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王建国催促着我签字。"小雨，就是走个形式，过几个月就复婚。

"我拿起笔，手有些颤抖。为了他的工作调动，为了我们的未来，假离婚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可我没想到，这张纸签下去，我的人生就真的完了。第一章"林小雨，你到底签不签？

"王建国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他看了看手表，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办。我握着笔，

看着眼前这张离婚协议书，心里七上八下的。协议书上写得很简单：因性格不合，

双方自愿离婚，无财产纠纷，无子女抚养问题。"建国，你确定这只是暂时的？

"我再次确认。"当然是暂时的。"王建国不耐烦地说，"我调到省城工作，需要单身证明，

你懂不懂？等我站稳脚跟，马上就接你过去。"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在一旁等着，

看起来就等我签字了。这是1985年的春天，我和王建国结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

他在县里的化工厂工作，最近有机会调到省城的大化工厂，工资能翻一倍。

"可是单位要单身证明干什么？"我还是想不通。"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疑？

"王建国的脸色更难看了，"省城那边政策严，已婚职工不好安排住宿，懂不懂？

"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想起这段时间他为了工作的事情焦头烂额，心一软，

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林小雨"三个字写完，我的手还在发抖。王建国立刻抢过协议书，

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好了，等我在省城安顿好，就来接你。"离开民政局的路上，

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王建国走在我前面，步子很快，

我得小跑才能跟上。"建国，你慢点。"他回过头，表情有些古怪，"小雨，

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这么急？""火车票已经买好了。"他避开我的目光，

"你先回娘家住几天吧，反正咱们现在......"他没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回到家里，王建国匆匆收拾行李。

我站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不知道能做什么。"你的衣服我先不拿了，等以后再说。

"王建国把几件厚衣服塞进包里。"那我给你准备点路上吃的？""不用，车上有盒饭。

"他的回答总是那么简短，仿佛急着要逃离什么。傍晚时分，王建国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小雨，我走了。""到了给我写信。""嗯。"他转身要走，我忍不住叫住他，"建国，

你会想我吗？"他停下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会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这一别就是永远。第二章王建国走后，我按照约定回了娘家。

娘听说我们假离婚的事，脸色就不好看。"小雨，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男人的话你也信？""娘，建国不是那种人。"我替王建国辩解，

"他说了，等在省城站稳脚跟就接我过去。""站稳脚跟？"娘冷哼一声，"你们结婚三年，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接你去省城？""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好工作......""小雨啊，

娘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娘叹了口气，"男人一旦有了出息，

第一个想甩的就是糟糠之妻。"我不愿意相信娘的话，王建国不是那种人。

虽然他平时话不多，但对我还是很好的。在娘家住了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在等王建国的信。

邮递员老张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来村里送信，我总是第一个跑出去问有没有我的信。"小雨，

今天还是没有你的信。"老张每次都是这样回答。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开始坐不住了。"娘，

我想去省城找建国。""找什么找？人家都不给你写信，说明什么问题你还不明白？

""可能是他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写信。"娘摇摇头，不再劝我。我攒了点钱，

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火车在铁轨上咣当咣当地跑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到了省城。省城真大，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比县城热闹多了。我按照王建国给过的地址，找到了省城化工厂。厂门口的保安大爷很和气，

听说我找王建国，就指了指里面的办公楼。"新来的王建国啊，在技术科，三楼。

"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原来王建国真的在这里工作。爬到三楼，找到技术科的牌子，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请问王建国在吗？"办公室里有几个人，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抬起头，"你找王建国？""对，

我是他......"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是他朋友。

"我改口说。"王建国啊，"戴眼镜的男人笑了笑，"他请假了，说是回老家接老婆去了。

"我愣住了，"接老婆？""是啊，前两天还听他说，老婆在老家呢，要接过来一起生活。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王建国什么时候回老家了？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的火车，估计今天就能到家。"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王建国回老家接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娘家找我？

