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晚晚,只觉得荒谬。
“要坐牢也该是厉澜,他这是抢劫!”
“这是我的东西,我不想给犯了什么罪?还是你们这次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把我送进去?”
想起自己蒙冤获罪的五年,厉景深心底恨意翻涌。
苏晚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只当他是在赌气。
“安罪名?景深,你就算赌气也不能说这种话!”
“总之你别再针对你弟弟,安分一点,不然……”
她话没再说下去,厉景深却心头一沉,不堪的回忆顿时浮现在脑海。
他在监狱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把自己拖到死角,肆意打骂。
起初他反抗过,只会更惨。
之后他开始忍辱负重,毕竟比起被打死在监狱,他更想活。
“苏营长特意交代我们,要好好关照你这个混蛋!”
“她让我们警告你,这辈子再敢偷你弟弟东西,有你好受的!”
所以,苏晚晚是不会允许他对厉澜有一丁点不好的。
想到这里,厉景深脸色一白。
苏晚晚注意到他不对劲,顿时皱起眉头:“厉景深!你怎么了?!”
厉景深这才猛然回神,触电一般甩开了苏晚晚的手。
下意识喊出了心里话:“我没错!”
苏晚晚错愕地看着他,闻言沉下脸。
厉景深冷静了些许,沉着脸看向厉澜:“你想维护他,那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否则……”
在牢里五年,他把那些恶霸阴狠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
厉澜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连忙开口。
“哥你何必作出这种样子?你舍不得那只手表,我不跟你要就是了。”
还要故意说一句。
“哥,你这个老同学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你喜欢什么她都能给你买,你再也不用去偷了。”
厉景深只是白了厉澜一眼,没再说话。
苏晚晚却紧紧皱起眉,还想说什么。
厉母这时提着菜回来,见到苏晚晚顿时神色一喜。
“晚晚过来了,留下来吃饭,我马上就去厨房备菜。”
她说着,有些警惕地看了眼厉景深,说:“景深,跟我来厨房打下手。”
厉景深随意“嗯”了一声,就朝厨房走去。
经过厉澜身边时,厉景深听见他明显松了口气。
厨房里,厉母冷声警告:“阿澜和晚晚感情正好,你可别动歪心思!”
大概觉得这话太难听,她又缓和语气说。
“阿妈知道你不甘心,可你不想想,如今你的身份、条件,哪样能配得上苏团长?她要嫁的就算不是阿澜,也绝不会是你!”
厉景深有些好笑地看着厉母。
她的态度,就像在防着一个要窃取厉澜终身幸福的贼。
“我说了,我不稀罕。”
厉景深懒得理会,继续处理手上的青菜。
没多久,他将炒好的菜端出去,经过客厅。
就见厉澜从摆满了茶几的各种婚庆用品中挑出一个新郎胸花,比在自己胸口。
“晚晚,你看这个怎么样?”
苏晚晚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好看。”
厉景深只是瞥了眼就收回目光,正想离开。
苏晚晚却突然喊住他:“景深,你觉得怎么样?”
厉景深看都没看就点头:“嗯,挺好的。”
他觉得讽刺极了。
他的新娘被抢了,从前的未婚妻却还跟没事人一样询问他的意见。
厉景深不想看这一家子演戏,将菜放下,就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他直接去了街上,一家店一家店逛过去。
他想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时代,从中发掘商机。
一直到快天黑,厉景深才回家。
可走到院子外,他却刚好撞见苏晚晚走出来。
厉景深脚步顿了瞬,就想当作没看见直接回去。
却在擦肩时,听到苏晚晚突然开口。
“景深,这五年……你变化很大。”
厉景深站住脚步,反问:“这不是应该的吗?”
“坐了五年牢,还能和从前一样?”
苏晚晚眸光黯了几分,沉默一瞬才说:“只要你真心悔过,当然可以。”
“我们做人就是要脚踏实地,不该动歪脑筋,一门心思走捷径……”
厉景深只觉得扯淡。
这一切的苦难本来就是她跟厉澜带来的。
更别提他周围的每个人都在提醒他——他是个有偷窃前科的劳改犯。
厉景深懒得再听,正想直接离开。
却听苏晚晚忽然又说了一句。
“就像那个凌绮梦,她生意做得那么大,要嫁什么男人不行?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入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