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秋节当晚，死去五年的老公敲响房门。

「老婆，我回来陪你过节。」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透过猫眼看到他浑身狼狈，面色憔悴，却是实打实的活人。

敲门声越来越大，怕邻居投诉，我只得开门。

陆仃眉头紧皱。

「这么久才开门，你在家里藏男人了？！」

他冲进房间到处翻看，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我看向茶几上的死亡证明书，清秀高瘦，黑发眼镜，和眼前人一模一样。

可五年前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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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雅，五年前亲手把老公推下万丈悬崖，配合警方调查，确认死亡。

五年后，死而复生的老公回到家里。

我的后背渗出层冷汗，

风一吹，骨子都冻的哆嗦。

陆仃翻遍家里都没第二个人的踪迹，这才放下心。

他拿起死亡证明书，

碎长黑发遮住眼底情绪，一声嗤笑。

「苏雅，你再生气也不至于造谣自己老公死了吧？」

「这几年没陪你是我的错，明天带你去商场买包弥补。」

「我饿了，老婆。」

他仿佛不记得是我杀死了他，

我不禁茫然，

难道世上真有活死人这一说？

再回过神来已在厨房，水流哗哗，锅里速冻水饺沸腾。

窗外是万家灯火中秋团聚，一派欢喜热闹；

屋内氛围死静诡异。

陆仃悄悄从身后抱住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尖叫的冲动，胳膊寒毛直竖。

清冽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又不是鬼，干嘛这么害怕？」

「没，没事，太想你了而已。」

我借口拿鸡蛋离开，

冰箱冷气扑面而来，才逐渐冷静。

刚刚的短暂接触下，他心跳稳定，温度正常，是活人无疑。

那我五年前杀死的究竟是谁？

一碗鸡蛋葱花面上桌，荷包蛋丑丑的。

陆仃怔愣瞬间，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很快把一碗面吃完。

「老婆，我来洗碗。」

我开口。

「你以前是绝对不会洗碗的，你变了。」

「有变化说明在进步啊，老婆，当年是我不该离开你，从今往后，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过日子。」

他盯着我，白的发亮的牙齿在黑夜中格外瘆人，皮笑肉不笑。

「我爱你啊。」

厨房水流哗哗，回忆泛滥。

父母双亡后我流浪长大，在夜场上班，为了有钱人一个笑脸赔尽尊严喝到吐血，也是在那时候遇到陆仃，犯下事到处逃窜的赌徒。

男模和陪酒女，也算门当户对。

热恋不到三月，陆仃暴露真实面目，赌到红眼时把我当筹码压在牌桌上，那晚的噩梦一生难忘。

可第二天他又会疯狂道歉，祈求原谅。

闺蜜安妮骂我恋爱脑，不该对渣男死心塌地。

我不为所动，

直到听到安妮和男友密谋杀害我。

「现成的猪仔，送到园区最少三百万。」

「她可是你的好闺蜜，宝贝你舍得？」

「我才不会和这种蠢货当朋友，她活着就是浪费资源，不如去死。」

他们骗我雨夜上山，争执中我不慎把人推下悬崖。

是的，

我杀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