第三章我坐着下午的火车匆匆赶回县城，心里乱得很。也许是我想多了，

也许王建国真的是回来接我的，只是我们错过了。到了县城已经是晚上，

我直接回了我和王建国以前住的小院子。院门是锁着的，但我有钥匙。推开门的一瞬间，

我看到屋里点着灯。我的心一阵狂跳，王建国真的回来了！"建国，我回来了！

"我高兴地喊着推开房门。房间里确实有人，但不只是王建国一个人。王建国正坐在床边，

旁边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那女人穿着时髦的红毛衣，头发烫成**浪，

正亲密地靠在王建国肩膀上。看到我进来，两个人都愣住了。"小雨？

你怎么......"王建国慌张地站起来，那女人也急忙离他远了一点。我站在门口，

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情景让我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建国，

这位是......"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这是......"王建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那个女人倒是大方，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就是林小雨吧？我是张梅花，建国的女朋友。"女朋友？

我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女朋友？""对啊，"张梅花很自然地挽住王建国的胳膊，

"我和建国在省城认识的，已经交往半年了。"半年？

那不是从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开始了？我看向王建国，他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低着头不敢看我。"建国，你说话啊！"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小雨，

我......"王建国终于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有交女朋友的自由。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是的，我们确实离婚了，虽然是假离婚，

但法律上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可是你说过，

等你在省城站稳脚跟就来接我......"张梅花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你？

建国什么时候说过要接你？"我看向王建国，希望他能解释，能否认张梅花的话。

但是王建国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建国，你说话啊！"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告诉我，你说过的话难道都不算数吗？""小雨，

我......"王建国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什么叫没想到？"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你在省城有了女朋友，还说没想到？

"张梅花不耐烦了，"行了，建国，你跟她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你们都已经离婚了，

她有什么资格管你的事？"王建国被她这么一说，脸色也沉了下来，"小雨，梅花说得对，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愣愣地看着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建国吗？

那个曾经对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王建国吗？"所以，假离婚也是骗我的？

"我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王建国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第四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只记得张梅花在身后说的话。"建国，

看来你前妻还没死心呢。不过也是，像你这么有本事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要？

"她的笑声刺得我心疼。走在大街上，夜风很冷，我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三年的婚姻，

原来都是假的。王建国从来没有爱过我，假离婚只是他摆脱我的借口。我想起娘说过的话，

男人一旦有了出息，第一个想甩的就是糟糠之妻。我就是那个糟糠之妻。回到娘家，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娘还没睡，看到我哭肿的眼睛，什么都明白了。"小雨，让娘猜猜，

是不是那个王建国有别的女人了？"我一头扑进娘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娘，

我该怎么办？""哭什么？"娘拍着我的背，"男人靠不住，还有娘在呢。

"在娘家住了几天，我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一些。但是一想到王建国和张梅花在一起的画面，

心还是会痛。村里人很快就知道了我被王建国抛弃的事，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总是跟在我身后。

"那个林小雨，真可怜，才离婚几天，前夫就有新女人了。""我早就说了，

王建国那种人一看就不是安分的。""林小雨也是傻，假离婚这种事也敢做。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开始不敢出门，每天就闷在家里帮娘做家务。一个月后，

邮递员老张给我送来一封信。是王建国寄来的，里面有五十块钱，还有一张纸条。"小雨，

这是给你的生活费，以后我们就各自安好吧。"各自安好？我把纸条撕得粉碎，

五十块钱也扔在地上。"我不要他的臭钱！"娘捡起钱，仔细地整理好，"钱是好的，

人是坏的。既然他愿意给，你就收着，当作是他欠你的。"又过了两个月，村里有人告诉我，

王建国和张梅花已经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手里的搓板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成了两段。结婚了？这么快就结婚了？我们离婚才三个月，

他就娶了别的女人？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声音对我说，

"你想重新来一次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想！""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我愿意付出一切！"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脸上，

我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签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天。第五章我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坐在民政局里，手里拿着一支笔，王建国在旁边催促着我签字。"林小雨，

你到底签不签？"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又看了看王建国。这不是梦，

我真的回到了三个月前。"小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王建国装作关心地问。

我盯着他的脸，想起了张梅花说的话："我和建国在省城认识的，已经交往半年了。

"半年前，那时候我们还没离婚，王建国就已经出轨了。"建国，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放下笔，"你在省城是不是有女人了？"王建国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心虚什么？""我心虚什么？"王建国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是为了咱们的未来才这么做的，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冷笑了一声，

