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要是我能再稳一点，就不会让病人受苦了。”

郑文涛的目光落在宋玉梅身上，他几步走到病床前。

宋玉梅看着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期待，他是最了解她的人，他知道她从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啪”的一声，又一记耳光狠狠落在了她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比刚才更重，宋玉梅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能感觉到嘴角破了，一丝血腥味渗了出来。

“宋玉梅，你真让我恶心！”郑文涛的声音里满是怒火，连呼吸都带着颤，“就因为你吃醋，因为你不甘心，就去干扰手术？病人的命在你眼里是什么？你当年说的救死扶伤，你的医生道德，都忘了吗？”

宋玉梅慢慢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脸上的疼，而是因为心又被狠狠剜了一下。

她怎么会忘？

他怎么能忘？

那年县里爆发急性流感，医院里挤满了病人。

她作为主治医生，在医院里连守了三十天，白天接诊、做手术，晚上就趴在护士站的桌子上眯一会儿，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她给一个重症病人做完抢救，自己也撑不住发了高烧，晕在诊室门口。

是郑文涛开车赶来的，他把她抱上车，手都在抖，红着眼眶骂她傻，又心疼地说：

“玉梅，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白衣天使，我这辈子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听信别人的谎话，打她、骂她，指责她没道德、拿病人撒气。

宋玉梅张了张嘴，带着说不尽的悲凉：

“郑文涛，你忘了……那年流感，我差点死在医院里，你忘了吗？”

郑文涛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很快就被怒火盖了过去。

他别过脸，语气硬得像石头：“那是以前，现在你早就不是当年的宋玉梅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给病人家属道歉，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患者家属见郑文涛动了怒，连忙往前直直跪了下去：

“郑首长！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丈夫好好的一个阑尾炎手术，差点被她折腾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就垮了！”

她一跪，旁边的记者们更是炸开了锅，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都想捕捉这“首长主持公道”的画面。

郑文涛皱着眉，伸手虚扶了一下，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起来，放心，我身为军区团长，绝不会让医护人员拿病人生命当儿戏，今天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猛地转头看向宋玉梅，眼神冷得像冰：

“宋玉梅，给她道歉，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