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停尸房的香水味沈知意立在停尸房门口,消毒水的冷冽气息钻入鼻腔时,
三年前的今天倏然撞进脑海。那天同样寒意刺骨,姐姐沈知遥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台上,
白裙领口洇着暗红的血痕。她蹲在地上恸哭,
鼻尖却猝不及防撞上一缕熟悉的香气——是林薇薇身上那甜得发腻的檀香,
此刻正从姐姐的指甲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沈**,请签字。
”护士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沈知意垂眸看向死亡确认书,“林薇薇”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刺得眼眶生疼。法医说车祸现场无一生还,陆时砚与林薇薇同归于尽,车子烧得只剩残骸,
仅从灰烬里寻得半支烧变形的黑金钢笔——那是陆时砚送她的,
笔帽碎钻仍在昏暗里闪着微弱的光。指尖抚过钢笔的纹路,那里还残留着她的血温。
三天前在病房,她将笔尖狠狠扎进掌心,血珠滴落在离婚协议上,
染红了“沈知意”三个字的最后一笔。“陆时砚,你看,她死了。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说,仿佛病床上那个插满管子的人还能听见,
“你守护多年的白月光,最终死在你亲手开的车里。”高中时。
高中时的陆时砚站在梧桐树下,白衬衫被风掀起,递来一颗水果糖,
眼里的光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不像后来总蒙着层化不开的雾。可她后来才知道,
那个给她糖的“陆时砚”,早在十年前的夏天就死了。死于他双胞胎弟弟陆石燕的水果刀下,
刀刃精准地捅进心脏。沈知意将钢笔塞进林薇薇的停尸袋,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麻。
“姐姐怕黑,”她望着并排的两具尸体,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带你们回家。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得颀长,像一条拖在地上、浸了血的白裙。
第一章:车祸前的定位三天前,盘山公路的暴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沈知意坐在副驾,盯着导航上跳动的红点——那是她发给林薇薇的定位,
标注着“风景绝佳的弯道”。“时砚,你说薇薇会喜欢这里吗?
”她刻意将“时砚”二字咬得极轻,像在试探什么。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回头,
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她向来喜欢雨天。
”沈知意的目光落在他后颈——那里光洁一片。真正的陆时砚后颈有颗像星星的小痣,
姐姐的日记本里写得清清楚楚。而眼前的陆石燕,连这点伪装都懒得做足。十年前的夏天,
她在陆家老宅阁楼躲雨,撞见少年陆石燕擦拭刀刃。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地板上,
晕开成诡异的花。他抬头望见她,眼里的光亮得吓人:“你见过我哥吗?他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她只当是孩童胡言,直到去年整理姐姐遗物,在旧相册里翻出陆家双胞胎的合照。
穿白衬衫的陆时砚笑得温和,后颈的痣清晰可见;而陆石燕站在阴影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知意,发什么呆?”陆石燕的声音将她拽回神思。沈知意低头看手机,
林薇薇的消息弹出:“快到啦,等我拍美美的照片~”末尾跟着个红唇表情。她忽然笑了。
林薇薇大概不知道,陆石燕早已在她的刹车油管动了手脚。就像当年对陆时砚做的那样,
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有点冷。”沈知意拢了拢外套,
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是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没杀沈知遥,
是陆石燕逼我的!他说我不照做,
就把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偷东西的事抖出去……”三年前姐姐死后,
她在停尸间闻到林薇薇的香水味,便开始暗中调查。查到最后才明白,
林薇薇不过是陆石燕手中的刀。他需要一个“白月光”填补陆时砚的空缺,
需要一个凶手掩盖姐姐发现他身份的真相。而林薇薇,这个幼时救过陆时砚的女孩,
成了最完美的猎物。“前面停一下吧。”沈知意说,“我想去买杯热咖啡。
