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睁开眼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正往鼻子里钻。眼前是块电子屏，红得刺眼。

【姓名：阿默。身份：穿越者。绑定职业：人情债催收员。

】【警告：24小时内未完成首单催收，将被系统强制清零。】清零？我还没反应过来。

后颈突然挨了一下。疼得我差点蹦起来。“别装死。”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在旁边响，

“明码城不养闲人，更不养穿越来的异类。”我转头看过去。那小子比我高半个头。黑T恤，

破洞牛仔裤。手里捏着个巴掌大的终端机。屏幕上跳着行字：【搭档：阿野。

任务：协同催收。】“什么催收？”我揉着后颈问。他没理我。拽着我往门外走。

走廊里全是穿黑制服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同款终端机。

屏幕上不是“欠3分”就是“欠500分”。“分是什么？”我追问。“人情分。

”阿野终于开口。“帮人搬次家，3分。”“借100块，10分。”“救条命，

保底1000分，按天算利息。”他顿了顿。“我们的活儿，就是把这些分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还没消化完。他已经把我拽到一辆破面包车上。车窗外的世界很奇怪。

路边广告牌上写着“明码标价，拒绝赊账”。

公交站台的电子屏滚动着：【今日热门债务：张女士欠李大爷遛狗情2分，逾期3天，

罚息5分。】“首单任务。”阿野把终端机怼到我脸上。【债务人：老李。债权人：张太太。

】【事由：三年前帮找丢失的宠物狗，耗时3小时。】【本金：5分。利息：81分。

合计：86分。】【折算方式：十顿海鲜大餐，或现金8600元。】我盯着那串数字。

脑子嗡嗡响。“找个狗而已？”“明码城的规矩。”阿野发动汽车，“只要没说‘不用还’，

就算默认记账。”他指了指窗外。一个老太太正蹲在地上捡瓶子。旁边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

举着终端机念：“上周帮你提菜篮，1分。今天帮你捡瓶子，2分。总共3分，

给现金还是扫码？”老太太手一抖。瓶子滚了满地。我们到老李的杂货铺时。

卷帘门只拉了一半。阿野一脚踹开。“李老头，出来。”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看到我们手里的终端机。脸唰地白了。“小祖宗，

宽限几天行不？”“我老伴还在医院躺着……”“少废话。”阿野把终端机扔过去，

“要么按清单还，要么扣信用分。”“扣完分，你连菜市场的烂菜叶都买不到。

”老李捡起终端机。手指抖得像筛糠。

“当年张太太说‘改天请我吃饭’……”“没说‘不用记账’，就得还。

”阿野掏出个电击器。滋滋的电流声听得我头皮发麻。就在这时。街对面突然传来尖叫。

我探头看过去。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捂着心口倒在地上。菜篮子滚了，西红柿摔得稀烂。

围过来不少人。没人敢动。都掏出手机对着拍。嘴里还念叨着。“我没碰她啊。

”“是她自己倒的。”“拍清楚点，免得赖上我。”阿野冷笑一声。“看明白了？

”“这就是王大海搞出来的好世界。”王大海？我想起电子屏上的名字。

“人情账户系统的创始人？”阿野的脸突然沉下来。攥着电击器的手青筋都爆了。“十年前。

”“他拆了老街。”“我爷爷去理论，被他的人推下台阶。”“断了腿。”他声音压得很低。

像憋着团火。“街坊想出来作证。”“他让律师挨个‘记账’。”“谁作证，

就欠他‘阻挠城市发展’的债。”“一辈子还不清的那种。”“最后。”“没人敢说话。

”“我爷爷躺了半年。”“走的时候，身边连口热水都没有。”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