"为了我们的未来？建国，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被人当傻子耍。"说完，

我站起身，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林小雨，你疯了？"王建国急了，

"你知道这份协议书我花了多少心思准备吗？""我管你花了多少心思。

"我拍拍手上的纸屑，"王建国，你要离婚可以，但别拿假离婚骗我。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志，你们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我看了王建国一眼，"离，但是要按照真离婚的程序来。""什么真离婚假离婚的？

"工作人员有些糊涂。"没什么，就是正常离婚。"我冷静地说，"我要求分割财产。

"王建国听到分割财产，脸都绿了。"小雨，咱们没什么财产可分的。""怎么没有？

"我掰着手指头算，"存折上的钱，家里的家具，还有你准备带去省城的那些东西，都要分。

"王建国想不到我会这样，急得直跺脚。"小雨，你不是同意假离婚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假离婚？"我反问他，"你从头到尾就没告诉过我真话，

现在还想骗我？"王建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么你承认你在省城有女人了，咱们真离婚分财产，要么你滚回去继续过日子，

别再提什么假离婚。"王建国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选哪个。

如果承认有女人，就要分财产，那些钱他想留着和张梅花过日子。如果不承认，

就要继续和我过下去，但是他已经答应张梅花要离婚娶她了。看着他纠结的样子，

我心里冷笑。王建国，你也有今天？第六章"建国，你倒是说话啊。"我故意催促他，

"是有女人还是没有女人？"王建国的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等得不耐烦了，"你们到底离不离？不离的话让一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我看了看后面排队的几对夫妻，对王建国说，"你看，人家工作人员都催了，你快点决定。

"王建国咬了咬牙，"小雨，咱们出去说。""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

"我坐在椅子上不动，"你要是心里没鬼，就在这里说清楚。"王建国被我逼得没办法，

只能在众人面前开口。"好，我承认，我在省城确实......""确实什么？

"我紧紧盯着他。"确实认识了一个女同志。""只是认识吗？

""我们......"王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在谈恋爱。"听到这话，

民政局里的其他人都朝我们看过来，窃窃私语。"哎呀，这男的真不是东西，

有老婆还在外面找女人。""现在这种男人多了，有点本事就想换老婆。

"王建国听到这些议论，脸色更难看了。"既然你有了新女朋友，那咱们就按正常程序离婚。

"我对工作人员说，"同志，麻烦你重新拿一份离婚协议书，我们要分割财产。

"工作人员重新拿了一份协议书过来，"你们先把财产情况写清楚，然后双方签字。

"我接过协议书，认真地填写起来。"存款一千二百元，缝纫机一台，自行车一辆，

收音机一台，手表一块......"每写一样，王建国的脸就难看一分。

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不小，他本来想全部带去省城和张梅花过新生活的。"小雨，

这些东西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了，不算婚后财产。"王建国试图挣扎。"你说不算就不算？

"我冷笑，"缝纫机是我们结婚第二年买的，自行车是去年买的，收音机是今年过年买的，

手表是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的，哪一样不是婚后财产？"王建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这些东西都写在协议书上。"按照法律规定，婚后财产一人一半。

"我算了一下，"一共价值大概两千块钱，你给我一千块现金就行了。""一千块？

"王建国倒吸一口冷气，"我哪有这么多钱？""没钱就把东西给我一半，反正我不吃亏。

"王建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千块钱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但是这些东西他又不想留给我。"小雨，你就不能大度一点？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王建国，你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还想让我大度？

你的脸真够大的。"周围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都对王建国指指点点。

王建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算了，我给你钱。"王建国咬牙切齿地说，

"但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我想了想，"行，但是要打欠条。"王建国瞪大了眼睛，"还要打欠条？

""当然要打欠条，我可不想被你再骗一次。"第七章最终，

王建国被迫给我打了一千块钱的欠条，我们才正式办完了离婚手续。走出民政局，

王建国的脸黑得像锅底。"林小雨，你太过分了。""过分？"我停下脚步，"王建国，

你背着我出轨，还想让我假离婚给你当掩护，谁更过分？

""我......"王建国被说得哑口无言。"还有，"我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