”陆石燕皱眉:“快到了。”“我怕薇薇冷。”她仰头望他,刻意笑得像林薇薇,
“你以前总说,我笑起来像雨后的梧桐叶。”这句话精准戳中他的软肋。他最在意的,
正是她身上那点酷似林薇薇的影子。车子停在路边便利店前。沈知意下车时,
听见陆石燕在打电话,语气温柔得虚假:“薇薇,慢点开车,我在弯道等你。”雨雾中,
林薇薇的车远远驶来,车灯像两只猩红的眼睛。沈知意掏出手机,
给陆石燕发了条消息:“离婚协议我签好了,放在家里抽屉。”转身走进便利店,
她从玻璃窗里看着两辆车在弯道相遇。陆石燕的车突然变道,
狠狠撞向林薇薇的车尾——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制造一场“意外”。可他没料到,
林薇薇的车失控时,会以决绝的姿态直冲他的驾驶座。爆炸声响起时,沈知意正在付咖啡钱。
收银员关切地说:“**,你的手在抖。”她低头看向掌心,
那里有道浅浅的疤——是三天前在病房,被那支黑金钢笔扎的。当时陆石燕躺在病床上,
氧气管插在鼻腔里,嘴里还断断续续念着林薇薇的名字。“我本想让你死。
”沈知意对着窗外的火光轻声说,“却没料到,林薇薇也想让你死。”就像十年前,
陆石燕从未想过,陆时砚临死前,
会将那半块带牙印的橡皮偷偷塞进沈知遥手里——那是陆时砚认出林薇薇的凭证,
也是姐姐被灭口的缘由。第二章:白衬衫上的血迹十年前,
十五岁的沈知意蜷缩在陆家老宅的衣柜里,外面的争执声像冰锥般扎进耳朵。“你不能这样!
”是陆时砚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急怒,“她是救过我的人,你不能让她顶罪!”“哥,
你太天真了。”陆石燕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爸妈眼里只有你这个继承人,我不换掉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透过衣柜缝隙,
沈知意看见陆石燕举起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刺入陆时砚胸口的刹那,
白衬衫瞬间洇开一片刺目的红。她吓得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时砚倒下时,
目光穿过缝隙落在她身上,瞳孔骤然放大。他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橡皮,
朝衣柜方向扔来——橡皮上有个牙印,是他小时候咬的。
“知遥……”他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便没了声息。沈知意死死咬住嘴唇,
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她看见陆石燕捡起橡皮,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原来你藏在这里了。
也好,省得我找。”那个晚上,她抱着那半块沾血的橡皮,在衣柜里缩到天亮。
直到陆家佣人来打扫,才趁乱逃出去,魂不守舍地往家跑。姐姐沈知遥正在梧桐树下等她,
白裙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尘埃。“知意,你去哪了?”姐姐的声音温温柔柔,
“时砚哥说要来找我们,还带了桂花糕。”沈知意将橡皮塞进姐姐手里,
哭得喘不上气:“姐,陆石燕杀了他哥!他要冒充陆时砚!”姐姐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紧紧攥着橡皮,指尖抖得厉害:“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昨天他来送作业,
我发现他后颈没有痣。”那天下午,陆石燕穿着陆时砚的白衬衫,拎着桂花糕出现在巷口。
他笑着对姐姐说:“知遥,等下跟我去见个人,你一定会喜欢她。”沈知意躲在门后,
看见林薇薇从他身后走出,穿着与姐姐相似的白裙,怯生生地颔首:“你好,我叫林薇薇。
”姐姐的目光在林薇薇脸上停留片刻,
又猛地转向陆石燕手里的桂花糕——真正的陆时砚深知姐姐不吃糕里的核桃,
总会提前挑拣干净,可眼前的陆时砚没有。“我有点不舒服。”姐姐突然说,转身往家走。
沈知意看着陆石燕的眼神瞬间变冷,像淬了毒的冰。三个月后,姐姐死了。警方定论为车祸,
刹车失灵。可沈知意在停尸房闻到林薇薇身上的檀香时,突然想起那天下午,
姐姐口袋里露出的日记本一角——上面写着:“陆石燕知道我发现了,
他让林薇薇……”后面的字迹被血糊住,模糊不清。
第三章:离婚协议上的签名一天前病房里,监护仪的滴答声规律而冰冷。沈知意坐在床边,
望着离婚协议上“陆时砚”三个字,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签吧。
”陆石燕的声音从氧气罩后传来,气音混着痰响,“薇薇需要我照顾,你……”“她不需要。
”沈知意打断他,将录音笔凑到他耳边。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溢出:“陆石燕就是个魔鬼!