突然说不出话。老李突然“咚”一声跪下来。“我还！我还！”“我把铺子卖了还！

”他爬起来就去翻抽屉。抖着掏出个存折。“这里有5000，

剩下的我去借……”阿野没接。突然把电击器塞回兜里。从包里摸出个馒头。扔给老李。

“先垫垫。”“下午再来。”他转身往街对面走。我赶紧跟上。路过老太太倒下的地方。

地上只剩一摊水渍。阿野的终端机突然“叮”响了一声。

【检测到匿名善意：有人替倒地老人叫了救护车，未记账。】他猛地转头看我。

我手心里全是汗。刚才那通匿名电话。是我趁他跟老李吵的时候打的。“你想死？

”阿野的声音发颤。“在明码城，私自施恩不记账。”“被抓到，直接拉去强制劳动。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终端机上突然弹出的新任务。【紧急任务：催收王大海。

】【事由：拒绝接受他人善意，导致系统失衡。】【欠款金额：无限。】阿野的呼吸顿住了。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这单。”他突然说。“接了。”我愣了一下。

“你不怕……”“怕个屁。”他拽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步子又快又急。“这单干完。

”“我们就离开明码城。”“去个没人记账的地方。”他的终端机还在亮着。

王大海的地址跳得刺眼。就在城中心的顶级医院。路过一个垃圾桶时。

我看到里面扔着个破笔记本。捡起来一看。是老李写的。“三年前，

张太太的狗其实是自己跑回来的。”“她非说我找的，硬要塞给我两个苹果。

”“当时我以为是好意……”风把纸吹得哗啦响。阿野已经发动了汽车。后视镜里。

老李正蹲在铺子门口。对着救护车开走的方向。偷偷抹眼泪。我把笔记本塞回兜里。

阿野突然递过来个东西。是个一模一样的终端机。“绑定了你的虹膜。”他说。“从现在起。

”“你死，我也活不了。”终端机的屏幕亮起来。映出我和他的脸。

像两枚被命运钉在一起的钉子。车往市中心开。路边的人越来越多。

每个人手里都捏着终端机。走路的时候看。吃饭的时候看。

连吵架的时候都在互相对着扫终端码。“你说。”我突然问。“王大海为什么要搞这个系统？

”阿野没回头。“听说他年轻时被兄弟坑过。”“借了500块创业。

”“后来那兄弟天天追着要‘人情’。”“逼他分一半公司。”红灯亮了。车停在路口。

前面是家幼儿园。孩子们排着队出来。每个小孩脖子上都挂着个迷你终端机。

老师在旁边念：“今天小明帮小红捡了橡皮，记0.5分。小红要记得还哦。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手。“老师，我帮小刚擦鼻涕，能不记账吗？”老师皱起眉。

“不行哦，要明码标价才公平。”小女孩噘着嘴。把终端机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阿野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像冰碴子落地。“看到没？”“连小孩都知道不对劲。

”“就王大海那老东西。”“还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好事。”绿灯亮了。车猛地冲出去。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觉得这世界像个巨大的账本。每个人都在上面写写画画。

算来算去。最后把自己也算成了一页废纸。终端机突然震动。是条新消息。发信人未知。

内容只有一行字：【王大海知道你爷爷的馄饨汤里加了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转头看阿野。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白了。离医院还有三个路口。空气里的消毒水味。

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我们刚把老李的事暂且放下。阿野的终端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行猩红的字：【特级任务，优先级S】。发件人是“人情监管局”局长，赵坤。

那名字后面跟着个骷髅头标记。明码城的人都知道。这种标记的任务，要么赚翻，要么死透。

【债务人：林慧。债权人：赵磊、孙梅。】【事由：三年前救助被遗弃女婴“念念”，

抚养至今。】【本金：1000分（救命之恩）。利息：49000分（三年养育）。

】【折算方式：现金50万元，或终身担任赵磊、孙梅的家庭保姆。

】我盯着“终身保姆”四个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对夫妻是念念的什么人？

”“亲生父母。”阿野的声音像结了冰，“当年扔了孩子，现在看到念念长开了，

又想捡回去。”面包车在老旧居民楼前停下。三楼的窗户破了块玻璃。用硬纸板糊着，

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那是念念画的。我们刚上楼。就听见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你个**！生不出儿子还敢养野种？”“50万拿不出来，就去卖肾！”阿野一脚踹开门。

