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小神医,靠咸鱼药方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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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我借口打猪草,又去了后山。

这次,走得深了些。

想碰碰运气,找点更值钱的。

在一处向阳的山坡,发现了几株叶片肥厚、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丹参!

好东西!

活血调经,祛瘀止痛。

价格比普通药材贵不少。

我心中一喜,拿出小铲子,小心地挖掘。

刚挖出一株。

忽然!

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痛苦的**!

“哎哟…哎哟…”

我吓了一跳。

握紧铲子,警惕地看过去。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蜷缩在草丛里,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手死死按着右下腹。

“大娘?您怎么了?”我放下铲子,走过去。

“疼…肚子…疼死了…”老太太声音虚弱,嘴唇都在哆嗦。

我蹲下身。

看她按的位置。

右下腹。

麦氏点压痛?

阑尾炎?

“您试着动动腿,蜷起来。”我说。

老太太艰难地蜷缩了一下。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

反跳痛!

十有八九是急性阑尾炎!

这病拖不得!

会出人命的!

“大娘!您家在哪?我背您下山!”我有点急。

“在…在山下…红旗公社…”老太太疼得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是来找…找孙子的…他…他在民兵营…”

民兵营?

周时凛?

我脑子里闪过那张冷硬的脸。

顾不了那么多了!

“您忍着点!”我咬咬牙,把老太太扶起来。

她个子不高,但很沉。

我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山路难行。

老太太在我背上痛苦地**。

汗水浸透了我的后背。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好不容易挪到山下。

直奔公社的民兵训练营。

就在公社大院旁边。

一个不大的院子。

门口有站岗的。

“同志!帮帮忙!这位大娘病了!很严重!找周时凛教官!”我气喘吁吁地喊。

站岗的小战士认识周时凛,一看老太太,脸色变了。

“周教官!周教官!您快出来!您奶奶来了!出事了!”

很快。

一道绿色的身影旋风般冲了出来!

正是周时凛!

他看到我背上的老太太,脸色瞬间变了!

“奶奶!”他冲过来,小心地把老太太从我背上接过去。

“时凛…疼…肚子疼…”老太太抓着孙子的手,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周时凛抱着奶奶,锐利的目光射向我。

“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得赶紧送医院!”我喘着粗气,快速说道,“我是在后山发现她的!位置在右下腹,压痛反跳痛明显!”

周时凛眼神一凝。

他显然懂点急救知识。

“小张!备车!去县医院!”他朝里面吼了一声。

然后抱着奶奶,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公社唯一的一辆破旧吉普车开了过来。

周时凛抱着奶奶坐进后座。

他看了我一眼。

我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渍,狼狈不堪。

“你也上车。”他语气不容置疑。

“我…”

“你懂点医,路上照应着点!”他打断我。

吉普车一路颠簸,冲向县城。

老太太疼得直哼哼。

周时凛紧紧抱着她,脸色紧绷。

我坐在旁边,只能时不时帮老太太擦擦汗。

心里也着急。

急性阑尾炎,一旦穿孔,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路程不算太远。

到了县医院。

急诊。

医生一检查,立刻确诊:“急性阑尾炎!马上准备手术!”

周时凛二话不说,签字,缴费。

动作干脆利落。

老太太被推进了手术室。

走廊里。

只剩下我和周时凛。

气氛有点尴尬。

我身上还沾着泥,头发也乱了。

他军装笔挺,但眉头紧锁,靠在墙上。

“今天,谢谢你。”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疲惫。

“不用谢,碰巧遇到了。”我小声说。

“你懂医?”他看向我,眼神探究。

“懂一点…草药。”我含糊道。

“在山上挖药?”他问。

我心里一紧。

“嗯…打猪草,顺便…认点草药。”我低下头。

他没再追问。

沉默了一会儿。

“我叫周时凛。”他说。

“我知道。温冷香。”我回答。

“上次在鸽子市,”他忽然话锋一转,“你胆子不小。”

我猛地抬头!

心脏骤停!

他果然认出来了!

也知道了!

他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

“别紧张。”他语气平静,“我不是稽查队的人。那天只是路过。”

我攥紧了衣角。

手心冰凉。

“你奶奶她…”

“她没事,就是闲不住,非要来公社看我。”周时凛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自己跑上山去了。”

“哦…”

又是一阵沉默。

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手术很顺利,病人没事了。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周时凛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

他长长舒了口气。

“谢谢医生。”

老太太被推出来,还在麻醉中,昏睡着。

周时凛跟着去了病房。

我站在走廊里。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

周时凛走出来。

手里拿着几张钱。

“今天多亏你了。”他把钱递过来,“拿着。”

是两张五块的。

十块钱!