他逼我模仿沈知遥,逼我承认杀人!我不照做,
他就把我弟弟送进少管所……”陆石燕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他挣扎着想去拔氧气管,却被沈知意死死按住手。“你以为她真的爱你?
”沈知意俯身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她和我合作了。我帮她救弟弟,
她帮我……送你上路。”大一那年,她在图书馆遇见“陆时砚”。他穿着白衬衫,
后颈光洁无瑕,却说:“同学,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时她尚未识破他的伪装,
只觉得他眼里的光熟悉得像姐姐日记里描述的陆时砚。直到他送她这支黑金钢笔,
笔帽碎钻晃得人睁不开眼——姐姐的遗物里,有支一模一样的,那是真正的陆时砚送的。
“你为什么要娶我?”沈知意突然问。陆石燕的呼吸急促起来,
喉结滚动:“你像她……像林薇薇。”“不,你是怕。”沈知意笑了,眼泪砸在协议上,
“你怕我追查姐姐的死因,怕我发现你不是陆时砚。娶我,不过是为了监视我,对不对?
”他沉默着,只死死盯着她。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像在为他倒数。沈知意抓起钢笔,
在“沈知意”三个字上落下最后一笔。笔尖划破纸页,
露出下面夹着的照片——是陆家双胞胎的合照,她从姐姐的日记本里找到的。“你看,
”她将照片举到他眼前,“真正的陆时砚,笑起来左边有个梨涡。你没有。
”陆石燕的眼睛突然红了,像被戳中最痛的软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沈知意站起身,将协议塞进他的枕头下。
“财产我都转给林薇薇的弟弟了。”她说,“算是……替陆时砚还的。”走到病房门口时,
她回头望了一眼。监护仪的绿光映在陆石燕脸上,他的手仍紧紧抓着那张照片,
指腹反复摩挲着陆时砚的脸。原来这个顶着别人名字活了十年的人,
心底也藏着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羡慕。第四章:孤儿院的白裙子十二年前。
十二岁的林薇薇蹲在孤儿院的角落,看着新来的男孩被一群人围堵。
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棵倔强的小树。有人将他的书包扔进臭水沟,
他只是冷冷地盯着,不肯弯腰去捡。“别欺负他。”林薇薇突然站起身,
把自己的馒头递过去,“我叫林薇薇,你呢?”男孩没接馒头,
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陆时砚。”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因为弟弟总抢他的东西。“我弟弟说,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所以他们才更疼他。
”陆时砚蹲在梧桐树下,给她看手里的半块橡皮,“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是小时候一个姐姐送我的。”林薇薇望着他后颈的小痣,突然说:“等我长大了,
去找你好不好?”他点了点头,将橡皮掰了一半给她:“拿着这个,到时候我就认得出你了。
”三年后,林薇薇真的找到了陆家。可开门的人说,陆时砚出国了,他是弟弟陆石燕。
“时砚哥让我交给你这个。”陆石燕递来一件白裙,和她小时候穿的那件很像,
“他说你穿上这个,他就认得你了。”林薇薇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陆石燕。更不知道,
真正的陆时砚已经死了,就死在她来的前一天。她穿着白裙站在陆家客厅,
看着陆石燕模仿陆时砚的语气说话,心里总觉得别扭。直到某天深夜,
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沈知遥那边搞定了吗?别让她查出什么……”她偷偷溜进书房,
在抽屉里找到一本日记——是沈知遥的。里面记载着陆石燕杀兄冒名的真相,
还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陆时砚后颈有颗清晰的痣。“你都看到了?