我看见个穿碎花裙的女人被按在地上。头发被揪着，嘴角淌着血。

旁边站着对穿金戴银的男女。男的手里攥着个平板电脑。正对着哭闹的小女孩录像。

“念念不哭。”女人挣扎着抬头。脸上全是伤，眼神却亮得惊人。“妈妈有钱，

妈妈给他们钱。”“林慧，别装了。”赵磊把平板怼到她脸上。“你账户里就剩3分人情，

连买颗糖都不够。”“要么签字当保姆，要么我现在就把念念带走。

”“反正她跟你也是受苦。”念念突然扑过去，咬在赵磊胳膊上。“不许欺负我妈妈！

”小女孩牙还没长齐，咬得却死紧。孙梅尖叫着把她扯开。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我脑子瞬间炸了。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把念念护在怀里。“你们还是人吗？

”赵磊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哟，来了两个催收的？正好。”“她要是不还钱，

你们就把她拖去强制劳动。”“我看她那细皮嫩肉的，去扫厕所正合适。

”阿野突然掏出终端机。对着赵磊扫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赵磊，

当前欠“遗弃子女”人情-10000分，属恶性债务。】“你欠的债，比她还多。

”阿野的声音像淬了毒，“按规矩，该先清你的。”赵磊脸色一变。“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表哥是……”“赵坤。”阿野打断他，“我们刚接了他的任务。

”赵磊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还是嘴硬：“我表哥说了，这单必须成！

”“林慧当年救念念，就是图我们家有钱！”“现在是她该还债的时候了！

”林慧突然爬起来。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皮盒。里面全是一毛、五毛的硬币。

还有几张皱巴巴的一块钱。“我就这些了。”她把盒子递过去，手抖得厉害，

“我明天就去工地搬砖，我去捡垃圾，我……”孙梅一把打掉盒子。硬币滚得满地都是。

“打发要饭的呢？”她踩着硬币冷笑，“要么签合同，要么我现在就报警抓你拐卖儿童！

”念念吓得大哭。抱着林慧的腿喊：“妈妈，我跟他们走！我去给他们当牛做马，

我不要你坐牢！”我看着满地的硬币。又看看墙上贴的奖状。念念的名字后面，

全是“第一名”。突然想起穿越前，我邻居家也有个这样的小女孩。

每天背着比她还大的书包，笑得像朵向日葵。“这单我们不接了。”我对阿野说。他没说话，

只是握紧了终端机。就在这时。阿野的终端机响了。是赵坤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上，

赵坤叼着烟，脸上有块刀疤。是当年被阿野爷爷用馄饨勺划的。“阿野啊。

”赵坤吐了个烟圈，“听说你不太配合？”“你爷爷当年欠我的‘占道经营’债，还没清呢。

”“这单办不好，我就把那笔债转到你头上。”“到时候，你就去扫一辈子厕所吧。

”阿野的拳头捏得咯吱响。指节泛白。林慧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用为难他们。

”她拿起笔，“我签。”“我去给你们当保姆。”“但你们得保证，好好待念念。

”赵磊立刻把合同递过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林慧的笔刚碰到纸。阿野突然把合同抢过来，

撕得粉碎。“谁也别想逼她。”他从墙角抄起根钢管，“赵坤有种自己来。

”“当年他欠我爷爷的馄饨钱，今天该连本带利一起清了！”赵磊吓得躲到孙梅身后。

孙梅掏出手机就要报警。我一把抢过手机摔在地上。“明码城的规矩，恶意讨债者，

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带着林慧和念念从后门跑了。钻进面包车时。

我看见赵磊正对着手机吼：“表哥！他们反了！快派人抓他们！”阿野把车开得飞快。

后视镜里，警车的灯越来越近。“去废弃罐头厂。”阿野说，“那里没信号，

监管局的人找不到。”罐头厂在城郊。生锈的铁门被铁链锁着。阿野用钢管撬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