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

之后的日子，余夏开始默默准备着远行的行李。

南大在千里之外，一切都需要重新置办。

而闻煜的朋友圈，却异常活跃。

每天都能看到他更新的动态，照片和视频里，永远有苏湉湉的身影。

他们一起去爬山看日出，苏湉湉靠在他肩头，背后是云海翻涌；他们去露营，围着篝火，苏湉湉笑着喂他吃烤串；他们打卡了无数网红旅游地，在每一个地标前亲密合影……每一张照片里，闻煜的眼神都带着放松的笑意。

同学们在下面评论起哄：

“煜哥，这是官宣了吗？”

“99啊！”

“湉姐牛逼，真把我们煜哥拿下了！”

余夏滑动屏幕，看着那些鲜活的、刺眼的画面，心里有些沉闷，像压着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沉甸甸，湿漉漉，但奇怪的是，已经不再有那种尖锐的、让她无法呼吸的痛楚了。

原来心死的彻底，是这样的感觉。

回学校取档案那天，阳光很好。

余夏刚走进校门，就看见不远处公告栏前，苏湉湉正亲昵地挽着闻煜的胳膊，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对着手机镜头笑得灿烂。

闻煜虽然表情依旧有些酷酷的，但嘴角微微上扬，配合地让她拍着。

余夏远远看着，恍惚间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和闻煜。

也是在这个校园里，他们曾手牵手走过每一条林荫道，他曾把她堵在墙角偷偷亲吻，他们曾一起趴在课桌上规划未来，信誓旦旦地说要一起考北大，要从校服到婚纱……

那些美好得不像话的曾经，如今看来，却像一场遥远而模糊的梦。

自从苏湉湉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而她和他，也早就没有未来了。

她默默转身，避开他们，朝着学校后花园走去。

那里有一棵很老的榕树，树干上，曾刻着她和闻煜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那是高一那年，他拉着她，用小刀一笔一划认真刻下的，说要把彼此刻进生命里。

如今，余夏拿出随身带的钥匙，找到那列名字，用力地、一点点地刮掉。

就在她刚刮完，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苏湉湉娇俏的声音和脚步声。

“闻煜，你快来看！我听说在这片树林里刻下名字，以后都会前程远大、光芒万丈呢！我们也刻一个好不好？”

余夏没有回头，也能想象出闻煜点头答应的样子。

果然，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好。”

然后，是刻刀划过树皮的细微声响。

就在她刚刮掉名字的那棵树的旁边，他们挑选了另一棵，并排刻下了“闻煜”和“苏湉湉”。

余夏始终背对着他们，一声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