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剧后,我踹了情节线娶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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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像被灌了铅的闷棍反复敲打。

刘大壮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棂里钻进来,在土坯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混合了煤油、汗水和老房子特有的霉味,陌生又熟悉。

“操……”他低骂一声,撑着炕沿坐起来,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褥子,身上盖的棉被沉甸甸的,散发着太阳晒过的味道,却也掩不住那股经年累月的汗味。环顾四周,低矮的屋顶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墙角堆着几个麻袋,墙上贴着一张已经卷边的“农业学大寨”宣传画——画上的男人穿着打补丁的褂子,笑容憨厚得有些失真。

这场景……怎么那么像他昨晚熬夜看的那部老剧《我的二哥二嫂》?

刘大壮,不,现在应该说,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现代社畜李明,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他真的穿了,穿成了剧里那个名叫刘大壮的角色。

原主是村里大队书记刘富的独苗,家境在普遍贫困的七十年代末算得上门当户对,可偏偏是个性情暴戾、头脑简单的货色。在剧里,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在一次醉酒后玷污了周家三妹周双,把周双逼上了绝路,也让自己和整个刘家从此被拖进了周家那滩浑水里,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给主角周武和李英姿的感情线增加波折,妥妥的工具人炮灰命。

李明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脏狂跳不止。他清楚地记得,按照情节,原主就是在今天晚上,趁着周双因为家里的事愁闷喝多了酒,在村头的麦秸垛旁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他穿过来不是为了重蹈覆辙的。在现代,他只是个每天被KPI压得喘不过气的小职员,没什么大本事,但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碰了就是万劫不复。玷污妇女,在这个年代可是能判重刑的,更别说还会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把自己和家人都拖入深渊。

“大壮,醒了?赶紧起来吃饭,吃完了跟你爹去地里看看,那几亩玉米该追肥了。”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是原主的母亲王桂英。

“知道了,妈。”李明,哦不,现在的刘大壮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掀开被子下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袖口磨破了边,裤子是打了补丁的劳动布,脚上是一双快看不出原色的解放鞋。

镜子是那种掉了漆的铁皮镜,挂在炕边的墙上。他走过去,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是长期暴晒的黝黑,五官算不上多周正,但眼睛很大,只是此刻眼神里充满了与这具身体不符的复杂情绪。

这就是刘大壮,那个即将亲手毁掉自己和别人人生的愣头青。

“发什么呆呢?快点!”王桂英又在门外催了一句。

“来了来了。”刘大壮应着,赶紧穿上鞋,快步走出房门。

院子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小院,土坯墙,院子里堆着柴火,角落里拴着一只老母鸡,正咯咯地叫着。堂屋里,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布满皱纹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炕桌旁喝粥,他就是原主的父亲,大队书记刘富。

看到刘大壮出来,刘富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说:“太阳都晒**了才起来,像个什么样子!赶紧吃饭,吃完跟我下地。”

刘大壮没吭声,默默坐下,拿起桌上的窝窝头,就着咸菜啃了起来。窝窝头又干又硬,剌得嗓子生疼,他这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不是电视剧,而是真实的生活,一个物资匮乏、处处受限的年代。

“对了,”王桂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下午周家那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听说周大叔没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你爹是书记,咱们总归要表示表示。”

刘大壮心里“咯噔”一下。周父去世,这正是情节的关键节点,也是周双命运转折的开始。周父的突然离世,让本就困难的周家雪上加霜,也让周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才会有晚上借酒消愁的事。

“不去。”刘大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刘富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说啥呢?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作为村干部家属,怎么能不去看看?”

