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先赔钱,再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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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薇的结婚纪念日,本该是个特别的日子。我特意推掉了下午所有会议,提前离开公司,精心挑选了一束她最爱的卡布奇诺玫瑰,花束柔软蓬松的奶咖色花瓣边缘染着一点粉,像她偶尔展露的羞涩。又绕路去那家藏在巷子深处、只接受预约的法式甜品店,取了她念叨了半个月的栗子蒙布朗。盒子提在手里,沉甸甸的甜蜜,带着刚出炉的温热,几乎能熨帖人心。

家,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隔绝着外面的喧嚣。我掏出钥匙,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我刻意放轻了动作,想给她一个惊喜。门锁无声地滑开。

客厅里空无一人,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铺进来,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砖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得过分的香水味,不是林薇平时用的那款清冽的海洋调。这味道像一层无形的油脂,黏糊糊地附着在鼻腔深处,让人莫名烦躁。我皱了皱眉,把花和蛋糕轻轻放在玄关的矮柜上,脱下皮鞋,换上柔软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薇薇?”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过分空旷的客厅里荡开,没有回应。

寂静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收紧。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脊椎。太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鼓动的声音。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走廊深处,主卧的门虚掩着,一道狭窄的缝隙透出里面的光线。

就在我准备迈步过去时,一丝压得极低、却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拔高的女声,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这片寂静,从那道门缝里钻了出来。

“……那蠢货!”

是岳母赵美娟的声音。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市侩尖利的腔调,此刻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冻结了四肢百骸。蠢货?她在说谁?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一下,又一下,撞得肋骨生疼。脚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我微微侧身,将身体的重心移到门框边冰冷的胡桃木上,那坚实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支点。耳朵捕捉着门内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紧接着,林薇那熟悉的、此刻却透着陌生凉意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不耐烦的敷衍:“妈,你小声点!万一他提前回来了呢?”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砸在我的神经上。

提前回来?我就在这里!握着门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赵美娟的声音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带上了一种刻薄的得意,像是在炫耀一件天大的战利品:“怕什么?那个死心眼,合同都签了,后天就是最后一笔款的转账日!板上钉钉的事儿!钱一到手,咱们就彻底松快了!”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哼”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笔巨额资金落入囊中的景象。“你是不知道,阿哲那边都等急了,天天问。这次去马尔代夫,可得好好补偿他,让他多陪陪你……”

马尔代夫?阿哲?补偿?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表层。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碎片四溅。阿哲…那个林薇口中“只是大学学弟”、“一起做个很小的公益项目”的顾哲?合同…转账日…最后一笔款…我亲手签下的那份所谓的“高回报、低风险、内部渠道”的“家族地产投资”合同?那笔我抵押了部分公司股权才凑齐的八百万?

真相的碎片带着锋利的边缘,瞬间割开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底下狰狞的算计。原来如此!那所谓的家族投资,那岳父岳母拍着胸脯保证的“稳赚不赔”,那林薇在我耳边柔声细语描绘的美好蓝图……通通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一个以婚姻为掩护,以亲情为诱饵,彻头彻尾的骗局!

目的,就是为了榨干我,为了填饱那个叫顾哲的男人的欲壑,为了他们远走高飞的马尔代夫蜜月!

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狂跳,视野边缘甚至开始发黑。我死死咬住后槽牙,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捏着门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冲进去!撕碎她们!这个念头如同疯狂的野兽在胸腔里咆哮冲撞。

然而,就在那股毁灭性的冲动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异常清晰:宋阳,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冲进去,除了发泄,你能得到什么?打草惊蛇?让她们有充足的时间销毁证据、串供、转移财产?让她们继续逍遥法外,拿着你的血汗钱在马尔代夫逍遥快活?

不!绝不!

那冰冷的理性像一盆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咆哮的怒火被强行摁住,在胸腔里剧烈地翻腾、压缩,最终沉淀成一种更为坚硬、更为致命的东西——一种淬了冰的、带着绝对毁灭意志的冷静。所有的情绪,痛苦、屈辱、背叛的灼烧感,都被这股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制,强行剥离。现在不是情感宣泄的时候。

证据!我需要证据!足以钉死她们、让她们万劫不复的铁证!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道虚掩的门缝。她们还在里面,毫无察觉。机会就在眼前。我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松开紧握门把的手,仿佛那是一个一触即爆的炸弹。屏住呼吸,脚尖点地,像一道无声的影子,以最轻、最快的速度,退回到玄关。

那束娇艳的卡布奇诺玫瑰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旁边的栗子蒙布朗盒子还带着余温。多么讽刺的纪念日礼物。我眼神冰冷地掠过它们,毫不犹豫地拿起玄关柜子上我的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冰凉却异常稳定。我点开录音功能,红色的录制按钮像一个微小的、跳动的心脏。没有一丝犹豫,我按了下去。

