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顿了顿,补充道:“你虽然现在怕,但呆久了,习惯了,自然也就不会怕了。”
说完,她挽着梵空的胳膊,温声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别为他费神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外,世界重归寂静。
门内,顾承泽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
几条冰冷的蛇缓缓爬过他的脚踝,手臂……
他甚至忘记了挣扎,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
一条蛇似乎被他的静止迷惑,昂起头,试探性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传来。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上,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虞云落,原来你的爱,只有三年。
……
顾承泽再次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以及坐在床边,面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虞云落。
见他睁开眼,她开口,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醒了?感觉怎么样?”
顾承泽偏过头,不想看她,声音干涩沙哑:“你昨晚不肯给我开门,今天又何必问我情况呢。”
虞云落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悦,但最终还是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阿空他……没有任何坏心思,他只是一片好心,想帮你驱散心魔。你以后也不要再给他脸色看了,毕竟,你们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
顾承泽心底冷笑,一片冰凉。
不会了。
很快,他就会离开她,永永远远,彻彻底底!
接下来几天,虞云落留在医院照顾他,事无巨细,甚至亲自给他喂水喂药。
但顾承泽冷眼旁观,总能捕捉到她时不时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打字,屏幕上跳动的头像赫然是梵空。
她看着屏幕时,眼神会不自觉地变得柔和,那是他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已遥不可及的温柔。
他只觉得讽刺无比,淡淡开口:“你想他就去见他,不必在这里守着我。”
虞云落收起手机,抬眼看他,语气平淡:“不必。现在你是最重要的。”
顾承泽闭上眼,不再说话。
她哪里是关心他?
她守在这里,不过是怕他出院后,会把满腔的怨恨和怒气撒在她心尖上的梵空身上罢了。
她当真是……爱惨了那个佛子。
可以前那个被她捧在心上,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掉一滴眼泪就心疼得不行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一场笑话罢了。
出院那天,天气晴好,阳光却照不进顾承泽冰冷的心里。
虞云落帮他办完手续,坐进车里,状似无意地提起:“过几天是阿空的生日。为了以后你们能好好相处,你也准备一份礼物吧,迦叶寺的开光佛经,阿空想必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