”陆石燕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薇薇吓得将日记掉在地上。他走过来,捡起日记,
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你弟弟还在少管所吧?想让他出来,就乖乖听我的。”从那天起,
林薇薇成了陆石燕的提线木偶。他让她模仿沈知遥,让她在沈知遥的咖啡里加安眠药,
让她动手拧松刹车油管。“等事情结束,我就娶你。”陆石燕总这样说,像在哄骗一个小孩。
可林薇薇知道,他爱的从不是她,而是她身上那点像沈知遥的影子,
是陆时砚留在她身上的痕迹。直到遇见沈知意,
这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眼神却锐利如刀的女孩,她才看到了希望。“我帮你报仇,
”她对沈知意说,“你帮我救弟弟。”两个被陆石燕玩弄于股掌的人,在梧桐树下达成协议。
风掀起她们的裙摆,像两只终于挣脱蛛网的蝴蝶。
第五章:遗嘱里的破绽沈知意坐在陆家老宅的书房,指尖划过保险柜的密码锁。
密码是陆时砚的生日,也是陆石燕一直沿用的数字——他以为这样就能完美替代,
却不知真正的陆时砚,早已将密码改成了沈知遥的生日。三天前,她整理陆石燕的文件时,
发现一份未生效的遗嘱。受益人写着“林薇薇”,
但签名处的笔迹歪歪扭扭——真正的陆时砚写字从不拖泥带水,
而陆石燕总爱把“砚”字的最后一笔拉得很长,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保险柜“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褪色的铁皮盒。沈知意打开盒子,
心脏骤然缩紧——里面是陆时砚的日记,还有一沓叶氏集团的旧文件。
日记第一页写着:“石燕今天又偷了我的课本,他好像很讨厌我。
”最后一页停在十年前的夏天:“找到救过我的女孩了,她叫林薇薇,眼睛很亮。知遥说,
她穿白裙时,像落在梧桐叶上的光。”叶氏文件上沾着淡淡的咖啡渍,
沈知意认出那是姐姐常用的咖啡杯留下的痕迹——姐姐死前在叶氏做实习生,
负责整理旧档案。文件里夹着张便签,是姐姐的字迹:“陆石燕在转移资产,用的是假身份。
”十年前的秋天。姐姐放学回家,脸色苍白地说:“知意,我好像在叶氏楼下看到陆时砚了。
可他看见我就跑,后颈没有痣。”那时她只当是姐姐看错了,如今才明白,
姐姐撞见的是陆石燕。他杀了陆时砚后,
第一件事便是吞并叶氏——那家曾拒绝给陆石燕实习机会的公司,
成了他证明“自己比哥哥强”的第一个祭品。“在找什么?”陆石燕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沈知意猛地合上铁皮盒,转身时,指尖的冷汗滴在日记封面上。“我想看看你的旧物。
”她尽量让语气自然,“上周整理书房,发现你很少留照片。”陆石燕走过来,
目光扫过保险柜,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没什么好看的。”他伸手想关柜门,
却被沈知意按住。“这是什么?”她举起那份遗嘱,指尖点向签名处,“你的签名,
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陆石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人总会变的。”他的声音有些发哑,
“就像你,从前不爱喝咖啡,现在却每天都要喝一杯。”沈知意笑了。她清楚他在转移话题。
真正的陆时砚知道她胃不好,从不让她碰咖啡;而陆石燕总把速溶咖啡往她手里塞,
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丈夫”的程式化任务。“对了,”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
“上周我去姐姐墓地,看见林薇薇了。她给姐姐献了束白菊,还说……”“说什么?
”陆石燕的手猛地攥成拳头。“说她对不起姐姐。”沈知意直视着他的眼睛,
看着那层伪装的平静一点点裂开,“她说,当年若不是你逼迫,
她不会在姐姐的刹车油管上动手脚。”陆石燕突然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沈知意,你在调查我?”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像十年前她在衣柜里见过的那般狰狞。
沈知意没有挣扎。她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他用我弟弟威胁我,
我没办法……沈知遥发现他冒充陆时砚,还查到他侵吞叶氏资产,
他不能让她活着……”陆石燕的手松开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书架上,
几本厚重的书砸落下来,溅起一片灰尘。“她在哪?”他的声音发颤,“林薇薇在哪?
”“你找不到她了。”沈知意把铁皮盒放进包里,“她已经去警局了。哦对了,这份遗嘱,
我也会交给警察。”她转身往门口走,身后传来陆石燕的嘶吼:“你跟她一样!都想毁了我!
”沈知意的脚步顿了顿。她回头看他,
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怜——他用十年时间模仿别人,
却连对方最基本的习惯都没学会;他以为抓住了林薇薇就能抓住哥哥的人生,
却不知林薇薇爱的,从来都是那个后颈有痣、会把橡皮掰成两半的陆时砚。
“是你自己毁了自己。”她说。走出老宅时,阳光正好。沈知意摸了摸包里的铁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