然后,我再次无声无息地靠近那扇虚掩的卧室门,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将手机屏幕朝下,稳稳地放在门口地毯靠近门缝的边缘。那个位置,既能清晰地捕捉到门内的一切声音,又不会被里面的人轻易发现。

做完这一切,我再次退回客厅,站在那片被阳光切割的光影里,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胸膛里那颗被冰封的心,在无声地滴血,但那冰层坚硬无比,隔绝了所有的软弱。

门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经过地毯上手机的过滤,清晰地录入。

赵美娟的声音依旧亢奋:“……薇薇啊,妈跟你说,这男人啊,就得榨干他的价值!宋阳现在看着是棵摇钱树,谁知道以后?趁着现在能弄多少是多少!阿哲那孩子多好,年轻,会疼人,家底也厚实……”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得意:“知道了妈。等钱一到手,我立刻转出去。阿哲那边都安排好了,护照签证都弄妥了,就等我们了。这破房子,这整天算计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去海边晒太阳,我就……”

后面的话,被一阵压低的笑声淹没。

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耳膜,也彻底钉死了她们贪婪丑恶的灵魂。

够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带着铁锈味涌入肺腑,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脸上的肌肉因为强行控制而微微抽搐,但眼神却沉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我再次上前,脚步放重了一些,刻意发出了点声音。

“薇薇?妈?你们在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平日里下班回家的腔调并无二致。

卧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门被猛地拉开了。林薇站在门口,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惊慌,但迅速被她用甜腻得有些刻意的笑容掩盖了。她穿着一条新买的真丝睡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长发微乱,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闪烁地避开我的直视。

“老公?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上前一步,试图挽住我的胳膊,身体带着那股甜腻的香水味靠过来。

赵美娟紧随其后,脸上堆满了夸张的惊喜和热情:“哎哟!阳阳回来了?今天这么早啊!我们薇薇还念叨你呢!快进来坐!”她侧身让开,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视,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样。

“公司事不多,想着今天日子特别,就提前回来了。”我任由林薇挽着,脸上扯出一个勉强能称之为“温和”的弧度,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们两人,最终落在那束被我遗忘在玄关的玫瑰和蛋糕上,“还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我的视线刻意在赵美娟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心虚和探究,随即又被更浓的热情覆盖:“哎呀!阳阳就是有心!快进来坐,薇薇,快去给阳阳倒杯水!”

林薇应了一声,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向厨房,步履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走进卧室,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床铺有些凌乱,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那种甜腻的香水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顾哲抽烟。我的视线最终落在地毯靠近门缝的位置,我的手机屏幕朝下,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猎手。很好。

我弯腰,动作自然地捡起手机,屏幕朝里握在手中,指尖能感受到它运行的微微热度。

“怎么了老公?”林薇端着一杯水进来,看到我的动作,眼神微微一凝。

“没什么,”我直起身,对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邮件通知,“刚收到个邮件,还以为掉地上了。”我的语气平淡无波,眼神坦然地迎上她的审视。

林薇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自然了些,把水杯递给我:“喝点水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赵美娟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阳阳,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对了,那个投资款……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看……”她搓着手,脸上挤出殷切的笑容,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来了。狐狸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

我接过水杯,冰凉的玻璃触感**着掌心。我低头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此刻冰冷如雕塑的脸。再抬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深沉的平静。

“钱的事,妈放心。”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合同签了,我自然会履约。后天,一分不少,准时到账。”

我的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让赵美娟脸上的笑容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膨胀开来,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哎哟!那就好!那就好!阳阳啊,妈就知道没看错你!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这项目肯定赚大钱!”她拍着手,仿佛已经看到金山银山在向她招手。

林薇也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依偎到我身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老公,你真好。”她仰起脸看我,那双曾经让我沉醉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虚伪的柔情和得逞后的满足。她伸手想碰我的脸。

我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触碰,顺势将手中的水杯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公司还有点急事要处理,我得去书房弄完。”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晚饭不用等我。”说完,不再看她们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表情,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卧室。

关上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落锁的“咔哒”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像一道闸门落下,隔绝了外面那个虚伪的世界。刚才强行压下的所有情绪——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剧痛、被当成蠢货愚弄的滔天怒火、以及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熔岩,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了烧红的刀子。眼前阵阵发黑,那个虚掩的门缝,岳母刻薄的“蠢货”,妻子憧憬的“马尔代夫”和阿哲……这些画面和声音疯狂地交织、切割着我的神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不行!宋阳!不能垮!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书桌上方悬挂的一幅字——“制怒”。那是我刚创业时,一位商场前辈所赠。墨迹遒劲,力透纸背。过往无数艰难时刻,是这两个字让我一次次在狂澜中稳住船舵。

制怒!不是压抑,而是将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精准地导向毁灭那些背叛者!

