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心里有个白月光，是她大学的学长。她总说他才华横溢，只是时运不济。为了他，
她没少和我闹别扭。我一直默默忍受。直到昨天，她那位“才华横溢”的学长，
为了他公司的上市名额，托了无数关系，终于得以在酒局上给我敬酒。他并不知道我是谁，
只知道我是能决定他公司生死的“大人物”。我看着他谄媚的嘴脸，又看了看不远处，
正一脸骄傲看着他的我老婆，觉得这出戏，越来越有趣了。酒杯里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
映出顾言那张略带紧张和讨好的脸。“武总，久仰您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我叫顾言，这是我的名片。”他双手递上名片，腰弯成了九十度，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我没有接，只是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越过他的头顶，
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坐立不安的女人身上。那是我的妻子，柳如烟。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
一袭白色的长裙，衬得她清丽脱俗，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校园女神。此刻，
她的眼里没有我，只有顾言。那眼神里充满了崇拜、骄傲，还有一丝……痴迷。
她以为顾言终于靠自己的才华，打入了顶级的资本圈层。她却不知道，这个圈子的王，
正坐在顾言的面前，是她口中那个“朝九晚五，没什么出息”的丈夫。我和柳如烟结婚三年。
这三年里，“顾言”这个名字，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深深扎在我们的婚姻里。
柳如烟是美院毕业的，浑身散发着不切实际的文艺气息。她常说，如果不是为了现实，
她最想嫁的人是顾言。“阿哲，你不知道，顾言学长当年在学校是怎样的风云人物。
他办画展，组乐队，写的诗能让全系的女生为他疯狂。他那样的人，本该在云端之上，
都怪这个世界太功利了。”每次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圣洁的惋惜。
仿佛顾言的怀才不遇，是这个世界的罪过。而我，
一个在她看来只是某家中型互联网公司普通项目总监的男人，就是“功利”的代名词。
我开着一辆普通的帕萨特，住着一百二十平的房子，生活规律，
从不谈论什么虚无缥缈的艺术和梦想。这一切，在柳如烟眼中，都是平庸。她不知道，
那辆帕萨特只是我车库里最不起眼的一辆。那套房子，只是我为了不想太张扬，
临时买来当婚房的。而我的“工作”，
是执掌着一家规模数百亿的风险投资基金——磐涅资本。我从不告诉她这些，
是因为我在追求她的时候，就想找一个不为钱，只为爱我的女人。现在看来，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酒局上的灯光迷离，顾言见我迟迟不接名片，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武总？”他试探着又喊了一声。我这才收回目光，
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用两根手指夹过他的名片，扫了一眼。“幻境科技，CEO顾言。
”我轻声念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听说你们在做一款基于AI的艺术社交平台，
想法不错。”顾言顿时受宠若惊，腰弯得更低了：“武总您慧眼！我们的‘幻境’APP，
旨在打造一个属于年轻人的元宇宙艺术社区，潜力无限！只是……只是我们在A轮融资后，
后续资金链有些紧张，急需一笔B轮来推动上市计划。”“哦？需要多少？
”“五……五千万！”顾言伸出五根手指，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点点头，没说给，
也没说不给。而是端起酒杯，朝着柳如烟的方向，遥遥一举。“那位**，是你朋友？
”顾言一愣，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那是我大学的学妹，
柳如烟。她……她今天特意来为我加油的。”他这话说的很巧妙，既撇清了关系，
又带着一丝炫耀的暧昧。不远处的柳如烟，看到我注意到她，似乎有些紧张，
但更多的是激动。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端庄地坐着，像一只等待检阅的白天鹅。她大概以为，
她的美貌吸引了我这个“大人物”，而这，能为她的白月光学长，增添一份成功的筹码。
“很漂亮。”我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但我不喜欢她的眼神。
”顾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武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拿起西装外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我的意思是，让你那位学妹，收起她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情。
一个靠男人进入这种场合的女人，没资格用那种眼神看别人。”说完，
我没再看顾言瞬间煞白的脸，也没看柳如烟惊愕和屈辱交织的神情，径直离开了包厢。
我的助理陈铭已经在外面等我。“武总，都安排好了。”“嗯。”我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带，
“查一下那个幻境科技，把所有资料，包括创始团队的背景，十分钟内发到我邮箱。”“是。
”回到车上，我闭目养神。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柳如烟发来的微信。“武哲，
你今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看着这条信息，
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在今晚之前，她从来不会主动问我的行踪。
她巴不得我天天加班，最好不要打扰她和她的“艺术世界”。我没有回复，
而是点开了陈铭发来的邮件。幻境科技的资料很详尽。顾言作为创始人，
履历被包装得光鲜亮丽，各种创业大赛的奖项，名校的客座讲师……但深挖下去，
他的项目内核空洞，技术壁垒几乎为零，
完全是靠着一个“元宇宙+艺术”的空头概念在圈钱。A轮的投资方，
是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小机构，大概也是被他画的大饼给忽悠了。说白了，就是个花架子。