我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用!真不用!我就是碰巧…”

“拿着。”他语气很硬,带着命令的口吻,“耽误你工分,还有…谢礼。”

“真不用这么多…”我看着那十块钱,像烫手山芋。

“让你拿着就拿着!”他不由分说,把钱塞进我手里。

厚厚的一沓。

“还有,”他看着我的眼睛,“以后别去鸽子市了。风头紧。缺钱,跟我说。”

我愣住了。

抬头看他。

他眼神很沉,很认真。

不像开玩笑。

“我…我回去了。”我攥着钱,心乱如麻。

“我让人送你。”他转身去叫小战士。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我连忙拒绝。

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医院。

攥着那十块钱。

手心滚烫。

加上我藏的私房钱,有十五块多了。

一笔真正的“巨款”。

可心里却沉甸甸的。

周时凛…

他到底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

我更加小心。

去鸽子市的次数少了。

只在确认绝对安全时才去一趟。

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转悠。

挖药,采药。

炮制得更精细。

攒下的药材,品相越来越好。

小金库稳步增长。

温家还是老样子。

王桂花依旧刻薄。

温建国依旧自私。

温小满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有嫉妒,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自从周时凛来过一次后,她似乎觉得我“攀上了高枝”。

偶尔会跟我搭话。

“姐,那天周教官跟你说啥了?”

“姐,周教官在民兵营干啥的?官大不大?”

我都含糊过去。

懒得理她。

李秀娟依旧沉默,但看我的眼神,多了点担忧。

她大概也察觉到我早出晚归,神神秘秘。

但不敢问。

这天。

我刚把一批晒好的桔梗片收起来。

院门外传来温建国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兴奋。

“奶!爹!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全家人都被惊动了。

“咋了建国?捡着钱了?”王桂花忙问。

“比捡钱还好!”温建国红光满面,“农机站的张师傅说了!他年底就要退休了!站里要从临时工里提拔一个顶他的岗!转正!”

“转正?!”王桂花声音都劈叉了,“吃商品粮?拿工资?有供应本?”

“对!”温建国激动地搓着手,“张师傅说了,我表现好,有希望!但…得打点打点!”

“打点?”王桂花脸上的喜色僵了一下,“打点谁?要多少钱?”

“站长,还有管人事的副站长。”温建国压低声音,“张师傅透底了,至少得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王桂花试探着问。

温建国摇头。

“二百?!”王桂花倒吸一口凉气。

“两百块!少一分都不行!”温建国斩钉截铁,“奶!这可是铁饭碗!一辈子的事!花两百块,值!”

堂屋里一片死寂。

两百块。

在这个年代,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全家不吃不喝干几年,也未必攒得下。

温老实闷头抽烟。

李秀娟脸色发白。

温小满也瞪大了眼。

王桂花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两百…两百…”她喃喃着,眼神变幻不定。

最终,贪婪和对“铁饭碗”的渴望,压倒了心疼。

她一咬牙!

“凑!砸锅卖铁也得凑!”

她猛地看向我。

眼神像刀子。

“冷香!”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年纪也不小了!”王桂花语气又快又急,“前村老刘家那傻儿子,托人来说亲好几回了!愿意出八十块彩礼!我看这事能成!”

轰!

像一道炸雷劈在头顶!

老刘家的傻儿子?

刘大壮?

二十好几了,脑子不清楚,整天流着哈喇子,见人就傻笑!

王桂花竟然想把我卖给他?!

“奶!我不嫁!”我脱口而出,声音发颤。

“由不得你!”王桂花一拍桌子,“八十块!能解燃眉之急!建国转正是大事!你个丫头片子,能换八十块,是你的福气!”

“就是!”温建国立刻帮腔,“冷香,为了哥的前程,你就牺牲点!那刘大壮家条件不错,你过去饿不着!”

“姐,刘家是富户呢!”温小满也假惺惺地劝,“嫁过去享福的!”

享福?

嫁给一个傻子叫享福?

我气得浑身发抖。

看着这一张张贪婪又**的嘴脸。

温老实依旧闷头抽烟,屁都不放一个。

李秀娟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被王桂花一眼瞪了回去。

“这事就这么定了!”王桂花一锤定音,“明天我就让媒人去刘家回话!收彩礼!”

绝望。

像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我。

比上次落水还要冷。

这个家。

这个吃人的地方。

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我不嫁!”我盯着王桂花,一字一句地说,“要嫁,让温小满嫁!她不是想享福吗?”

“你!”温小满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

“反了你了!”王桂花抄起扫帚就冲过来,“我打死你个不孝的赔钱货!”

