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村口的闹剧“王寡妇，你家鸡昨儿啄了我菜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村口老槐树下，老卢头拄着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佝偻着背挡在王秀莲面前。

他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此刻涨得通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王秀莲挎着竹篮的手猛地收紧，篮子里刚摘的豆角晃了晃。她咬着下唇，

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卢大爷，我家鸡从不出院，您是不是看错了？”“看错？

我这双眼睛亮着呢！”老卢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拐杖往泥地里狠狠一戳，

“那芦花鸡就是你家的，我亲眼瞧见它在我菜地里刨！今儿不赔我十斤鸡蛋，你就别想走！

”周围很快围拢了几个村民，有人踮着脚往这边瞅，有人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

**蹲在自家门槛上抽着旱烟，烟杆在鞋底敲了敲：“老卢头，

王寡妇家就靠那几只鸡下蛋换油盐，你这……”“你闭嘴！”老卢头猛地转头瞪向**，

拐杖指向他家方向，“前儿你家娃摘了我两个桃，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要不要连带着一块儿算？”**猛地闭了嘴，狠狠吸了口烟，烟圈在他眼前散开，

遮住了他眼里的无奈。王秀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跟老卢头讲道理是没用的。

三年前张木匠就因为跟他争辩两句，被他躺在门槛上堵了三天门，

最后还是赔了两袋白面才了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卢大爷，我家就剩五斤鸡蛋了，

给您送去成不？”“五斤？你打发要饭的呢？”老卢头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

“我这把老骨头本来就不好，被你家鸡气的胸口疼啊……哎哟喂，

怕是活不成了……”他这一闹，王秀莲彻底没了办法。正想再求情，

村支书赵德山背着双手走了过来，眉头拧成个疙瘩：“老卢头，起来说话。

”老卢头见了赵德山，哭声小了点，却依旧赖在地上：“德山啊，你可得为我做主！

王寡妇家鸡毁了我菜地，她还想赖账！”赵德山叹了口气，他当村支书五年，

跟老卢头打交道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他看向王秀莲：“秀莲，先回家把鸡蛋拿来吧，

回头我再跟他说。”王秀莲咬着牙点点头，转身往家走。背后传来老卢头得意的哼声，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青石板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人群渐渐散去，

**凑到赵德山身边：“支书，就任由他这么闹下去？

”赵德山望着老卢头一瘸一拐往家走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不然能咋办？他无儿无女，

一身的病，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得起？”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老卢头哼着的不成调的小曲，像一根刺扎在每个村民的心上。

第二章变本加厉的讹诈过了没几天，老卢头又找上了张铁匠。张铁匠正在院里打一把锄头，

火星子溅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老卢头背着手站在院门口，看了半晌突然咳嗽起来，

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张铁匠，你这烟筒对着我家窗户，呛得我老毛病都犯了。

”老卢头喘着气说，手里的拐杖指着屋顶的铁皮烟筒。张铁匠直起腰，

擦了把脸上的汗：“卢大爷，我这烟筒朝西，您家在北边，咋能呛着您？”“咋不能？

风一吹不就过去了？”老卢头往院里走了两步，“我这肺本来就不好，再这么呛下去，

迟早要被你害死。要么你把烟筒拆了，要么赔我两百块钱买药。”张铁匠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他手里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铁砧上：“我凭啥给你钱？你这是讹人！”“讹人？

”老卢头眼睛一瞪，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心……疼死我了……张铁匠要杀人啦……”他这一喊，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

张铁匠的媳妇王桂英从屋里跑出来，见状赶紧拉着张铁匠：“当家的，别跟他置气，

快扶他起来。”“我不扶！”张铁匠气得浑身发抖，“他就是故意的！

”老卢头在地上滚了两圈，

快来人啊……张铁匠打老人啦……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他打散架了……”王桂英急得直掉眼泪，

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往老卢头手里塞：“卢大爷，您消消气，这点钱您拿着买些吃的，

我们这就把烟筒改了方向。”老卢头摸过钱揣进兜里，

哼哼唧唧地被王桂英扶起来：“这还差不多，下次再敢呛着我，可就不是这点钱能解决的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留下张铁匠夫妻俩在院里唉声叹气。张铁匠一脚踹在铁砧上，

疼得龇牙咧嘴：“这老东西，真是欺人太甚！”王桂英抹着眼泪：“当家的，忍忍吧，

谁让他是个横的呢。咱们跟他硬碰硬，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这事没过三天，

老卢头又盯上了开小卖部的刘老五。刘老五正给货架补货，老卢头背着手进了店，

拿起一包饼干撕开就吃。刘老五赶紧说：“卢大爷，这饼干是要钱的。”“多少钱？

”老卢头含糊不清地问，又拿起一瓶酱油拧开盖子闻了闻。“饼干五块，酱油八块。

”老卢头把饼干袋一扔，酱油瓶往货架上一放：“我尝尝还不行？你这饼干过期了，

酱油也馊了，想害我啊？”刘老五气得脸都白了：“我这都是刚进的货，怎么可能过期？

”“咋不可能？”老卢头往地上一坐，“我现在肚子疼，肯定是吃了你家饼干。

要么你赔我五百块钱看病，要么我就躺在你这儿不走了。”刘老五知道自己又被讹上了，

他咬着牙从抽屉里拿出一百块钱：“卢大爷，我这小本生意，就这么多了。

”老卢头接过钱揣好，慢悠悠地站起来：“下次进货注意点，再卖过期东西，我可饶不了你。

”看着老卢头扬长而去的背影，刘老五狠狠一拳砸在货架上，震得几包方便面掉了下来。

第三章村民的怨怼村里的人越来越怕老卢头，见了他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老远就绕着走。