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他们通过早期运营积累下的一小批高质量的艺术家用户。“时运不济？
才华横溢？”我冷笑一声，关掉了邮件。这根本不是时运的问题，而是能力和人品的问题。
这时，柳如烟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挂断。她又打。我再次挂断。第三次，我接了起来，
语气很不耐烦：“我在开会，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柳如烟，
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武哲！你少骗我！你老实告诉我，你今晚是不是去金鼎轩了？
”金鼎轩，就是今晚酒局的饭店。“是又怎么样？”“你……你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场合？你一个普通的公司总监，怎么可能进得去？
”柳如烟的声音尖锐起来。我轻笑一声：“你们公司没发年会福利？我们公司发的，
一张体验券。”这个理由拙劣到可笑，但对付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柳如烟，足够了。“你！
”她被我噎了一下，显然不信，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转移了话题，
“那你刚才在包厢里，为什么那么没礼貌？你凭什么那么说我？”“我说你什么了？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我……你说**男人进来，让我收起那副表情！武哲，
你太过分了！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那是顾言学长最重要的投资人！你毁了他的前途！
”她果然把我和“武总”当成了两个人。真是……愚蠢得可爱。“哦，是吗？
”我的声音冷了下去，“柳如烟，我只问你一句，你跟那个顾言，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酒局上？”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许久，
她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是朋友！是知己！他有困难，我当然要帮他！武哲，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纯洁的友谊！”“纯洁的友谊？
”我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感觉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纯洁到你需要穿着我给你买的裙子，去为他撑场面？纯洁到他可以随时一个电话，
就把你从家里叫走？柳如烟，你当我死了吗？”“你简直不可理喻！”柳如烟尖叫一声，
挂断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很好。这盘菜，
才刚刚开始上。第二天我回到家，柳如烟不在。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带着怒气。
“我去朋友家住几天，你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收到了**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柳如烟拖着行李箱，
走进了顾言所住的公寓楼。顾言的公寓，我知道。一套高档的单身公寓，租金不菲。
看来他用A轮融来的钱，把自己包装得确实很“成功”。我将其中一张最清晰的，
柳如烟和顾言在公寓门口拥抱的照片保存了下来。然后，我拨通了助理陈铭的电话。“陈铭，
帮我约一下幻境科技的顾总，就说武总对他昨晚提到的项目很感兴趣，想和他单独聊聊。
”“好的，武总。约在什么时间？”“就今天下午，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明白。
”挂了电话，我换了身衣服，不是平日常穿的休闲装，而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
我不想再扮演那个“平庸”的武哲了，游戏既然开场，总得有点仪式感。下午三点，
我准时出现在咖啡厅。顾言早早地就到了，他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看起来比昨晚要精神得多。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武总，
您好您好！没想到您真的肯给我这个机会，我真是太激动了！”我示意他坐下，
自己则在他对面落座，双腿交叠，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摆出一副审视的姿态。“顾总，
不用客气。我这个人，看项目不看人情，只看价值。”我开门见山，“把你那个‘幻境’，
再跟我详细说说。”顾言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
点开一份**精美的PPT，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从市场前景到用户画像，
从技术架构到商业模式，他讲得天花乱坠，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即将改变世界的乔布斯式的人物。我静静地听着，偶尔端起咖啡喝一口，
不打断，也不评价。直到他讲得口干舌燥，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才慢悠悠地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顾总，你这项目，最大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顾言一怔，随即自信地答道：“是我们的理念！武总，我们不是在做一个冷冰冰的工具，
我们是在构建一个有温度的艺术社区，连接每一个有趣的灵魂！这是其他平台无法复制的！
”我笑了。“理念？”我摇了摇头，“顾总，理念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我问的是，
你的技术壁垒，或者说，你的护城河在哪里？别人如果想抄你的模式，需要多长时间，
多大成本？”顾言的脸色微微变了。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他的痛处。
“这……我们的AI算法是独家研发的，在风格迁移和图像生成方面，