我转身就跑!

冲进我和温小满的房间!

砰地关上门!

用身体死死抵住!

“开门!死丫头!你给我开门!”王桂花在外面疯狂砸门,咒骂。

温建国也在外面吼。

温小满尖声哭骂。

门板被砸得砰砰响。

我背靠着门。

心脏狂跳。

脸上却一片冰冷。

眼泪流不出来。

只有恨。

不能再等了。

今晚就走。

我飞快地扫视着这个破败的房间。

目光落在炕角那个破木箱上。

那是原主唯一的“财产”。

我冲过去,掀开箱盖。

里面是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

我一把掀开衣服。

露出藏在最下面的一个小布包。

解开。

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

卖药攒的五块八毛三分。

周时凛给的十块。

一共十五块八毛三分!

还有几张零零碎碎的粮票。

我紧紧攥住这沓钱票。

这是我全部的希望。

门外,砸门声和咒骂声还在继续。

“死丫头!你以为躲屋里就没事了?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来!”

“冷香!听话!开门!哥也是为了你好!”

“姐!你别犯倔了!奶生气了!”

我充耳不闻。

飞快地把那几件稍微厚实点的旧衣服卷起来。

用一块破布包好。

钱和粮票,贴身藏在怀里最里面的口袋。

做完这一切。

我走到唯一的窗户边。

窗户很小,用破塑料布蒙着。

我轻轻撕开一个角。

外面是后院。

猪圈和鸡窝。

天已经擦黑。

砸门声停了。

大概是王桂花骂累了。

外面传来她气呼呼的声音:“饿着她!看她还敢不敢硬气!明天再收拾她!”

脚步声渐渐远去。

堂屋传来吃饭的声响。

没人管我。

我耐心地等着。

等堂屋的灯灭了。

等所有房间都安静下来。

只有猪偶尔的哼唧声。

我轻轻搬开抵着门的破凳子。

把门拉开一条缝。

院子里漆黑一片。

静悄悄的。

我像猫一样溜出房门。

穿过院子。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

闪身出去。

轻轻带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浓重的夜色里。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但我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

自由了!

我沿着白天踩好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跑。

不敢走大路。

怕被追。

目标,公社。

只有那里,才有去县城的车。

天蒙蒙亮时。

我终于看到了公社汽车站那破旧的牌子。

腿像灌了铅。

嗓子眼冒着烟。

怀里的钱,硬硬地硌着皮肤。

车站里已经有人了。

大多是赶早去县城办事的社员。

我缩在一个角落,低着头,用破围巾包住大半张脸。

买了最早一班去县城的车票。

九分钱。

攥着小小的车票。

坐在冰冷的木头长椅上。

心还在怦怦跳。

眼睛死死盯着进站口的方向。

生怕看到温家人追来的身影。

直到司机吆喝着上车。

我挤上那辆破旧的、散发着浓重汽油味的大客车。

车子摇摇晃晃地启动。

窗外的景物开始倒退。

榆树大队,越来越远。

**在冰冷的车窗上。

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终于…

离开了。

到了县城。

陌生的街道,嘈杂的人声。

我像一滴水,汇入了人流。

心里空落落的,又充满了希望。

第一步,找个落脚的地方。

县城边上有不少农民自己盖的土坯房,租给进城做小买卖或者找活干的人。

便宜,但鱼龙混杂。

我转了大半天。

终于在一个靠近城郊、相对僻静的巷子口,看到一张歪歪扭扭的红纸。

“单间出租,月租三块。”

我按着地址,找到那户人家。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和善的老太太开的门。

“大娘,您这房子还租吗?”

老太太上下打量我:“租。小姑娘,你一个人?”

“嗯。”我点头,“就我自己。”

“进来看看吧。”老太太让开身。

房子很小。

就一间屋。

土炕,一张破桌子,一个小灶台。

窗户纸破了几处。

但还算干净。

“三块钱一个月,水去外面井里打,柴火自己弄。”老太太说。

“行。”我掏出三块钱。

老太太收了钱,递给我一把旧钥匙。

“叫我吴大娘就行。有事到前面院子找我。”

“谢谢吴大娘。”

有了落脚点。

心定了一半。

接下来,是生存。

我手里还有十二块多钱,几张粮票。

能撑一段时间。

但坐吃山空不行。

得赚钱。

老本行。

药材。

县城也有黑市。

规模更大,也更隐蔽。

但风险同样高。

我观察了几天。

发现县城东边有个小小的中药铺子。

门脸很旧。

叫“回春堂”。

坐堂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中医。

生意很清淡。

这天。

我揣着一点自己炮制好的、品相上乘的丹参片。

走进了回春堂。

店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药香。

老中医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老先生。”我轻声开口。

老中医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病?”

