲几乎掐进顾言宁的皮肤。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顾言宁呼吸一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却仍颤抖着问:“……什么?”
“跟释临淮离婚。”
没有任何犹豫,顾言宁用几乎撕裂般的嘶哑声线轻声应道。
“好。”
她真的,真的爱不动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地陪夏夏长大。
顾雪凝有些讶异,不过达到了目的,也不在乎顾言宁到底怎么想的,只让人带她回去。
顾言宁擦干眼角的泪,在快要消失在门口时,才敢偷偷地看一眼夏夏。
和奶奶说的一样,可爱、健康。
晚上,雨更大了。
顾雪凝让人把她带到释临淮的卧室门前。
沉香与墨香交织,宣纸铺于红木案上。
青砚狼毫间,释临淮为顾雪凝抄经,内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海中不断浮现顾言宁惨白的脸。
门被推开,顾言宁出现在门口。
他沉声开口:“你来做什么?”
沉默了良久,喉咙干涩如砂的她,终于挤出声音:“释临淮,我们离婚吧。”
只要他们离婚,顾雪凝就不会再针对她。
她就可以好好地留在这里当佣人,陪夏夏长大。
释临淮爱不爱她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想活着。
释临淮眸底凝起一层冰冷晦涩,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一字一顿,嗓音沉得骇人。
顾言宁的将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将自己的尊严,亲口碾灭。
“我自知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我愿意净身出户,这辈子就在顾家当一个女佣,以此来赎清我的罪孽。”
不知是愤怒烧穿了他的理智,还是恨意终于冲垮了堤坝,释临淮猛地挥臂,砚台与笔墨应声翻落。
雷声响彻天际,他掐着她的手腕将人拽起,再不似之前清冷如佛。
顾言宁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上一次他这样暴怒,还是因为顾雪凝的“死讯”。
可现在,他的怒意竟比那时还要可怕。
“以前……都是我的错。”
她声音颤抖,却依然强撑着说完:“我们离婚,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娶顾雪凝了。”
“于你于我,都是件两全的喜事。”
释临淮眼中的怒火瞬间凝结成冰,唇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
他粗暴地扯过她纤细的身躯,将她抵在书案上,缠着佛珠的手扼住她的下颌。
“离不离婚,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钳制得更紧。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唇间溢出,她别过脸:“不要,放开我……”
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带着绝望的哀求。
释临淮终于正眼看她,语气不冷不淡,却字字如刀。
“顾言宁,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