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缠了,苏姐她又去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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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陆家老宅的红木长桌旁坐立难安。

秋季家宴的菜色极尽奢华,澳洲龙虾的腥甜、鱼子酱的咸腻,混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檀香,搅得她喉头一阵发紧。她攥紧餐巾,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从早上起床就不对劲,一阵阵反胃感顺着食道往上涌,此刻在满桌油腻的映衬下,更是汹涌得快要破堤。

“小晚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赵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切,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她的脸,“这可是你五叔特意让人从澳洲空运来的龙虾,快尝尝。”

苏晚刚想摇头,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几乎是踉跄着冲离餐桌,奔进洗手间。

冰冷的瓷砖贴着额头,她对着镜子干呕,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底泛着水光,唇瓣被咬得发红。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肠胃不适——上个月的生理期至今没来,延迟了整整十天。

“咔哒”一声,洗手间门被推开,赵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验孕棒。

“妈……”苏晚的声音发哑。

“别瞒我了。”赵兰把验孕棒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小晚,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陆沉渊的?”

验孕棒的包装还没拆,苏晚捏着那支小小的塑料棒,指节泛白。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每次与陆沉渊纠缠后,她都会偷偷吃避孕药——除了上周在听风阁被他强行按住的那次,她挣扎间打翻了水杯,药粒掉进水里化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晚避开母亲的目光,将验孕棒塞进包里,“我就是肠胃不好。”

“肠胃不好需要延迟十天?”赵兰冷笑,“我不管是不是陆沉渊的,总之你必须断干净!下周六,陈家公子陈扬约你在听风阁见面,你必须去。”

“妈!”苏晚猛地抬头,眼眶泛红,“你明知道陈扬名声有多差——”

“名声差总比当见不得光的情妇强!”赵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你以为陆沉渊是真心对你?他下个月就要和林薇薇订婚了,你再耗下去,最后只能被扫地出门!”

洗手间的门没关严,外面传来杯盘碰撞的轻响。苏晚心头一紧,拽着母亲往外走,却迎面撞上陆沉渊的助理曹秘书。

曹秘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低头道:“苏**,陆总让您过去一趟,他在书房等您。”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陆家书房的檀木书架高耸入顶,陆沉渊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

“听说你不舒服?”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老毛病了。”苏晚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保持着安全距离。

陆沉渊掐灭烟,抬眸看她,眼底像结了层冰:“赵兰给你安排了相亲?”

“……是。”

“陈家公子?”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寒意,“听说他在津市出了名的会玩,你喜欢?”

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陆总说笑了,只是应付我妈。”

“应付?”陆沉渊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黑曜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上周在听风阁,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周她被逼着赴陈扬的约,在听风阁的回廊撞见他。当时他搂着林薇薇的腰,漫不经心地问:“妹妹这是要去哪?”

她记得自己说:“和朋友吃饭。”

此刻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烟草和雪松的冷冽味道:“苏晚,别挑战我的底线。”

“陆总的底线是让我看着你和林薇薇订婚,然后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苏晚终于忍不住抬头,眼底的水光晃得人发疼,“那我的底线呢?”

陆沉渊的动作顿住,眸色深沉如夜。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时,苏晚还在发怔。陆沉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硬是把她塞进车里,直奔津市第一医院。

“做个检查。”他把她推进妇产科诊室,语气不容置疑。

等待结果的半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晚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手里的化验单,上面的“未孕”两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心口像被堵住了,闷得发慌。

“怎么样?”陆沉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晚把化验单递给他,没说话。

他接过单子,指尖在“未孕”两个字上顿了顿,抬眸看她,眼神复杂:“以后别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他指的是避孕药。

“总比怀了不该怀的好。”苏晚的声音发颤。

陆沉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攥着化验单的手指泛白:“苏晚,你就这么不想有我的孩子?”

“难道要生下来当私生子吗?”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走廊里的护士投来好奇的目光,她猛地压低声音,“陆沉渊,你别忘了你有未婚妻!”

“未婚妻?”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蹙眉,“你以为我让林薇薇进陆家的门,是为了什么?”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下周六的相亲,别去。”陆沉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陈扬那边我会处理。”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陆沉渊。”他打断她,指尖划过她的下颌,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乖乖待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嗯?”

最后那个尾音拖得很长,像情人间的呢喃,又像掌控者的警告。苏晚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攥着化验单的手微微发抖。

她没看到,陆沉渊坐进车里后,曹秘书递上一份文件。

“陆总,这是陈扬的黑料,包括他去年在酒吧下药侵犯女学生的记录。”

陆沉渊翻了两页,眼神阴鸷如冰:“处理干净。”

“是。”

车窗外,津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像一场盛大的幻觉。陆沉渊看着手机屏幕上林薇薇发来的信息——“阿渊,下周的订婚宴流程我让助理发给你了”,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他想起刚才在医院走廊,苏晚泛红的眼眶,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心上。

也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