“不是,”我把一个小纸包放在柜台上,“您看看这个,收吗?”

老中医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打开纸包。

里面是几片暗红色、切面有菊花纹的丹参片。

他拿起一片,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眼神渐渐亮了。

“丫头,这药你炮制的?”他问。

“嗯。”我点头。

“火候掌握得不错。”老中医点点头,“晒得也干。是好东西。哪来的?”

“山里采的。”我老实说。

老中医又看了我几眼。

“想卖?”

“嗯。”

“行。”老中医很干脆,“这种品相的丹参,我按一块二一两收。你有多少?”

一块二一两!

比鸽子市的老孙头给的高多了!

“我…还有一些。”我按捺住激动,“过两天给您送来?”

“成。”老中医点点头,“我姓孙,孙济仁。以后有好药材,直接送我这来。只要品相好,价钱好说。”

“谢谢孙大夫!”

走出回春堂。

阳光照在身上。

暖洋洋的。

路子,通了。

有了稳定的销路。

我像上了发条。

每天天不亮就出门。

坐车到离县城最近的山脚下。

一头扎进山里。

采药,采药,还是采药。

回来炮制,晾晒。

然后送到回春堂。

孙大夫话不多,但很公道。

给的价钱比黑市好,还安全。

我的小金库,又慢慢鼓了起来。

除去房租和必要开销,还能攒下一些。

日子虽然辛苦。

但自由。

踏实。

这天。

我刚从山里回来,背篓里装着新挖的几株黄芪。

走到租住的小巷口。

远远地,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

靠在巷子口的土墙上。

身姿挺拔。

是周时凛。

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心里一紧。

下意识想躲。

但他已经看见我了。

直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温冷香。”他站定,看着我。

我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头发被树枝挂得有点乱,脸上还沾着泥。

有点狼狈。

“周教官。”我低声应道。

“你奶奶,”他开口,语气平淡,“带着你哥,去公社闹了。说你偷了家里的钱跑出来,要公社派人抓你回去。”

果然。

王桂花不会善罢甘休。

“我没偷钱。”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知道。”周时凛看着我,“我跟公社的人说了,让他们别管。”

我一愣。

“为…为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语气没什么起伏,“而且,你成年了。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心里有点复杂。

“那…谢谢。”

“不用。”他目光扫过我背上的篓子,“还在采药?”

“嗯。”

“住在哪?”

我迟疑了一下,指了指巷子里:“租了间房。”

周时凛沉默了片刻。

“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

“不用了。”我立刻拒绝,“我能养活自己。”

他似乎并不意外。

“行。”他点点头,“自己小心点。”

说完,他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

走了几步。

又停下。

没回头。

“我奶奶出院了。恢复得不错。她一直念叨,想当面谢谢你。”

“哦…不用客气。”我说。

他没再说什么。

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我松了口气。

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人…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日子一天天过去。

深秋了。

山里的药,没那么好采了。

天气也冷。

我琢磨着,不能光靠采药。

得想别的路子。

这天去回春堂送药。

孙大夫一边称药,一边叹气。

“唉,这天一冷,我这老寒腿又犯了,疼得晚上睡不着觉。”

我看了看他的腿。

“孙大夫,我有个土方子,您要不要试试?”

“哦?什么方子?”孙大夫来了兴趣。

“用生姜、花椒、艾叶煮水泡脚,再加点红花活血。”我说,“坚持泡,能缓解。”

“这方子…倒是对症。”孙大夫点点头,“就是麻烦点。”

“不麻烦。”我接口,“我可以帮您配好药包,您拿回去直接煮水泡就行。”

孙大夫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丫头,你会配?”

“嗯。”我点头,“药材您这都有。比例我懂。”

“行!”孙大夫一拍大腿,“那你给我配!配好了我拿回家试试!价钱好说!”

我立刻动手。

称了足量的生姜干、花椒、艾绒、红花。

按比例混合均匀。

用干净的粗纱布,包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药包。

十个药包,整整齐齐。

“孙大夫,您先拿回去用。好用再说。”我把药包递给他。

“好!好!”孙大夫很高兴,付了药钱,还多给了五毛钱配药包的手工费。

过了几天。

我又去送药。

孙大夫一见我,就眉开眼笑。

“丫头!你那药包神了!泡了几天,这腿松快多了!晚上也能睡安稳了!”

“管用就好。”我笑了。

“好多老病号来抓药,听我说了,都想要这药包呢!”孙大夫搓着手,“你看…能不能多做点?放我这代卖?卖的钱,咱俩分!”