“有啥好看的?”刘大壮放下窝窝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爹,您是书记,该有的礼节您到了就行,我去了也帮不上啥忙,反而添乱。再说了,我跟周家那几个也不熟,去了尴尬。”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而且我听说,周家那丫头……周双,性子挺拧巴的,我不太喜欢。以后咱家跟周家,还是少来往为好。”

这话一出,刘富和王桂英都愣住了。以前的刘大壮,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对周双还是挺上心的,觉得周双长得好看,又懂事,私下里不止一次跟王桂英说过,想让爹娘去提亲。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你咋突然这么说?”王桂英疑惑地问,“周双那丫头不是挺好的吗?长得俊,又能干……”

“好啥好?”刘大壮打断她,故意说得难听点,“好看能当饭吃?再说了,你没听说吗?他们家老大周文,一心想往上爬,眼珠子都快长到头顶上了;老二周武,看着老实,其实也是个犟脾气,还有那个李英姿,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他们家那摊子事,多着呢,咱们掺和进去干啥?自找麻烦?”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表达了对周家的不满,又点出了周家潜在的麻烦,正好戳中了刘富的心思。刘富虽然是大队书记,但也知道周家那几个孩子各有各的心思,确实不好打交道。

刘富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行,那你就别去了,下午跟我去地里。”

王桂英还想说什么,但被刘富瞪了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刘大壮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初步打消了家人让他和周家接触的念头。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晚上才是真正的硬仗。

吃过饭,刘大壮跟着刘富去了地里。七月的太阳像个火球,烤得地面滋滋冒烟,玉米叶子被晒得打了卷,叶子边缘的锯齿刮在胳膊上,又痒又疼。

刘富在前面挥着锄头追肥,刘大壮跟在后面,学着原主的样子干活。他在现代哪里干过这种农活?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

“看你这懒样!”刘富回头瞪了他一眼,“才多大点年纪,干点活就喘成这样,以后家里的日子还指望你呢!”

刘大壮没吭声,只是默默地擦了擦汗。他知道,在这个年代,体力劳动是生存的基础,他必须尽快适应。同时,他也在盘算着,不能一辈子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他得利用自己对未来的预知,找个机会搞点副业,为自己和家人谋条出路。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太阳西斜,温度稍微降了点,父子俩才扛着锄头往家走。

路过村头的小卖部时,刘大壮看到几个半大的小子聚在那里,手里拿着酒瓶,嘴里嚷嚷着什么。其中一个正是周家的老四周全,年纪不大,却已经染上了不少坏习气,在剧里也是个惹事精。

周全也看到了刘大壮,挥了挥手里的酒瓶,喊道:“大壮哥,过来喝点啊!”

刘大壮心里警铃大作。按照情节,原主就是在这里喝了酒,然后才去找的周双。

“不了,”刘大壮摆摆手,脚步没停,“家里等着吃饭呢。”

周全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没劲。”

刘大壮没回头,加快脚步跟着刘富回了家。

晚饭吃得很安静,王桂英炒了个鸡蛋,算是改善伙食。刘大壮心里一直惦记着晚上的事,食不知味。

吃过饭,他借口累了,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但他哪里睡得着?耳朵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概到了夜里九十点,外面传来一阵隐约的哭声,是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带着极大的悲伤。刘大壮知道,那是周双。周父的去世,家里的重担,还有对未来的迷茫,压垮了这个年轻的姑娘。

他的心揪了一下,但很快又硬起心肠。他不能去,绝对不能去。他现在去了,不管做什么,都可能被情节的惯性推着走向那个万劫不复的节点。

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的二哥二嫂》里的情节:周双被玷污后万念俱灰,却发现怀了孕,在家人的压力和刘富的威逼下,无奈嫁给了刘大壮;婚后的生活充满了痛苦和争吵,周双在绝望中度日;而刘家,也因为这桩婚事,与周家彻底绑在了一起,被周武、李英姿、周文等人的恩怨情仇牵扯,最终刘富气死,刘大壮也落得个凄惨下场……

不行,绝不能这样!

刘大壮猛地坐起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村路空荡荡的,偶尔有几声狗吠。

他不知道周双现在在哪里,是在村头的麦秸垛旁,还是在河边?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待在家里,不能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煎熬。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敲打着胸腔。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周家人在寻找周双。

刘大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周双安全了,至少今晚是安全的。因为他这个“肇事者”没有出现。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坐在炕沿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第一关,总算过去了。

但他也清楚,这只是开始。他改变了情节的一个节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必须更加谨慎,远离周家,抓住机遇,为自己搏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照亮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刘大壮看着那晃动的树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刘大壮,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你的悲剧,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