有我们的优势……”他试图辩解。“是吗？”我打断他，将我的手机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开源代码的网站页面，
“你说的是这个叫‘StarryNight’的开源算法吗？据我所知，
你们只是在这个算法的基础上，做了一层UI包装，核心的东西，可不是你们的。
”顾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我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就把他的底裤都扒干净了。“武总，我……”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咖啡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却已经降到了冰点。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
“顾总，商场如战场，我没时间听你讲故事。”我的声音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
砸在他的心上，“五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东西值这个价。
”顾言的嘴唇哆嗦着，他知道，这次如果抓不住机会，他的公司就真的完了。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武总，我承认，我们在技术上确实还有待完善。但我们的运营能力，
我们的用户粘性，绝对是行业顶尖的！我们的种子用户，都是艺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能带来的影响力，是无法估量的！”“哦？”我挑了挑眉，“比如？”“比如，
知名的青年画家苏晚，新锐的独立音乐人李默，还有……”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我的表情，
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还有我学妹，柳如烟。她在社交媒体上，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博主。
”听到柳如烟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柳如烟？”我故作疑惑，
“她能为你的公司带来什么？”顾言立刻来了精神：“武总您有所不知，
如烟她……她不仅貌美，更有非凡的艺术鉴赏力。她的人设，
和我们‘幻境’的品牌调性完美契合！她是我们产品的‘首席体验官’，
很多产品的设计灵感，都来自于她。而且，她为了支持我的事业，付出了很多……”他说着，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炫耀。仿佛柳如烟对他的付出，是他个人魅力的最好证明。
“哦？付出了什么？”我饶有兴致地追问。顾言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她……她帮我引荐了很多艺术家朋友，还在她的粉丝群里不遗余力地为我们宣传。甚至，
为了让我们的团队能有一个更好的创作环境，她还……”“还什么？”顾言一咬牙，
说道：“她还准备把她名下的房子卖了，来支持我们度过难关！
”我的手指在咖啡杯的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名下的房子？
”我轻声重复道，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据我所知，那套房子，户主可不姓柳。
”顾言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魔鬼。他不明白，
为什么眼前这个神秘的“武总”，会对他和柳如烟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神，没有解释。我只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留下一句话。
“顾总，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到底谁才是你最该讨好的人。”说完，我转身离开，
留下顾言一个人，在座位上瑟瑟发抖。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联系顾言，
也没有联系柳如烟。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柳如烟没有让我失望。第三天晚上，她主动回了家。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看我的眼神，却不再是愤怒，
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一丝恳求的情绪。“阿哲，我们能谈谈吗？”她坐在沙发上，
双手交握，显得有些局促。我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她低着头，声音很轻，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在外面吃亏。”这番话，要是放在以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所以呢？”我冷冷地问。她抬起头，
眼睛里泛着水光：“所以，你能不能……帮帮顾言学长？”“帮你？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怎么帮你？”“我知道，你虽然只是个总监，
但在公司也有些年头了，肯定认识一些人脉。你能不能帮你打听一下，
那个金鼎轩的‘武总’，到底是什么背景？他好像对顾言学长有误会，
你……你能不能帮我们解释一下？”原来，是来当说客的。她居然想让我，
去帮她向我自己解释。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柳如烟，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就因为我是你丈夫？”她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夫妻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
顾言学长的项目如果成功了，对我们家也是有好处的啊！”“对我们家有好处？”我气笑了，
“怎么个有好处法？他会分你股份，还是会把赚的钱给你？”“不是钱的问题！
”柳如烟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似乎被我的“庸俗”激怒了，“这是实现梦想！是艺术的价值！
你不懂！”“我确实不懂。”我点点头，站起身，“我不懂，为什么我的妻子，