我心里一动!

药包!

这可比单纯卖药材附加值高多了!

成本低,操作简单,效果直观!

“行!”我一口答应,“孙大夫,您说个价?”

“一个药包,成本加手工,算你两毛。我卖五毛。赚的三毛,你两毛,我一毛。怎么样?”孙大夫很公道。

“成!”我毫不犹豫。

第一批。

我做了五十个药包。

拿到回春堂。

孙大夫摆在了显眼的位置。

还写了张小纸条:“驱寒除湿,缓解老寒腿、关节痛。”

价格不贵,效果又是孙大夫亲测有效的。

很快。

药包就卖出去十几个。

反响不错。

回头客越来越多。

“小温啊!再给我来十个药包!我给我老伴也试试!”

“孙大夫,这药包还有吗?我娘用了说好!”

供不应求。

我租的那间小屋,成了临时的“加工厂”。

白天采药,晚上炮制、配药包。

忙得脚不沾地。

累,但充实。

数钱的时候,最开心。

除了驱寒的药包。

我又根据常见的毛病,配了几种。

针对风寒感冒初期的“姜枣驱寒包”。

帮助消化的“山楂陈皮包”。

安神助眠的“酸枣仁夜交藤包”。

都放在回春堂代卖。

销路越来越好。

孙大夫乐得合不拢嘴。

我的小金库,像滚雪球一样增长。

转眼。

进了腊月。

年关将近。

城里有了些年味。

我也给自己添置了点东西。

一身厚实的新棉袄棉裤。

一双翻毛的棉鞋。

还买了点肉和白面。

准备包顿饺子。

这天。

我正在小屋里和面。

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

“是我,周时凛。”

我愣了一下。

擦擦手,打开门。

周时凛站在门外。

依旧是一身半旧的军装,外面罩了件军大衣。

手里拎着一个网兜。

里面是两包点心,还有…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周教官?”

“我奶奶让我送来的。”他把网兜递过来,“说是谢礼。”

“这…太贵重了…”我看着那条肉,起码有两三斤!

“拿着吧。”他不由分说塞给我,“老太太念叨好几次了,说天冷了,怕你一个人没吃的。”

我心里一暖。

“替我谢谢奶奶。”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我屋里。

案板上是揉好的面团。

盆里是剁好的白菜猪肉馅。

“包饺子?”他问。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刚弄好。”

“正好。”他忽然说,“我还没吃饭。”

我:“……”

他看着我,眼神坦荡,一点没有蹭饭的尴尬。

“要不…一起吃点?”我试探着问。

“行。”他回答得飞快,直接走了进来。

反客为主。

我只好加了点面粉,重新和面。

他在小小的屋子里站着,有点局促。

“你坐炕上吧。”我说。

他依言坐下。

腰板挺得笔直。

我擀皮,包饺子。

他看了一会儿。

“我来帮你包。”他站起来,去洗手。

“你会?”

“试试。”

他拿起一张饺子皮,舀了一勺馅。

动作笨拙地捏合。

包出来的饺子歪歪扭扭,像个大肚子的丑八怪。

他自己都皱起了眉。

“还是我来吧。”我忍着笑。

他没坚持,放下饺子皮。

看着我包。

动作麻利,一个个饺子像小元宝。

“你…一个人在这,不容易。”他忽然说。

“习惯了。”我低着头。

“家里…没来找你麻烦?”

“没有。”我摇头,“可能…找不到吧。”

其实我知道。

是周时凛打过招呼。

否则,以王桂花的性子,早闹翻天了。

“那就好。”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有什么打算?”

“赚钱。”我回答得很干脆,“开个小店。”

他点点头。

没再说话。

小小的屋子里。

只有我擀皮、包饺子的声音。

还有锅里水开的咕嘟声。

气氛有点奇怪。

饺子出锅。

热气腾腾。

我盛了两大碗。

又倒了点醋。

“吃吧。”

周时凛拿起筷子。

夹起一个饺子。

吹了吹。

咬了一口。

“好吃。”他评价。

“那就多吃点。”

我们都没再说话。

安静地吃着饺子。

屋外寒风呼啸。

屋里却暖融融的。

吃完饺子。

周时凛主动帮忙收拾了碗筷。

“我走了。”他说。

“嗯。”

他走到门口。

又停下。

转过身。

看着我。

“温冷香。”

“嗯?”

“以后…有事,去民兵训练营找我。”

他的眼神很深,很认真。

“嗯。”我点点头。

他拉开门,走进了寒夜里。

我站在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心里某个地方。

好像被那碗热饺子,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