一股冰冷的、带着绝对理性的力量,如同极地的寒流,瞬间灌注全身,强行压制住沸腾的岩浆。颤抖停止了,呼吸渐渐平复,只剩下胸腔里那颗心,沉甸甸的,像一块被淬炼过的寒铁。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被强行压缩、凝固,成为支撑我走下去的燃料。

证据。我需要最完整、最致命的证据链。

我走到巨大的红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个动作,是打开手机备份软件,将刚刚那段价值连城的录音——赵美娟的“蠢货”、林薇的“马尔代夫”和“阿哲”——连同清晰的日期时间标记,上传到加密云盘。接着,又复制了一份到随身携带的加密U盘里。这,是第一块基石。

然后,我调出了那份“家族地产投资”合同。厚厚一叠,装帧精美,印着“宏远地产”的烫金Logo。当初签下它时,林薇依偎在我身边,岳父岳母信誓旦旦,描绘着稳赚不赔的美好前景。多么讽刺!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审视,用近乎苛刻的挑剔目光。那些看似严谨的条款,此刻在我眼中漏洞百出。所谓“内部渠道”、“**关系”、“高额回报”……全是空中楼阁,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担保和抵押条款!这就是一张精心设计的、专门用来套取我资金的废纸!我将电子版合同、签字页扫描件,再次备份上传。这,是第二块基石。

接着,是银行流水。我登录网银,调出了过去半年所有账户的明细。一笔笔资金转出的记录触目惊心。最初是小额的试探,接着数额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收款方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合同上指定的“宏远地产项目监管账户”。更关键的是,我追踪了这笔资金的最终流向——它们根本没有进入任何地产项目!而是在“宏远地产”的账户里短暂停留后,通过一系列复杂的、频繁的跨行转账,最终汇入了几个个人账户。其中一个户主名字,赫然是“顾哲”!而转账的时间点,与林薇手机消费记录里那些奢侈品的购买时间、以及开房记录(我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完全吻合!马尔代夫的奢华酒店预订信息截图,也安静地躺在我的邮箱里。我将所有异常的转账记录、最终流向顾哲账户的凭证、林薇的高额消费清单、开房记录、酒店预订截图……所有能形成链条的证据,分门别类,清晰标注时间线,打包压缩,再次上传备份。这,是第三块、第四块……基石一块块垒起,指向那个冰冷的真相:诈骗!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闭上酸涩的双眼。不是休息,而是在脑中一遍遍推演。

仅仅有这些,够吗?

不够。民事索赔,追回损失,是基础。但这远远不够!她们骗走的不仅是钱,更是我七年的信任和感情!是把我当成彻头彻尾的蠢货玩弄于股掌之上!我要的,是彻底的清算!是让她们付出远超过金钱的代价!是让林薇和她的帮凶们,穿着囚服去“度蜜月”!

刑事立案!诈骗罪!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我复仇之路的终极方向。要让她们坐牢!要让她们身败名裂!要让她们尝尝被剥夺一切的滋味!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迷茫,只剩下磐石般的冰冷和决绝。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传来:“宋总?”

“老陈,”我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帮我查个人,顾哲。越详细越好,尤其注意他和宏远地产,以及和我岳父林国栋那边的关联。还有,帮我联系一个人,张正卿律师。告诉他,我有个案子,涉及刑事诈骗和巨额财产纠纷,请他务必尽快安排时间面谈。案子很大,很急。”

电话那头的老陈,是我创业之初就跟着我的老部下,也是我最信任的情报官。他沉默了一秒,立刻回答:“明白,宋总。张律师那边我马上联系,顾哲的资料最迟明早给您。”

“辛苦了。”我挂断电话。

复仇的棋盘已经铺开,第一步落子,无声却致命。

两天后,最后一笔“投资款”两百万,如同投入无底洞的石子,按照合同约定,准时汇入了那个指定的“监管账户”。账户名依旧是那个冠冕堂皇的“宏远地产项目资金监管专户”。屏幕上显示“转账成功”的绿色提示,像是对我这场精心扮演的“蠢货”角色的最后谢幕。指尖在冰冷的键盘上停顿了一秒,随即毫不犹豫地关闭了网银页面。钱,只是诱饵,现在,该收网了。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薇薇”。我盯着那个闪烁的名字,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任由它响了十几声,最终归于沉寂。很快,一条微信跳了出来,带着林薇一贯的、此刻听来格外虚伪的甜腻语气:

「老公,钱收到了哦!辛苦啦![爱心][爱心]爱你!今晚回来吃饭吗?妈特意给你煲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