可越是这样，老卢头越是得意，在村里走路都带着风。这天晚上，

**、张铁匠、刘老五几个人聚在赵德山家，屋里的灯昏黄，映着每个人愁苦的脸。

“支书，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猛吸了口烟，“昨天我家娃在门口玩，

他路过就说吓着他了，非要我给买瓶好酒赔罪。”张铁匠跟着点头：“我家烟筒改了方向，

他又说我家锤声太大，吵得他睡不着觉，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刘老五叹了口气：“我现在看见他就浑身发抖，店里的东西都不敢摆出来了，

生怕他又找借口讹钱。”赵德山皱着眉，手里的茶杯盖被他摩挲得发亮：“我也想过办法，

找派出所来过两次，可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民警也没办法。他年纪大，又有病，

真要是出点事，谁都担不起责任。”“难道就任由他这么欺负咱们？

”张铁匠一拳砸在桌子上，“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豁出去了！”“别冲动。

”赵德山赶紧拦住他，“他就是抓住了咱们不敢把他怎么样的心思，才这么肆无忌惮。

真要是动了手，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几个人沉默下来，屋里只剩下烟丝燃烧的滋滋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每个人心里的愁绪。

“我听说前阵子邻村也有个这样的老赖，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压低声音说，

眼睛瞟了瞟四周。张铁匠眼睛一亮：“怎么没的？”“好像是晚上走路掉进沟里了，

等发现的时候都僵硬了。”**的声音更低了，“有人说他是遭了报应。

”刘老五打了个寒颤：“这话可不能乱说。”赵德山瞪了**一眼：“建国，别瞎说。

不管他多过分，那也是一条人命。”**撇撇嘴，没再说话。但他的话像一颗种子，

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里。接下来的日子，老卢头变本加厉。他不仅讹钱，

还开始占村民的小便宜。东家的菜摘一把，西家的水果拿几个，谁要是敢说一句，

他就躺在人家门口耍赖。村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以前晚上还能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

现在天一黑，家家户户就都关紧了门，整个村子静得可怕。第四章最后的疯狂秋收的时候，

老卢头盯上了**的玉米地。**正雇人收玉米，老卢头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来了。

他围着玉米地转了一圈，突然说：“这地以前是我家的，你们凭啥收我的玉米？

”**气得脸都绿了：“卢大爷，这地分产到户的时候就划给我家了，有土地证的！

”“土地证？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老卢头往玉米堆上一坐，“我不管，这玉米得有我一半，

不然谁也别想拉走。”雇来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急得满头大汗，

这玉米要是不及时收回去，万一遇上下雨就全完了。“卢大爷，我给您五十斤玉米行不？

”**耐着性子说。“五十斤？你打发要饭的呢？”老卢头哼了一声，“最少两百斤，

少一斤都不行。”**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响。旁边的张铁匠看不下去了，

走过来说：“老卢头，你别太过分了，建国一家就指望这点玉米过冬呢。”“我过分？

”老卢头站起来，用拐杖指着张铁匠的鼻子，“我看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要不要我再躺你家院里去？”张铁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卢大爷，这钱您拿着，别再闹了行不？

”老卢头接过钱数了数，揣进兜里，得意地笑了：“早这样不就完了？”他转身想走，

又回头指了指玉米堆，“给我装十斤玉米，我回去煮着吃。

”**咬着牙让雇来的人装了十斤玉米给他。看着老卢头背着玉米慢悠悠地走了，

**一**坐在地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天晚上，老卢头又去了刘老五的小卖部。

他喝了点酒，脸红脖子粗的，进门就喊：“刘老五，给我拿瓶好酒，再弄点下酒菜。

”刘老五不敢怠慢，赶紧把酒和菜递过去。老卢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

一边喝酒一边哼小曲，喝到兴头上，突然说起胡话来。“你们这些人，都怕我吧？

”老卢头嘿嘿笑着，“告诉你们，我年轻的时候，比这厉害多了。谁要是敢惹我，

打断他的腿！”“当年村东头的老王家，就是因为占了我家一分地，

被我堵在门口骂了三天三夜，最后还不是乖乖把地还回来了？

”“还有村西头的……”他越说越得意，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的村民关着灯，

从窗户缝里往外看，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刘老五想让他小点声，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